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仓皇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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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二啧了声,道:“他可就比我大一点。”



    柳福儿柳眉微蹙,道:“他孩子还那么小,徐家情况又复杂,若他真有不测,她们娘俩以后可怎么过。”



    “改嫁呗,”梁二漫不经心的道。



    柳福儿斜他道:“你这话说的,若也有一天,我也改嫁?”



    “你敢,”梁二目带凶光的盯着柳福儿:“你要改嫁,信不信我从地底追上来?”



    “你试试?”



    柳福儿略带挑衅的道。



    梁二狠狠瞪柳福儿,脸拉得老长。



    柳福儿瞟他一眼,轻嗤道:“瞧瞧,说别人轻松,轮到自己就不行了吧。”



    梁二也知柳福儿看重徐四这个朋友。



    他也不想与她置气,便缓了神色,道:“徐四能跟我比?”



    “我这身子硬朗着呢,少说也能再活五十年。”



    柳福儿笑着摇头,道:“是,你哪里是活五十年,就你这身子骨,起码能活到百岁。”



    “也不用那么久,”梁二温柔的看着她,道:“只要与你同时咽气,我此生足矣。”



    朴实又带着温情的话语如一根拨片,用力拨了下心弦。



    柳福儿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心尖酥酥麻麻的颤抖,并快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抿了唇,没有吭气。



    红晕却从脖颈一路攀升上来。



    梁二轻握住她的手,轻柔的亲了亲她耳畔,带着依恋的靠在她肩膀上。



    柳福儿侧目看他一眼,将头靠过去,感觉他纂得很紧的发髻。



    船身忽然轻轻一震,甲板上传来些许的响动。



    柳福儿动了动,道:“走吧,下船吧。”



    梁二唔了声,随着柳福儿起身,往外走。



    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



    柳福儿记挂徐四情况,安排人带着自己带来的药材前往吉州,。



    待到晚上,两人歇息。



    梁二才拉着柳福儿道:“娘子,答应我,不论如何都不要先我而去。”



    柳福儿本已经睡意朦胧,听得这话,她清醒几分,道:“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了?”



    片刻,她想起白日与梁二讨论改嫁和寿数的事,便道:“其实先离开的那个更幸福,起码不用承担分离之痛。”



    梁二默了默,道:“便是如此,我也还是希望你能多活一些时候,不论花什么代价。”



    柳福儿没有说什么,只是把头靠在他臂膀上。



    梁二展开手,将她抱在怀里,如拍婴孩儿一般的,轻拍着她。



    柳福儿安静的承受着。



    许久,她将手搭在他开阔的肩头,把脸颊紧贴他臂弯,安心的睡去。



    府外,兵士们身着重甲,严肃的行着。



    满城的灯火随着夜色渐浓次第熄了。



    整座城池渐渐显露宁静之中。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临安,正在苦战。



    吴家军在徐大和王都尉的两面夹击之下,已成颓势。



    吴二郎拉着吴节度使,道:“阿耶,走吧。”



    吴节度使很是不甘,望着被徐家攻陷的城墙,脚步沉重得根本迈不开。



    阜头上,吴节度使的亲随眼见远处有追兵过来,忙大喊:“老爷,快些,再晚便出不去了。”



    吴二郎转眼,看追兵步步逼近,再见吴节度使还依依不舍,他咬了咬牙,再顾不得顾忌其他,只化掌为刀,用力劈向节度使后颈。



    吴节度使低哼一声,摇晃着向后倒去。



    吴二郎和周围亲随急忙扶住。



    吴二郎示意其中一人将人背起,他护在身侧,几人一路小跑的登上了船。



    搭板在人才一上来之时,便撤开。



    随后便急速驶向尚未被徐家攻占,又临海的东城门。



    小船才刚出了卡口,就听一阵兵器作响,看守那里的兵士便被徐家军砍倒。



    吴二郎咬了咬牙,吩咐舵手快些再快些。



    舵手喝令人力加速。



    人力们咬着牙关,用力的划着,恨不能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



    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瞭哨回报,追兵已没有踪迹。



    到这时吴二郎才松了口气。



    他转眼,见吴节度使面色沉沉,顿时心里一突,忙起身请罪。



    吴节度使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道:“与你大兄联系了?”



    吴二郎点头,道:“已将信传了出去,想来明日便会有回复。”



    吴节度使点头,精神很是萎靡。



    吴二郎小意睨他道:“咱们是跟大兄汇合,还是先去接阿娘?”



    吴节度使思忖片刻,道:“你阿娘那边不急,她们那最是安全,旁人也想不到她们会去那儿。”



    “还是先与你大兄汇合,把其他安顿好了再说。”



    吴二郎拱手,向门外略一示意,又道:“水已经烧好,阿耶可要盥洗一下?”



    吴节度使打量了下自己。



    多日的奋战,加上内宅女眷的离开,他一时没有留意,自己身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以及斑块状的污痕。



    吴节度使点头,站起身来。



    才一挺直腰杆,他便轻嘶着去按脖颈。



    吴二郎顿时一凛,佯作没有发现,快速的退出舱室。



    盥洗之后,父子两简单用了些晚饭,便各自歇了。



    舱外,摇曳的灯笼随着舱室的灯光一并灭了。



    暗夜里,大船如同一只幽灵,无声的划过水域。



    南州边界,吴大郎捏着才收到的信,面色铁青。



    他叫来亲随,道:“速去弄清侯都尉身在何处?”



    亲随领命。



    吴大郎重新摊开纸条,看了半晌,起身向外走。



    守在门边的亲随急忙跟来。



    “带几个人跟上,”吴大郎说着话,往阜头行去。



    亲随不敢耽搁,急忙叫了边上的几个,紧随其后。



    天色将明,侯泰便收到传信。



    他走出舱室,眺望远处黑洞洞的城池。



    瞭哨似乎察觉了什么,急忙敲桅杆。



    “什么事?”



    侯泰抬眼,问道。



    暗夜里,他声音扩大几倍,清楚的传到瞭哨耳中。



    瞭哨俯下来,回禀道:“城外好像有船来了。”



    侯泰眉目一凛,抬手一招,便有兵士过来。



    他沉声,道:“带几个人过去看看。”



    兵士领命,快速放下小舟,向瞭哨所指方向划去。



    侯泰眼仁微微晃动。



    城中已经断水两日,以他推断,最迟后日,城里的百姓便会支撑不住。



    到时候,城门便会不攻自破。



    希望天能遂人愿,让他可以成事。



    不然



    侯泰指尖缓缓收紧,纸条随之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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