外行人可能不知道,但对于内行人来说,7t的高分辨力、高灵敏度和快速成像的特点,可以让他们获得高清晰度的全脑结构和功能三维成像。
“它的分辨力可以达到0.5毫米以内,是目前普通核磁共振仪的5倍;在非入侵、无损伤的前提下,这是人类能够看到的最精细的大脑图像,这也是理解大脑在正常状态下是如何工作的关键。”
无论是哪行哪业的人,都需要高度的认同感,尽管约翰·梅迪纳教授已经算得上功成名就,尽管温雁意对实验数据也并不感兴趣,甚至视这些东西为洪水猛兽,但这位‘邪恶博士’仍然不厌其烦的做着讲解。
“超高分辨力其实有两层意思:一个是图像维度的,一个是时间维度的。人的意识活动是转瞬即逝的,而7t能记录下精确到毫秒的神经网络活动图像。”
“而神经网络是怎么活动的,简单的说,就是看大脑各个功能的神经柱,一种具有类似功能的多个神经元的集合之间到底是怎样工作的。”
“我们的视觉、听觉、触觉、味觉等各种感觉以及喜怒哀乐,反应在大脑中,就是各种神经信号。这些神经信号是一个复杂的神经协作网络,我们一直都在研究,一种感觉对应哪些特定的神经活动。而神经细胞和神经细胞之间,又是怎么进行通话与协作的。”
“很多脑部或精神疾病,其实就是某些神经通讯中断了,或者病变了。”
“甚至于我只要看到脑区的成像图,就能知道实验对象在‘干’什么。”
约翰·梅迪纳教授还拿出一张布满黑点的照片,一脸自得的告诉温师兄:
“譬如说这张图片,是我借助光成像手段拍的,每个小黑点的直径大概是0.2毫米,代表一个神经元的活跃。显示的是一只猴子正在看某种颜色,只有当猴子在看颜色的时候,这个单元区域才会‘亮’。”
“而我们人类的大脑中有140亿个脑神经细胞,这些细胞之间的通讯,是通过电信号完成的。”
“但是,目前人类的技术手段还无法直接获取这些电信号的活动轨迹,于是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神经元之间相互通信是需要消耗氧气的,而氧气是通过血流输送的,我们只要通过监控血流大小的变化,便可以间接得知神经功能单元之间的通信状况。”
“怎么样,厉害吧!”
温师兄:“……”
好吧,确实很厉害。
然而,
我是谁?
我现在在哪里?
我又在干什么?
望着一直‘夸夸其谈’的梅迪纳教授,温师兄真想一斧头敲开这家伙的脑子研究研究,为何他的语言中枢如此发达!
随着一声滴溜溜的警报,仪器开始顺利运转。
终于,梅迪纳教授‘沉默’了,顾不上和温师兄说话,认真的操作起来。
于是,躺在磁共振检测仪器上的刘峰,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能量反应扫视过自己的大脑。
本来,按理来说,以仪器的设计原理,即便是高达7t的强磁场,也并不会对人的大脑产生什么损害,人脑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
然而,刘峰是普通人吗?
此时此刻,置身于强磁场环境当中,他感觉自己的脑子突然一个激灵!
这种状态,就好像当初他刷书的时候,刷得过度的感觉那般!
而且,这种感觉,是他之前在国内医院的磁共振仪器上做检测的时候,完全没有出现过的状态!
7t的超高磁场核磁共振仪,有效!
心下登时欣喜异常。
他强忍着不适感,开始集中注意力,
异能缓缓调动起来,开始跟踪着磁场过后大脑的变化。
然而,
十几分钟过去了……
“这两张图,也看不出有什么区别嘛!”
温雁意拿着自己和刘峰的两幅成像图,仔细对比着,
“看来,这家伙的智商,也并不比咱优秀,可是,为何咱就研究不出大统一理论呢?”
约翰·梅迪纳教授从他手中抢过成像图,一脸心痛的擦了擦,这才解释道:“从成像图的信号强度来看,你们两个人的大脑活动强度确实没有多少差别,甚至于你的活动强度还更高一些。”
“那这说明了什么?”
温师兄好奇了。
“这说明了你丫想得比较多,心思也极其复杂,是一个心眼儿贼坏贼坏的家伙!”
刘峰脸色微微有些苍白的走了过来,他现在的感觉,很想好好睡一觉。
“是吗?”
温师兄笑了,看着有些疲倦的刘峰,隐隐有些自得,
“梅迪纳教授,这家伙说得对吗?”
“呵呵!”梅迪纳教授笑了笑,“某种程度来说,他的说法确实是对的,从图像上来看,你的信号确实异常强烈,说明了你的大脑,思维相当丰富!”
“哈哈,我就说嘛!”
温师兄再一次‘刷’的一下抢过成像图,一边仔细研究着,一边发出洋洋得意的啧啧声,
“这不就从侧面证实了咱的脑子更发达吗?啧啧,师弟,瞧瞧,以你丫这大脑活动强度,宛如‘智障’啊!”
刘峰:“……”
mdzz!
你丫就只能得出这种结论?
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更多精力去和这家伙计较了。
“梅迪纳教授,不知道我的大脑有什么异常吗?”
打印出来的成像图被温雁意抢走,约翰·梅迪纳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重新回到电脑前,将刘峰的图谱调了出来。
研究了几分钟。
“你来看。”
对着刘峰招了招手。
“从这些图像上来分析,你的大脑结构和活动区域以及各个部位的活动强度,和普通人的差不多。”
梅迪纳教授颇有些失落的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种遗憾。我本以为,天才的脑子应该和普通人的脑子或多或少都会有所区别,然而,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难道,一个人能够取得多少成就,真的和他的大脑没有多少吗?爱因斯坦如此,你也如此,甚至于其他的十几位炸药奖的大脑也如此。”
此时此刻,约翰·梅迪纳仿佛魔怔了一般,
喃喃自语,
“为什么就不能不一样呢!”
见此,刘峰知道,这位‘邪恶博士’的研究,似乎陷入了某种自我限制的瓶颈。
这种瓶颈,从佛家来说,是一种知见障,从现代心理学来说,是一种失败的自我保护。
这种异常的状态,举个例子来说,即某项对某人来说极为重要的事情,他自己想的是一回事,但事实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短时间内,这个人却不愿相信这种结果,甚至一直都不愿相信这种结果;这时候,那个人便会出现一种魔怔的状态。
便是梅迪纳教授现在所处的状态了。
之前刘峰做实验的时候,也经常会遇见这种事情。
失望与失落,失败与打击,都是常有的事!
因此,约翰·梅迪纳教授的这种状态,他完全能够理解。
刘峰也不去打扰他,自顾自的解析着图谱;
这种事情,只能靠他自己走出来。
“不,或许你跟他们不一样!”
沉默了一阵过后,梅迪纳教授突然盯着刘峰的额头,
双眼放光,喃喃自语,
“对,磁共振检测仪的结果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有解剖之后,才能发现你和这些人之间的差距!小伙子,把你的脑子拿给我解剖了吧!”
刘峰:“……”
我像个傻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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