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孝恪的族弟、亲兵队正郭孝明见情况紧急,直拉着郭孝恪的胳膊劝道:“大哥,你先往后撤,我替你守住将旗!”
闻言,郭孝恪摇了摇头,道:“现在全军的眼睛都看在这呢,大家本来就士气不高,如果我在临阵脱逃,那必然是全军覆没的结局,跑是跑不掉的!”
说到这,郭孝恪眼中冷芒一闪,道:“你去组织强弩兵到我的将旗下来!”
郭孝明眼睛一亮,抱拳道:“诺~!”
离魏军将旗百步外,斛斯万善和宇文成都领着部曲骑兵朝这里杀来,他们的脸都藏在恶鬼面当后,看不清表情,露出的一双眼睛里,闪着狼性的杀意,不少人伸出了血红的舌头,战场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刺激得他们杀心大起,而面前那密集的步槊方阵,就是他们天生要蹂躏的猎物!
远处山丘上,杨广看着斛斯万善和宇文成都英勇的在魏军方阵中穿杀真是喜忧参半,只得喃喃道:“这两个莽夫!”
虞世基砸吧着嘴,道:“唉,这宇文成都年轻气盛,莽就莽一点算了!这斛斯万善都打这么多年仗了,怎么还是这么莽,带着百十来个部曲骑兵就敢冲击五千人的贼军方阵,要是他有一万骑,我看他敢直接去东都找李密决战!”
杨广摇了摇头,道:“唉,看来啊,这人还是各有所长,斛斯将军是一名猛将、勇将、名将,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呀!”
虞世基笑问道:“那圣上对宇文成都这小子怎么看?”
杨广望着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手上几乎无一人之敌的宇文成都,勾了勾道:“这小子的武功比之沈光也是不逞多让啊!只是性子还需要磨练,让他在军中多打爬几年,兴趣能堪大用呢!”
杨恭仁仔细地望着郭孝恪的方阵,突然道:“圣上,臣观敌军阵列,似乎不像是来支援的,反倒是来坚守的!”
杨广仍目不离场,问道:“哦,如何得知?”
杨恭仁细细道:“圣上,一般支援的军队都会轻装简行,即使不赶时间,也应该列一个进攻型阵列,而那郭孝恪却是带着大量拒马、大车、马钉等工具摆放在他阵型的两侧,以防止我骑兵从侧翼突击,像是早有准备一般。而且,他来的人也太少了,这五千人是根本不可能能解围的!所以,依臣所见,这股援军不是来支援的,而是来做样子的!”
杨广很快理会到了杨恭仁的意思,乃道:“你是说,这股援军根本就没打算能解围,而是在给所有贼军做一个样子,以勉励他们继续顽抗下去!?”
杨恭仁恭身抱拳道:“圣上圣明,臣就是这个意思。”
杨广哼笑一声,道:“这没得说,干他丫的,他既然赶来支援,那咱们就吃掉他,让贼军打心底里感到绝望!”
杨恭仁点头道:“诺!只要咱们全歼了这股贼军,那贼军的士气必然降到冰点,到时候就有更多的贼军会主动投降,我军则可以顺利进兵黎阳城下了!”
虞世基试探性地问道:“圣上的意思是让杨将军带所部留下的两万多人一起就合围包抄了这股贼军?”
“不,杨将军将步兵带去,足以消灭这股贼军,骑兵留下!”杨广微笑着望了杨恭仁一眼,道:“杨将军,下令吧!”
“诺~!”杨恭仁抱拳应诺,转而沉声下令道:“武勇郎将(从五品)赵行枢何在!?”
一员面色沉稳而眼神睿智的骁果军将领持槊越重而出,抱拳道:“末将在!”
杨恭仁径直下令道:“现令你率所部五千人绕到贼军身后,待本将率中军一万人进攻贼军之时,短期后路,与我合围,全歼这股贼军!”
赵行枢感激地望了杨恭仁一眼,又偷瞧了一下杨广有无异色,随后放心的应诺道:“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杨恭仁点点头,继续道:“仪同三司杨师道何在!?”
杨师道知道大哥这是在点将的时候,乃正色抱拳道:“末将在!”
杨恭仁满意地点点头,道:“令你率我部所有骑兵共计一万骑留守此处,待敌军援军赶到,给我撕开网包抄,务必让所有来援敌军有来无回!”
杨师道暴喝道:“诺!”
待杨恭仁下完命令,斛斯万善和宇文成都也成功杀到离郭孝恪的将旗只有三十步之距,一路上,跟着两员虎将的部曲骑兵虽然已经折损近半,但却杀伤了魏军好几百人,导致魏军士兵们对剩下的几十骑仍然是忌惮万分,要不是魏军的军官们逼迫得紧,以瓦岗老贼为基础的队正们以身作则,率先冲锋,他们根本就不会靠近宇文成都和斛斯万善这两个杀神。
“来啊,都围上来啊!”
“来,来杀老子!”
“吃老子一斧!”
斛斯万善杀人时喜欢大叫大吼,开山巨斧一挥,前方的一个高大雄壮的魏军队正,给他连人带肩地劈成了两半,而跟在他后面的六七名步兵,则吓得心胆俱裂,转身就跑。
斛斯万善哈哈一笑,伸出了舌头,舔了舔这个战死的魏军队正溅在自己脸上的血珠子,这种血腥的味道让他的感观格外地灵敏,他大吼道:“好,很好,要的就是这股子味道,痛快,杀的痛快啊!”
“哇~!嘿~!啊~!”与斛斯万善不同,宇文成都杀人只是单调的喊杀声,凤翅鎏金镗早已被鲜血染红,看不见一丝金亮,但总有些不怕死的人,奋不顾身的拦在宇文成都的进攻路上,但往往冲上前不到四五步,就会给金閑刺中,捅得跟个血洞体一样,却是近不得宇文成都哪怕三步之内。
很快,宇文成都杀掉了拦在他身前的最后一个人,眼前的乌黑终于全部消失了。但宇文成都等来的不是胜利的曙光,而是正对着他的散发着寒光的上百部步兵弩!
“我丢尼玛~!”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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