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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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距离剑南不近,便是一路疾行也需些时日。



    就在谢大出门之后的几天,朱小郎来信。



    崔尚书令药石无灵,已然病逝。



    崔家长子崔缪携二子扶灵柩回定州。



    柳福儿在桌后来回的踱了两圈,最终命孙礼去请梁二过来。



    这时辰梁二正在校场,听得柳福儿寻他,便急忙过来。



    进屋时,他身上的汗渍还没干。



    柳福儿去次间投了帕子,给他抹了头脸,又倒了杯浆,道:“我打算去趟定州。”



    梁二接过她手里的杯子,顺手抄起帕子抹沁出细汗的脖子,问:“去那儿作甚?”



    柳福儿拿眼示意。



    梁二拿起桌上的字条瞄了眼,“父丧子送,回归故里,可这与你何干?”



    柳福儿道:“尚书令一去,崔缪身为嫡长,正该顶起崔家,然他却要携两位嫡子回定州。你不觉得奇怪?”



    梁二眨了眨眼。



    柳福儿道:“博陵、清河本就同根,”她道:“如今清河崔家可都大部分在淮南。”



    “你是说,他们想要去淮南?”



    梁二问道。



    柳福儿笑道:“谁知道呢,我也就是那么一想。”



    梁二挑眉,“你想把崔家请来这里?”



    柳福儿笑意渐浓。



    梁二摇头,道:“江陵易攻难守,那些世家子胆子小的很,才不敢把筹码全部压上。”



    “不试试怎么知道?”



    柳福儿笑道:“明天一早我便和大兄出发,家里就交给你了。”



    梁二皱眉。



    世家子从来眼高于顶,崔家更生。



    他不愿她去受委屈。



    “你走了,康儿的周岁礼怎么办?”



    柳福儿弯唇一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梁二转眼看边上搁着的几块尺许长木板。



    略有些毛刺,大抵算得上平滑。



    柳福儿指了另外一边,单独隔着的几块木坯,道:“就剩那几块,弄好了,组装上就成。”



    梁二见搬出儿子都留不住她,只得不情愿的点头。



    柳福儿俯身亲了他一下,软软的道:“辛苦你了。”



    梁二闷哼了声,算是受领了。



    安抚了梁二,柳福儿转去司空八郎的小院。



    才一进门,就见司空八郎正往外行。



    见到她,他忙道:“你来的正好,看看这个。”



    他将手里的竹筒递了过来。



    柳福儿打开纸条。



    唐皇如今有宠妃两人,一位姓苗,自小与公主相识,另一齐姓则是唐皇出游宫外,带回来的。



    据说宫里可靠消息,苗妃已然有孕,传信之时已由太医诊出。



    但也因着如此,苗妃不得不安胎养身,宫里只得齐妃一家独大。



    柳福儿轻啧一声。



    一个平民,入宫之后竟然还能混得风生水起,不是背后有人,便是手腕过人。



    不过若是有人,那人又是谁呢?



    司空八郎见她脸色怪异,便凑过来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柳福儿笑了笑,道:“崔大夫要扶尚书令棺柩回定州,我打算过去祭拜。”



    司空八郎转眼,见她定定看自己,便道:“你要我同去?”



    柳福儿点头,道:“族叔与尚书令同朝为官,你身为子侄正该表示一下。”



    司空八郎咧嘴。



    是族叔与其同朝为官,又不是他,就算敬佩尚书令为人,也该堂兄弟们去,哪里轮得着他去拜祭?



    柳福儿笑道:“船已经备好,明日启程,你赶紧让阿嫂帮你收拾行李吧,我就不进去了。”



    司空八郎哦了声,没等再说,就见柳福儿已转身走了。



    司空八郎摇着脑袋,回去屋里。



    孟氏一早就听得两兄妹说话,这会儿正让人给他收拾行李。



    司空八郎见她收拾两箱笼,还要张罗,便道:“不过是祭拜一下,那两身素服就是了。”



    “两套怎么够,”孟氏示意丫鬟去找,她走到近前。



    “你小心点,”司空八郎忙扶着她坐定,道:“便是要找,也让她们来。”



    孟氏弯唇一笑,道:“这城里,世家基本跑了个干净,与福娘来说,有好也有坏。”



    “还是好的多些,”司空八郎道:“不然赋税和粮田的法规,怎会实施的那般顺利?”



    “不错,”孟氏点头,道:“只是,这些事情都已经步入正轨,福娘身为城主,一定要考虑其他。”



    “就如崔家,高门大族,门中杰出子弟无数。”



    “若他们能来,别的不说,就是赋税一事,其他世家即便心里不愿意,也不会公然做什么。”



    司空八郎哈了声,道:“崔家,他们能来咱们这儿?”



    他摇头,道:“你可真会想。”



    孟氏笑道:“不是我想,是我猜福娘这么想。”



    司空八郎撇嘴,道:“那就是你们真会想。”



    孟氏听出他话里的怀疑,也不跟他辩,只掩着嘴笑。



    第二天一早,柳福儿从暖暖的怀里醒来。



    梁二感觉到她动静,松了手,道:“你醒了?”



    柳福儿撑着胳膊起身,道:“都这么时候了,怎么没去校场?”



    梁二半倚半靠着床围,道:“我送你上船。”



    柳福儿轻笑,道:“不过是去趟定州,月余就回来了。”



    梁二捞过外衣,递给柳福儿,道:“要是他们给你脸色,就算了,没他们咱们照样过得好好的。”



    柳福儿点头,笑着摸摸他结实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不会委屈自己的。”



    梁二嗯了声,与她前后脚起身。



    吃了早饭,梁二送她和司空八郎上船。



    待到坐定,楼船荡入河道,司空八郎便将孟氏所言托出。



    柳福儿道:“阿嫂当真这么说?”



    司空八郎点头,拿眼睨她。



    柳福儿笑道:“阿嫂聪慧,是大兄之福啊。”



    司空八郎微微瞠目,道:“你当真在打崔家的主意?”



    柳福儿点头,道:“崔家不乏精明之人,唐皇如此行事,可非社稷之福,他们又怎能不思量退路?”



    “可江陵,”司空八郎猛地顿住。



    “太小了对吗?”



    柳福儿笑道:“小怕什么?谁说以后不会变大?”



    司空八郎眨巴几下眼,有些不可思议的道:“你该不会也想跟徐家一样……”



    柳福儿抬手在唇边一比,示意噤声。



    复又微微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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