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有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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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微微也在今进了椒房。



    对林微微来说,进宫觐见是常有之事。一个月里没三回也有两回。佑哥儿和阿萝成亲后,林微微也进过几回宫。同窗好友成了亲家,林微微和谢明曦都没什么不适应。



    这一回进宫稍稍有些不同。



    谢明曦显然是有要紧事,特意命人召她进的宫。



    林微微笑着迈步进了椒房,裣衽行了一礼,全了礼数,然后入座说话。



    谢明曦略一示意,湘蕙等人都退了出去。



    林微微有些惊讶,随口笑问:“出什么事了?莫非是佑哥儿做错了事,皇后不便重罚,召我进宫是为了商议责罚之事?”



    谢明曦目中满是笑意:“林姐姐又说笑了。佑哥儿好的很,我哪里舍得罚他。我请你进宫,是有喜事相告。”



    喜事?



    林微微心思转得飞快,陡然猜到了几分,目中闪过惊喜之色:“阿萝有喜了?”



    一猜就中!



    谢明曦目中笑意更盛:“正是。”



    林微微惊喜不已,下意识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太好了!这可真是桩大喜事啊!太好了!”



    谢明曦自然不会计较林微微的失态,笑道:“昨晚上,我们夫妻也高兴得半夜没睡。不怕你笑话,当年我自己有孕的时候,我都没这么高兴。”



    林微微笑得合不拢嘴:“那如何能一样。”



    高兴之下,林微微转了几圈,才又重新坐下,兴冲冲地问道:“阿萝人呢?我得亲眼见一见她心里才踏实。”



    谢明曦看了林微微一眼:“今是大朝会,阿萝当然是上朝去了。”



    林微微:“……”



    欢喜过度的婆婆,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媳是大齐储君来着。



    林微微尴尬地咳嗽一声:“那我就厚颜等一等,今要赖在皇后娘娘这儿不走,蹭一顿午膳才是。”



    谢明曦笑道:“我已经吩咐过佑哥儿了,散朝之际,请陆掌院也一并来椒房用膳。”



    外臣不能轻入后宫。往,陆迟都是在移清里伴驾,从未来过椒房。不过,如今份不同,既是亲家了,来椒房一同用午膳也不算出格。



    林微微还沉浸在阿萝有孕的喜悦中,连连点头应了。



    ……



    散朝后,天子摆驾回椒房。



    阿萝和佑哥儿随着天子一起回来了,同行伴驾的还有陆迟。



    陆迟何等敏锐老练,已从今种种异于平的蛛丝马迹中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亲耳听到林微微说起阿萝有孕之事,陆迟心中也是一片喜悦。



    别管孩子以后姓什么,都是佑哥儿的孩子。



    别管他以后是祖父还是被称作外祖父,总之,都是他的血脉啊!



    两对再熟悉不过的亲家坐下之后,也不必拐弯抹角的那一,直接就商议起了阿萝要如何安胎的问题。



    “以后阿萝上朝不必站着,坐着就行了。”盛鸿自得地说道。



    陆迟点点头,表示赞成:“吏部事务繁杂,劳心劳力,稍微放一放也无妨。”



    盛鸿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这么说阿萝了。可阿萝自有主张,坚持要继续去吏部。不过,以后奏折就不必她批阅了,我自己看奏折。阿萝晚上便能多歇上一歇了。”



    陆迟略一思忖,张口建议:“挑一个年轻腿脚好的太医,每随行伺候左右。下但有半分不适,边有太医也能让人放心一些。”



    “这个主意好。”盛鸿立刻听取了这个好主意,转头对阿萝说道:“阿萝,从明你就带太医随行伺候。”



    阿萝:“……”



    亲爹和公公比女子还要碎嘴……不对,是周全仔细。



    谢明曦和林微微也有些无奈地对视而笑。



    话都让他们两个说了,她们两人索不吭声了。



    ……



    有四位长辈无微不至的关怀,有夫婿温柔体贴的照顾衣食起居,有太医随行伺候,阿萝顺利地撑过了最难熬的怀孕初期。



    虽然没有正式的宣告,不过,心思敏锐的朝臣们也都猜到了阿萝有孕的喜事。



    每上朝都坐着,去吏部学习当差,带着女官也就罢了,竟还带着太医。再有,皇太夫连修书的差事也快放下了,皇太女进出皆有细心体贴的皇太夫相伴……



    种种迹象都很清楚地表明,大齐后继有人了。



    储君早有子嗣,自然是件好事。



    对陆家而言,尤其是一桩好消息。



    陆阁老近来常有疲乏之感,原本已生出了致仕告老的心思。现在既知储君有孕,疲乏全消,精神抖擞,估摸着在首辅上再撑三五年绝不成问题。



    谢家上下也为此事高兴不已。



    有了子嗣,阿萝的储君之位就更安稳了。



    建业十六年的,阿萝孕期满了三个月。暖花开之际,众女子纷纷换上了轻薄柔软鲜亮的衫。



    阿萝为储君,每出入朝堂六部及移清,不便再穿那些鲜亮的衫,平穿的多是储君礼服。礼服宽松,阿萝肚子渐隆起,也被遮掩了大半。若不仔细看,暂时还看不出阿萝有了孕。



    就在此时,吏部爆出了一桩贪污索贿的大案。



    吏部的宗郎中,私下卖官授官。



    四品以上的官员升迁,皆需天子下旨。四品以下的官员考核升迁,便都在吏部的职司之内。这位宗郎中,掌管着六七品低等官员的考核升迁,京官们多有背景来头,宗郎中为人贪婪,行事却是谨慎小心。从不对京官们“动手”,专对京城外的官员“下手”。



    按着吏部规矩,外放的官员每五年一任。每年根据官员在任时的政绩,吏部给出考评等级。待五年任职期满,官员要进吏部述职。吏部根据历年来的考评,给到任期满的官员另行选派官职。



    事涉官途,官员们暗中“活动”一二也是常有的事,算是官场默认的规则。



    可这位宗郎中,贪婪之极,私下索贿甚巨。甚至在私下里根据官职高低任职地的富庶远近标出了具体的“价码”。



    此事被一个出寒门因家资不丰迟迟未能授官的新科进士揭破,一状告到了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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