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吏回过头,郭松一剑刺入他的脖子,同时用身体冲撞,将他撞倒在地。迅速摘下自己的面罩,一脚踩在他胸口上,近距离盯着他的眼睛道:“太行山的小鬼回来了!”
税吏想要反抗,郭松毫不留情,再挥剑斩下其手脚,又割掉其**,见他死透,这才收剑入鞘。把火折子点了血,烧起来。迅速隐入黑暗小巷中,一边跑一边脱掉沾血的外衣,随手丢进民居的粪坑里。
此地并不算偏僻,巡逻队很快看到火光,迅速赶到现场。但尸体燃烧的恐怖景象也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力,为郭松离开争取了时间。
郭松非常冷静的回到春风楼。恰逢一个显贵走出来,喝的醉醺醺,脚步虚浮,见到他便打招呼,“哎呀郭公子。鄙人姓刘,名庄,家住城东。公子初来本地,只怕没有个好住处,不如去我府上借宿一宿。”
恰逢李英也出来了,看到郭松换了装,立刻明白他已经得手了,连忙快步上前,“公子,我们回去吧。”
“不碍事。既然刘先生兴致这么高,就叨扰片刻。”便和刘庄一齐上了马车。李英额头上全是汗水,他是土匪,是被官府捉拿的。眼前这这刘庄显然非富即贵,在官府必有门路。去他家不是自投罗网么?何况郭松刚刚才杀掉一人。
马车缓缓前进,郭松和刘庄聊起汉乐府,说到“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一句,刘庄人到中年,不由得心生感慨。古代人就那点平均寿命,活过三十五,已经算命好。普通人暂且不谈,这些显贵之家活到这个年纪,还没有一官半职,那就算是失败了。
“某也苦读经书,三十有年,却不曾做一县令,悲哉。”
郭松不吭声,老子也读了书!结果还不是只能当土匪?自打穿越过来,郭松就想的明明白白,什么狗屁怀才不遇?那些食不果腹的人根本没机会说话!
刘庄见他兴趣泛泛,便也不再提这件事。真定郭氏衰败了百有余年,自从窦宪谋反案以来,郭氏在政治上不不得势。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郡县层面,真定郭氏还是相当有话语权的。这些地方上的小家族想要攀附,也是人之常情。
郭松一来是个冒牌货,轻易不敢搭腔;二来他只是为了脱身,公然杀人于市,官府肯定是要查的。现在已经宵禁,如果逃跑,很容易被发现。如果到了这些富贵人家,那事情就好办了,至少官府轻易不敢调查他们。
前头传来哄闹声,是马车到了郭松行凶杀人的地方。衙役过来向刘庄问好,便开了路让马车通过。宵禁不准出行,对这帮权贵是无效的。
李英扫过尸体,虽然现在已经烧成了浆糊,但依然能分辨出他是因何而死。如此惨状,令他不由得胆寒,望着马车,仿佛能看到其中散发出来的寒意,里头坐着的,是一个冷血无情,极其残忍的妖魔。
“我能活下来,真是军师手下留情。”李英一阵后怕,如果他当初真的誓死不降,郭松会如何对付他?他不敢想。
在刘庄府上借宿一宿,李英提出由自己来当护卫。郭松有些惊讶,却也没多说什么,由着他。第二日,九门县已经传得沸沸扬扬,郭松毫不在意。在刘庄府上吃过早饭,便向他借马车出城。刘庄意欲挽留,可郭松去意已决,只能放行。
去客房接了陈二狗,乘坐马车出城。有刘庄的马车,守卫根本不加阻拦,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出城到了十里亭,才下车步行回秋山。
陈二狗对于土匪窝没啥子特别惊讶的地方,他就是为了混饭吃才跟着郭松走,当土匪还是当农民,都比不过当饱汉。
王大眼高兴的在门口迎接,虽然有李英跟着,他相信郭松会回来。可也担心凭借郭松的口才,说不准就把李英也忽悠走了。“军师大仇得报?”
郭松爽快道:“报了!以后就没这些事了。”
王大眼大喜,连声说:“好!好!上好菜,给军师接风洗尘!”
