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醒来感觉身体又轻快了些,早已等候在旁的宫女们先端来一杯清茶让他漱口。
朱慈烺没有吐,而是盯着跪地、垂头、手举漱盂的宫女、白着脸站起来后才吐掉。
宫女们送上一根象牙猪鬃牙刷、一罐青盐,牙刷朱慈烺没用,倒是用青盐含着温水漱口。
偷扒着门口往里面看的夏荷看到朱慈烺没有用猪鬃牙刷,就壮着胆子却生生地走过来,“太子奴婢把牙膏给您挤好了。”
“没规矩,谁让你进来的!”王姑姑训斥。
宫里来了新的宫女后,夏荷就被孤立了,想走到太子的身边都困难。
看着她怯生生的不敢抬头,又潸然泪下的可怜模样,朱慈烺心都疼的碎了,“夏荷过来,王姑姑去外面跪到早膳时间。”
拍了拍夏荷的小肩膀让她站到一边,说道,“钟粹宫的人都给我记牢了,夏荷就是这里的小主人,除本宫之外她最大!”
夏荷一边露出了一口闪着釉光的贝齿,一边梨花带雨,小可爱太讨人喜欢了。
洗漱还没完毕,小贵子就进来禀报,饭菜做好了,给坤宁宫的吃食等用品也都准备妥当。
朱慈烺走到门口看了一眼,门口的二十来名宫女有提着食盒的,有提着肉菜米粮油面的,有提着日用洗化品的。
“太子食盒里有十菜一汤,汤是熬了两个时辰的参汤,菜是太子昨晚安排的那些。”
“嗯,不错,今后每天都按照……每天都送些肉过去吧。”
朱慈烺本想每天都按照钟粹宫的标准给周皇后送去,可送的多了不好解释。
这时期的肉价高的吓人,崇祯要求后宫节衣缩食,就连周皇后与前朝张皇后都在纺纱织布,顿顿吃肉就连她们的宫里也做不到。
朱慈烺转头又对着夏荷说,“夏荷跟着小贵子一块去,今日你就是坤宁宫的小老师了。”
“太子,奴婢一定会做好的,那些洗化用品奴婢都会用。”夏荷喜滋滋地说道。
“去吧,本宫等你回来一起吃早膳!”朱慈烺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姑姑说道。
本宫就是故意让你多跪会,好让你长记性,明白这里是本宫的地盘!
朱慈烺看到东西两侧各有一棵的高大古柏树,精神陡然大好,开始绕着两颗柏树的距离跑。
厨娘过来请罪的时候朱慈烺已经跑十圈了。
朱慈烺等跑到她身前的时候才问道,“怎么好好地你就跪地上请罪?”
厨娘羞愧道,“太子殿下,奴婢见识浅短,你给的食材奴婢竟然有一多半不认识……”
朱慈烺哈哈大笑,心道你要是能认全了才出怪事了,随手丢给她一本厚厚的营养食谱道,“认真看,看完了你就都会做了。”
厨娘跪拜谢恩,印刷精美带着照片的书本让她眼睛都亮了,可翻过之后又跪了,“太子奴婢蠢笨,上面的字虽然似曾相识,可奴婢就是记不起来了。”
“哈哈!”这厨娘太逗,让朱慈烺都笑喷了,“你叫什么?”
“奴婢,丽娘!”
“好,丽娘起来,本宫今日授课,钟粹宫全体都有,学习简体字!”朱慈烺溜嘴了,把军队用语也带了出来。
大盆的猪排骨、烧牛肉(本来是煎牛排),炖菜四样(这时的蔬菜都是干菜)煮鸡蛋、小咸菜、蛋花汤,雪白的大馒头……
这就是钟粹宫的早餐,堪比过年一般丰盛,而这只是钟粹宫日常菜谱。
这些不是朱慈烺的菜谱,他的标准是营养搭配的十菜,外加一份精心熬制的汤品。
朱慈烺要从今天开始改变!
小贵子回来后又禀报,皇后娘娘乐的嘴都笑歪了,还赏了所有奴婢每人一两银子。
“嗯,母后有没有问什么?”朱慈烺问道,送去的洗化用品有点冒险,心里多少还是有点犯嘀咕了。
“奴婢就按照太子吩咐的那些回答的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说,要太子给皇上也送去一些,皇上今早心情不好,早朝上发了大火,还下旨砍了十多名官员的脑袋。”
今日早朝朱由检大发雷霆,当着文武百官摔了不少东西,三十多人受了刑杖,十多人今日午时三刻就会脑袋落地。
范复粹又请辞,这次朱由检没有挽留,当场就答应了他到了五月就可以滚回家务农,这是直接一贬到底,送回老家修地球。
朱由检以严厉手段,处死一批罪有应得官员,试图重树他杀伐果断的形象和帝王的无上威严!
然而,现实太残酷,比他想象的都严峻得多。(事实是比他看到的都严峻得多,结果是明朝亡了。)
早朝后,朱由检直接去了皇嫂那里,以往温声细语的张皇后这一次去却没给他留颜面。
不仅斥责了他,还直言朱由检是个勤政的帝王,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
朱由检能够当上皇帝绝对是张皇后的功劳,如果没有张皇后朱由检绝对当不成皇帝。
朱由检做信王的时候,魏忠贤可是瞧不起他的,朱由检对当时的魏忠贤怕到骨子里,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听朱由校不杀魏忠贤的原因。
朱由检迫不得已,只好下了罪己诏。
“朕以凉德,德继承大统,意与天下更新,用还祖宗之旧,不期倚任非人,遂致虏猖寇起。
夫建州本我属夷,流氛原吾赤子,若使抚御得宜,何敢逆我颜行,以全盛之天下,文武之多人,无奈夸诈得人,实功罕觏。
虏乃三入,寇则七年,师徒暴露,黎庶颠连,国帑匮绌而征调未已,闾阎彫攰,而加派难停,中夜思惟,业已不胜愧愤……”
朱慈烺安排小贵子按照亲娘的标准给张皇后送去一份,又派人去乾清宫请示同意后去拜见了大明皇帝朱由检。
朱由检没有想的那样怒气冲冲,反而很平静。
只是刚满三十岁的他却与年龄严重不符,竟然头发斑白,样貌憔悴,有很严重的眼袋,身体到不消瘦,身高在一米八以上。
“皇儿,给父皇请安!”朱慈烺跪拜。
“慈烺过来!”朱由检竟然面带笑容,完全没有半点悲伤或是心情低落的模样。
“嗯,不错,父皇看你恢复得很好!”朱由检拍了拍朱慈烺地肩膀说道。
“皇儿让父皇担忧了。”朱慈烺嘴上这样说,但神态却是一脸轻松,对于表演他完全不达标。
朱慈烺别的感觉都正常,就是这说话方式就和在练台词一样,很尴尬!
朱由检看着朱慈烺忽然一笑,问道,“慈烺,今天父皇不仅打了大臣的屁股,还砍了大臣的脑袋,你也觉得父皇错了吗?”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