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七章 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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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从临桂调人。”



    谢大道。



    “那样时间会拖很久。”



    柳福儿皱眉。



    “想来想去,还是我最合适,”她止了谢大话头,“我虽不通南地语言,但我自认还算机灵。”



    “若危险来临,起码我能自保,不必你左右兼顾。”



    “如此,你生还几率也能大上许多。”



    “她道:“我们此行是救人,可不是为了一命换一命。”



    “那你得答应我,需要出面的事,一概由我来。”



    “好,我答应你。”



    柳福儿答得干脆。



    谢大舒展眉头。



    他看了眼天色。



    “时辰不早了,你准备着歇了吧,我去撑船。”



    他起身往外去。



    脚步轻而快。



    柳福儿轻轻咂了下嘴,慢慢回过味来。



    好像她被田忌赛马了。



    谢大解开缰绳,用力一支船杆,将船荡进河道之中。



    柳福儿皱着眉头,纠结片刻,把桌几收拢了。



    左右都已经被忽悠,那就索性到底。



    反正最后如何,现在也都是未知。



    灯烛摇晃了下,便熄了。



    两岸,昏黄的灯火随着夜色渐沉,次第熄了。



    谢大一下一下的撑着船杆,将船远处。



    而在东面的徐家。



    战事的弥长,让徐家不堪重负。



    再见田都尉要粮的书信,徐大终于爆发开来。



    两幕僚正好就在跟前。



    眼见他将信撕扯碎片,两人护望一眼。



    十分默契的沉默下来。



    徐大急剧喘了半晌,情绪才平缓下来。



    “两位,对此有何建议?”



    巴幕僚嘴唇抿紧,闷不吭气。



    要知道,早前可是姓卢的说,田都尉这事不叫事。



    他又没吃饱撑的,去揽这事找骂。



    徐大斜他一眼,转向卢幕僚。



    卢幕僚早在那时说了那话之后,便只会有今天这种情况。



    见徐大看来,他不慌不忙道:“家主不是说过,这件事他会与都尉商议,请他斟酌吗?”



    “田都尉出征在外,劳苦功高,以郎君目前地位,实在不适宜说话。”



    徐大眼眸微转,勾起唇角。



    好一招祸水东引。



    “先生此言有理。”



    卢先生微微欠身不语。



    巴幕僚抿起嘴,片刻他道:“可如此,家主会不会以为郎君太过胆怯,生出能力不足之念吧?”



    徐大正要起身,闻言迟疑起来。



    如今,他关系最近的两兄弟皆不在了。



    他手边没有帮手,若被阿耶厌弃,那他可就因小失大了。



    “不会,”卢幕僚呵笑着捋胡子。



    “这事郎君早与家主提及,之后也花了大气力配合。”



    “家主便是当时不问,事后也会在别个地方知晓。”



    “且,距离郎君前次送粮,也不过月余。”



    “这么短的时间,几百上千石粮食就消耗一空,便是大方如家主,也不会肉痛的。”



    徐大微微点头,重又站起来。



    两幕僚同时起身,拱手示意。



    “两位且稍后,”徐大说着,甩着袖管直奔不远的家主书房。



    没多会儿,他笑吟吟的回转。



    “阿耶说,粮草酌情减半。”



    话是这么说,可加了酌情,这里面猫腻就大了。



    毫无疑问,徐家主这次是偏到徐大这边了。



    卢幕僚拱手,“恭喜大郎君。”



    薛大笑得见牙不见眼。



    虽说去时,他便已想到阿耶态度,但能如此干脆,却是他没想到的。



    这足以说明他在徐家家中心目当中的分量。



    徐大很是高兴,只是为了顾及,他只能笑在心里。



    三人就筹措一事安排一番。



    待到幕僚离开,徐大轻敲案几。



    家里的事已解决大半,剩下的就是彻底奠定他地位的时候了。



    他转去后院,去见宁氏。



    宁氏才从小佛堂出来,见他一脸兴冲冲的,便道:“这又是怎么了?”



    声音怪腔怪调。



    徐大勃勃的兴致瞬间减半。



    待看到宁氏冷冷的表情,斜睨的嘲讽,他余下的那点兴头也彻底消散。



    走到下首,他严肃恭谨见礼。



    宁氏嗯了声,侧眸。



    立时有丫鬟捧垫送茶。



    徐大坐定,道:“那边可有消息?”



    “那唐氏精明得紧,怎么可能这么快答应?”



    宁氏瞪眼。



    “你莫忘了,那可是徐家。你当满院子的人都是木头,可以随着她摆布?”



    宁氏话说得很不客气。



    徐大顿时一阵心塞。



    他不由想,若是小弟在此,她会如何?



    昔日,在他还是少年之时,曾远远看过。



    母亲看着幼弟的眼神是疼爱宠溺的。



    这样的重话,她想来是绝不会舍得说与他听的。



    他们都是一母同胞,幼弟可以肆意的享受母亲的疼爱,他却像是失了母亲的孩子。



    徐大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突起的情绪。



    宁氏抿了口茶,淡声道:“你放心,那件事我既答应你,便会尽心尽力。”



    “不论她怎么挣扎,最终都一定会照办。”



    “那就好,”徐大露出个笑意。



    宁氏侧眸,看着不论面容神情,还是神态举止,都与徐家主极为肖似的徐大,别开眼。



    说完正事,徐大识趣的告退。



    宁氏唔了声,半点挽留的意思也没有。



    快步出了院子,拐到去一旁园子。



    立在足以遮掩身形的树荫下,徐大用力的长吸几口气。



    夏日的午后,晨时清爽早已散尽,只余让人喘不上气的闷闷潮热。



    徐大喘了几口,还是觉得憋闷得紧。



    他索性转去后跨院。



    那里歇着他的几房妾室,其中一房是他才刚收进来的。



    正是欢喜的时候。



    后罩房里,揽镜而照的娇娇小娘子听得丫鬟来禀,急急拢好衣衫,俏生生的迎到门边。



    徐大迈过门槛进来,没等缓口气,便觉周身一阵沁凉。



    他转眸,发现屋里四角都摆着的冰盆。



    淡淡的白烟袅袅蒸腾,带走闷热,只余清凉。



    “妾给郎君请安,”小娘子缓缓屈膝头,柔若无骨的腰肢一弯,甚是娉婷婀娜。



    “快快起来,”徐大扶着她白嫩弹滑的胳膊,将她拉起。



    小娘子嘤咛一声,歪歪的依进他怀里。



    柔软的娇躯,淡淡的香气,每一样都很勾人。



    温香软玉在怀,便是心情郁闷的徐大也跟着一阵荡漾。



    两人相依相偎的进了里间。



    丫鬟们识趣的退去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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