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人肉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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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顶着细雨迎了上来,满脸带笑:“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先来一笼包子,然后给我开间房,对了,给我的马喂点草料。”



    说着,他把手中的缰绳给了伙计。



    在外走了这么久,身体疲惫,他需要休息一下,更重要的是,他心跳越来越急促,总感觉执念之人就在附近。



    伙计牵着马到了路边马厩,而鬼哭径直穿过院前的棚子,抖掉身上的雨水,走进屋中,一张桌前坐下,将手中长刀摆到了桌上,然后取下斗笠,放到长刀之上。



    没过一会儿,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已经摆到了鬼哭面前。



    鬼哭拿起包子,忽然,一组画面浮现在他心头。



    同样是路边,不同的是并非树林而是竹林,但同样的客栈。



    那时候,这具身体的主人杨安才刚刚离家,随身带着一把铁剑。



    他吃了一口包子,还没咽下去,就吐了出来。



    残渣中,一颗牙齿是如此显眼。



    然后,他拿起铁剑,和这家黑店的伙计们杀成了一团。



    这是,杨安的记忆,也是身体的警告,提醒着他,这里有问题。



    鬼哭放下了包子,顿时,伙计的目光和账房的目光一同射了过来。



    “伙计,再来一壶酒。”鬼哭喊道。



    “好咧!”伙计转身去拿酒,鬼哭手指敲打桌面。



    哒、哒、哒、哒……



    脚下,传来响动。



    声音很是微弱,但鬼哭五感敏锐,还是听到了一些。



    他的鼻子抽了抽,血腥味有些浓烈,同样是来自下方,上过战场的他自然对这种味道熟悉,这可不像是兽血。



    他努力的寻找着关于客栈的信息,叫他进来时,伙计没有问他的姓名、来历以及去处,这不正常。



    即便战乱,可是又没打过江南,开店的,怎么也会问一下这些问题。



    尤其是当他随身带刀的时候,更是应该问这种问题,因为,他很可能是流窜的江洋大盗,或者那些行走江湖的江湖中人。



    这一类人,可是官府紧盯的。



    想要把店开下去,即便店家再怎么怕,也得问一下问题,哪怕如何敷衍。



    不止伙计身上有问题,账房身上同样有问题。



    他蓄着长须,穿着长袍,拿着毛笔,似乎在账本上记着什么,每记一下,都要拿算盘噼里啪啦一阵,看起来很有那么回事。



    然而,那拿毛笔的姿势,很别扭,袖子上,也粘着墨迹,根本就不像是经常写字。



    同时,无论是账房还是伙计,他们的虎口,都有老茧,看起来是时常拿刀握枪的。



    更何况,这种荒郊野外,开客栈的多是黑店,独行的客人更要小心。



    鬼哭估计,这家也不例外,并且还是刚开店的。



    他掰开了包子,里面的肉被剁得稀碎,皮薄馅大,肉的分量有些足。



    “先生。”鬼哭喊道。



    账房抬起头来,问:“客官有什么事?”



    “这笼包子,多少钱?”



    “五文钱。”账房回答。



    “没事了。”鬼哭道。



    这问题,就更大了。



    五文钱,一笼包子,便宜吗?



    不算便宜,也不算贵。



    然而,这荒郊野外的,就有些便宜了。



    然后,这是肉包子,肉馅如此大,这就有点便宜的过分了。



    再加上战乱,这样的一笼包子,卖出十文钱都算便宜,而偏偏是这个价格,真当肉不要钱啊!



    厨房中,伙计低声问老板:“老大,那个汉子看起来有所怀疑了,要不要……”



    他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客栈老板阴狠的看了一眼坐在桌上的鬼哭,看着他掰开肉包子却不吃,于是道:“这是个老江湖,看样子是个好手,如果他不管闲事的话,那就不要对他动手。”



    言下之意,管闲事的话,就给他好看。



    想了想,又有些不甘心,老板拿起一壶酒塞到了伙计的怀里:“去把他那笼包子撤下来,顺带试探一下。”



    终究,鬼哭那一身肉,让他有些馋了。



    这肉,应该会很劲道。



    伙计揣着一壶酒走了出来,朝着鬼哭那桌就走了过去。



    不经意间,他碰到了凳子,哎呀一声,酒壶脱手而出。



    鬼哭猛的抓起手中斗笠,挡开了酒水,打掉了飞来的酒壶。



    伙计倒在地,又连忙爬了起来,扯下肩上挂着的布,连忙跑了过来,一脸歉意:“客官,对不……”



    他想扑过来,鬼过去一把抓起了桌上的长刀,刀鞘点在伙计的胸口,不让他靠近。



    看着鬼哭神色不善,伙计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到桌前,抓起那笼包子道:“哎呀,这笼包子已经沾酒了,都是我的不对,我这就给您换。”



    鬼哭冷眼看着他的表演,将手中扳成两半的包子一同扔进了那一屉蒸笼中。



    回到厨房,伙计对老板说:“老大,是个硬茬子。”



    老板点了点头:“看出来了。”



    说着,他手一抄,将一条挂在房梁上晾干的鱼扯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伙计拿着一壶酒,端着一盘鱼和一盘青菜以及一个酒碗走了出来,将它们依次摆到桌上,又拿起酒壶在酒碗中到了一些,这才准备退下。



    鬼哭指着鱼和青菜,道:“我没点这些吧。”



    伙计点头哈腰道:“这是赔罪,老板说了,这一顿,免了,客官请慢用。”



    伙计退了下去,鬼哭从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夹起一点鱼肉,放进嘴里,细细的嚼着,又拿起酒壶打开盖子看了一眼,没看到里面有什么沉淀物,于是抓起酒碗抿了一口酒,神态好不悠然。



    他不怕下毒,前些时候,他误食了一个毒果,然后在那棵树不远处,发现了几具尸体,接着才发现,他们是被那毒果毒死的。



    然后,鬼哭的眼前开始发黑,四周景物晃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缓了过来。



    那时候,他就知道,对一般人致命的毒,对他却并不算太过致命。



    他尝了这鱼,又尝了这酒。



    没尝出什么异味,这就意味着即便下毒,剂量也不会太高。



    至于无色无味并且一小点剂量就毒性很强的毒药,那种毒药太过珍贵,这家店,可看不出是能用的起这种毒药。



    如果他们真有这种配方的毒药,那还用开什么店啊,光是卖药就够的他们发家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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