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朱易放下书本说道:“孩儿最近想一个叫做野心的东西,每个人都有野心,野心有大有小。”
“确实,野心是个好东西,也不是一个好东西。”唐伯虎坐在朱易的对面说道:“为父我这些年见过不少有野心的人,像察哈尔,像宁王,像刘瑾。”
“父亲。”朱易接着问道:“野心好不好呢?”
“说一句实话,每个人都有野心,当你的欲望膨胀了你的野心也就会萌芽出来。”唐伯虎耐心的说道:“有些能控制自己的野心,有些人却被野心给控制,人不能没有野心,但是也要能控制野心。”
“父亲有野心吗?”朱易问道。
唐伯虎微微一笑,“我的野心不大,家和天下!”
朱易若有所思的点头,“那父亲,我需要野心吗?”
“你必须要有。”唐伯虎接着说道:“等你成年之后,你一定会坐上皇位,父亲希望你们在皇位上平安渡过自己的余生,但是父亲也不想你只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帝王。”
“我要成为想父亲一样的。”朱易说道:“他们都说父亲除掉了刘瑾让天下太平,征战辽东为保边疆,平灭宁王,开创书院为了天下学子,开设工厂为了天下百姓,如果孩儿要有野心,那么孩儿一定要成为一个功绩超越父亲的人。”
“你说错了,为父没有这么厉害。”唐伯虎低声说道:“除掉刘瑾的不是我,是天下百姓!平定辽东的也不是我,还是天下的百姓,灭了宁王的也不是我,是天下的百姓!这个天下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他是天下百姓的。”
“多谢父亲教导。”朱易躬身。
唐伯虎长叹一口气,“你要成为万人之上的帝王,帝王的路不好走,为父只能领着你走上皇位,以后的帝王路还是要你一个人走,帝王是站在巅峰的人,也是最孤单的人。”
朱易听完唐伯虎的话不言语,最孤单的人。
看着这个孩子疑惑的神情,朱易长的很像自己,思考的样子也和自己一模一样,唐伯虎低声说道:“如果有一天你能扳倒为父了,为父就可以放心把皇位交给你了。”
“孩儿,要扳倒父亲?”朱易再次陷入迷惘。
“如今我手握大权,号令天下!”唐伯虎对朱易低声说道:“有朝一日你登上皇位第一个敌人就是手握大权的我!”
“我不要父亲做孩儿的敌人!”朱易慌了神,“如果真要这样,这个皇帝孩儿宁可不做。”
“不!”唐伯虎按住他肩膀,“你一定要做皇帝!因为你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儿不能唯唯诺诺,你要面对天下苍生的面孔,你要长大!现在你不明白,以后为父会让你明白的。”
朱易眼角落下了倔强的泪水。
唐伯虎小心地帮他擦去泪水,“易儿,背负着这个江山是朱家帝王交给我的使命,但是为父终有一日会离开,为父不能一直保护你,你要有能力保护你自己。”
朱易自己擦去眼泪说道:“我一定会长大的,以后我要保护父亲!”
“嗯!你的路很长,为父说的这些对你来说还早。”唐伯虎劝说着:“从今以后不许在哭了。”
“孩儿不哭!”
父子两一直聊到了黄昏,知道秋香敲响门扉,才知道要吃饭了,唐家的一大家子吃着饭,唐父唐母已经老态龙钟,秋香与红娘的眼角的上挂着皱纹,唐父唐母被一群孙儿围在一起笑个不停,一家子很其乐融融。
第二日,唐伯虎早早起床,就看到一个故人,文征明会来了。
唐伯虎急忙出门,见到许久不见的文征明,如今的文征明也有三十岁了,下巴留着一撮胡子,手边还牵着这个孩子。
“唐兄好久不见了。”文征明笑呵呵说道。
“哈哈哈!文兄好不久不见!”唐伯虎笑着说道:“走!今日我就不去朝堂了,咱们好好喝个几杯。”
“我已经不喝酒了。”文征明笑着说道:“这是我的孩子,文景,我想让他在你的书院学习。”
“你也有孩子了。”唐伯虎蹲下声看着这个孩子说道:“快叫伯伯。”
“唐伯伯!”孩子听话的叫道。
“你这些年都去哪儿了。”唐伯虎问道。
文征明牵着自己的孩子的手一边说道:“这些年我去了很多地方,然后认识了一个女子,也许人生就是这样的,从那时起我就停下了脚步,结婚生子。”
“我多想和你一样一走了之。”唐伯虎感叹着,“可是当我转身,我已经和大明牢牢绑在了一起。”
“你的事情坊间一直有流传。”文征明说道:“如今你唐伯虎权势滔天,跺一跺脚都可以让天下官员颤栗,这些年你为大明做的种种我们都看在眼里,现在的你可风光着呢,京郊唐家,离天尺三,当今皇帝都是由你在抚养。”
“这何尝不是一个负担。”唐伯虎一边走一边说道:“以后你怎么打算。”
“这是还要请你唐兄帮忙。”文征明说道:“我想住在唐庄,陪着我的孩子读书,陪着他长大。”
“跟我来吧。”唐伯虎带着文征明来到一出非常熟悉的地方,“这个地方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与祝枝山,徐祯卿,王守仁来京城赴考,你们就住在这里!这几间房子我一直留着,没有动他们,还是和以前一样!”
“我知道!”文征明久违着笑道:“那个房子是以前祝枝山住的,这个是我住的,这是老王的家,这是徐祯卿住的。”
文征明推开门,“这以前就是祝枝山这个混账住的地方,还是和以前一样。”
刚推开门,屋中就传来的骂声,“大清早的谁呀!让不让人睡觉了!娘的,大爷的!”
文征明微笑着走进屋,“祝兄?”
“文……文文文征明!”祝枝山瞪着大眼珠子,像是见了鬼一般,“你姥姥的,你还活着呢!”
“谁呀,让不让人睡觉了!”杨胜也躺在床上起床,骂着起身。
文征明看着床上的两个大男人,不由自由倒吸一口凉气的说道:“嘶……多年不见,祝兄怎么和男人睡觉了!”
“不是这样的,征明!你听我解释!”祝枝山急忙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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