这三四天寨子也发生了一件事情,秋山北边的山寨派人来商议,约定双方以山脊为界,各分南北,互不干扰。王大眼出于寨子安定的需求,姑且算是答应了。
“这很不错。”郭松高兴道:“我们现在的重点是训练和生产,只有多储存粮食,练好军队,才能和他们一决高下。”
“俺也是这么想。寨子附近有些田地,是不是都该种一下。”
“种!光靠抢劫,朝不保夕。种地才算是有点稳定的收成。然后寨子里的人也都要学点手艺,平日里需要进行分工,各司其职。小孩子都要召集起来,一起读点书,不能目不识丁。”
“这些事情俺也不懂,就都交给军师办,明日就开始。”
“好。”
寨子里的人员情况郭松很清楚,很快就分好了工作。专门挑选出了木匠、铁匠、厨师。其他人则一边训练、一边耕种。为提高效率,郭松发明了一些简单的现代农具:犁、锄头、铲子、刨子、墨线盒、水车、风箱、脱粒机等没有太多工业难度和科技含量的东西。
然后根据土地的情况,分别种植水稻、小麦等作物,又养了一些母鸡下蛋,买了几匹驴子拉货,两头牛犁地。
在种地方面,这些原本就是农民的土匪还是非常有热情的。郭松一系列虽然简单,却效用极大的发明,更是极大的提高了自己在土匪心中的地位,称他为:“活神仙”。
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建,寨子里搭建起了一个小学堂,寨子里的五六个小孩被召集在这里读书,其中也包括了陈二狗。
用白泥做了粉笔,用刷漆的木板作为黑板。书本则是郭松亲自默写誊抄的《千字文》等启蒙书籍。受限于条件,书实在难搞,郭松也只能最大化的利用黑板,靠板书讲课。
重操旧业,郭松相当兴奋。看到学生一个个挝耳揉腮,为词句苦恼,心里就很欢喜。求知的过程,总是有些苦闷的,但结果通常都是香甜的。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到了秋季,恰逢今年也算风调雨顺,寨子迎来了大丰收,谷仓堆满了粮食,保守估计接下来一年都不必为食物发愁。
郭松采取了记工分的策略来进行食物的配给,多劳多得,公开透明。确保寨子不会因为利益分配导致内部矛盾。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很大的麻烦。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因为公分差距太大,导致分配失调,问题也很严重。
结果王大眼做了主,直截了当道:“干活多的,干得好的,多给。这是天经地义!那些干活差的,就该分的少,不服的就给我滚出去!俺们这是土匪窝,还收留懒汉不成?”
有了这句指示,郭松心里就有底了,坚决的把这一政策执行下去。对这些落草的农民而言,他们其实去路已断,在这里至少只要干活就有饭吃,而且由于组织结构简单,也少去了很多的压迫。何况郭松确实刚正不阿,记工分都是有明确的条律,大家一视同仁。就算分的少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干活不行,不能怪郭松的政策。
北方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很快第一场雪就在十月下旬来临,郭松也正式年满五岁了。王大眼穿着皮草,和郭松一道在寨子里散步。看着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的寨子,王大眼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要不是碰到了军师,俺这辈子都不知道做人的滋味。你看看这操场,真干净!这大雪天的,走来走去都不用擦鞋!”
古代的卫生条件、卫生意识都相当差。哪怕在城内,也是到处屎尿,普通人也并没有洗手、洗脸、洗澡的习惯,各种礼节就更谈不上了。郭松通过军训强化了纪律性,在此基础上,再来推行各种卫生、健康知识,即使他们不懂,也不妨碍他们遵照执行。这小寨子看上去要比城市“文明”的多。
郭松搓了一个雪球,砸在寨子大门上,“等过完冬,我们就能在春季着手讨伐北方的寨子,把秋山的势力统一起来。”
“俺觉得不必大动干戈。”王大眼难得提出一点反对意见,也学着郭松搓了一个雪球,在手里抛着玩,缓声道:“你以前讲过,要以德服人。如今俺们寨子丰衣足食,一片太平,不必出去惹是生非。他们寨子里要是过的不好,自然会来投靠我们。若是过得好,我们想要强攻也很费力,兄弟们刚吃饱饭,别这么早丢了命。”
王大眼绝对是个人才!他要不当土匪,绝对是将帅级别。能够认识到通过发展稳定的经济来辐射影响敌人,并借此瓦解敌方,这战略绝对超出这个时代的大多数人。
郭松笑道:“听大当家的!只要咱们这里发展的好,不怕他们不归顺。”
“嘿!”王大眼笑着将雪球丢了出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的击中了大门的横梁。
北方漫长的冬季一天天过去,元旦这天郭松筹备了一场篝火晚会,寨子里几个妓女弹着琵琶、三弦,唱着郭松教的《茉莉花》等小曲,表演一些简单的娱乐节目。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