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营除非放弃辎重,否则只能绕道,需要多半日的行程,头生赶到队伍前头,已经完全看不到大部队的踪迹。
要么继续降低速度集中人手增加自保能力,要么把人手派出去保障队伍的行动力,降低自保能力。
头生选择了前者,在长条的队伍中,集中五百人手居中策应,同时安排了三百人保护运载口粮的骡马车队。
油里滑,催山虎,冲天柱三人和十狼的出身是一样的,都是半农半匪的陕北人,不过他们的祖辈没有大红狼有名气,更比不上王左桂世代传下来的声望,拉不起人马的他们,选择投靠了营地。
本来他们来营地准备投靠大红狼的,来了营地才知道大红狼这家伙竟然叛离了营地,万般无奈之下,他们被其余的掌家收留了。
在营地呆了一段时间,他们就看清楚了形式,头上的掌家好像形势不太好,所以借着去闯营的机会,投奔了头生,准备借他这个梯子,靠向最终目标大当家。
回来后,经过头生那次的谈话,以及他提出的共库,让三人犹豫了,觉得呆在这里也不错,闯营看重头生,大当家也看重头生,起码都是大当家一脉的人,总不会被打压。
头生虽然不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但是也能估摸出他们的大概想法,对于这点他并不生气。
又不是玩游戏,每个人的忠心无缘无故的掉下来,要想别人对自己忠心,那就要自己始终走在别人前面。
自己走慢了,或者手下人走快了超过自己,难道要求别人停下来等自己不成。
滚地虫最开始还恨自己呢,现在不照样在自己手底下乖乖做事情,因为自己比他走的快,让他赶不上。
“不好啦,大当家他们被官兵打败啦。”前头有人往回跑,一路跑一路对着两边的人群大喊。
嘚嘚嘚。
头生扬起马鞭飞奔过去,一点也没有准备要停住的意思。那人见状吓得脸色惨白,一个哆嗦翻滚差一点被马撞上,爬起来就要破口大骂,却看到头生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狠狠瞪着他。
“谁跟你说大当家被官兵打败了?刚出白水一带,哪里来的官兵?”头生扬起马鞭恶狠狠的骂道。
不管是真消息还是假消息,他都不能让这人继续大喊下去。营地第一次和官兵打仗的时候也是如此,各种假消息满天飞,官兵没来,自个先闹出了不少损失。
而且头生并不觉得这个消息是真的,白水一带哪里来的官兵,除非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前头逃回来好多人,他们都是这样说的。”那人一脸不服,他还不是好意提醒弟兄们小心。
“闭上你的嘴巴,再敢胡咧咧老子砍了你的头。”头生忍不住爆粗口,因为只有这样,人们才知道他是真发怒。
“王保保,跟我来。”头生大喊一声,不等别人回应就往队伍前面打马疾驰。
好一会儿,王保保醒悟过来,正要上马前去追赶头生,王行八把脑袋凑过来,小声的说道,“哥,咱们怎么办?”
王保保披头一个耳光,“原地待着,守护好队伍。”
王行八摸着自己的脸,咬牙切齿的恨恨看着王保保骑马离开,他还不是为了他好,如果前面真败了,他们得赶紧想活路才是。
头生把马打的飞快,很快就到了队伍的前头,果然一帮子人如一摊烂泥一样坐在地上,各个满头大汗。
“你们怎么回来了?”
“狗日的官兵躲在山沟子里偷袭咱们,一箭把大当家射死了,弟兄们都散了。”一个人大骂道。
“官兵有多少人?”头生脸色发白。
“不知道咧,到处都是。”
“好多好多。”
没有一个人说出准确的数字出来,头生急的不得了又没有办法,大声问道:“钟先生呢?你们亲眼看到大当家死了?”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没人亲眼看到大当家死了,只不过人们都是这样喊的,他们也就跟着人们一起跑了。
而且他们的确看到山沟里冲出来不少官兵,看着他们用弓箭射死了好多人。
头生问了几十句,只确认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前方真的有官兵,而且打了营地的一个埋伏。
至于其他的情报,官兵有多少人,来至哪里等等,一个也问不出来。
头生瞅了眼一言不发的,默默的站在自己的身边王保保,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
他能成为一个营盘的掌盘,威望什么的都是笑话,他靠的是营地大当家的威望。
如果大当家真的死了,他会死的很难看。
王保保,李老柴,曹山,滚地虫,刘九思,油里滑,催山虎,冲天柱。
八个人谁会对他抱有恶意,谁会无视他,谁会继续追随他,就如一团迷雾,谁也看不清。
老话说得好,画人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难知心,画人画虎难画骨。一个人对你热情,对你冷淡,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的想法。
所以,他必须带人去大当家那里,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必须找到种光道,必须找到陈字营。
“王兄弟,你是明事理的人,营地如果完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这点道理不用我说你就明白,所以我决定召集人马去前头看看,能救回大当家最好不过,实在不行也能接应弟兄们,你觉得如何?”
头生客气的看着王保保,内心焦急如火,面上还要保持一脸镇定,短短的几个呼吸,等王保保终于点头,仿佛度过了一个世纪。
王保保同意了就好,只要有他支持自己,自己背后有一支人马压阵,其余的人马还不敢这么轻易的违抗自己。
王保保他是对头生有好感的,饱含期望去黄龙占地,然后被朝廷招安,安稳的过日子,他不希望就这么破灭掉。
所以暂时,他愿意帮助头生一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