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面“金”字战旗迎风招展,伴随着从南至北的微风,耀武扬威的漂浮在空中。
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军阵,横纵排列,一叠叠如林的人影,充斥在四野,将整个平原填的满满当当。
白茫茫的刀兵,散发出凛然的杀意,直冲苍穹,和散发着青光的战铠,相互对应,几欲要将天穹搅碎。
队伍前方,那面硕大的“金”字战旗下,一名身着淡金色战铠,头戴羽冠,身材魁梧,脸上洋溢着桀骜不驯的男子,正是金国四太子,完颜阿骨打第四子,完颜宗弼。
“四太子,情况好像有变,您看,关上竖的战旗,似乎不像秦人的标志。”
后方,带头毡帽,帽边挂着两条貂尾,神容有些阴柔的哈迷蚩,拔马上前,对着前方昂首挺胸的金兀术说道。
话音未落,哈迷蚩再次开口,回首对着大军喝道:“停。”随即看向面露询问之色的金兀术笑道:“四太子,不如先将俘虏的那名秦人带上来问上一问,毕竟对于秦国的形势,他比我等清楚。”
闻言,队伍前方的金兀术拔马一顿,双眸微迷,灿灿的扫了一眼哈迷蚩,环视左右亲卫喝道:“去,将那名秦人给本太子带上来。”
号令传下,左右亲卫急是抱拳领命,转马回身,纵马向着大军后方驰去。
片刻的功夫一名衣衫褴褛,踉踉跄跄,手脚被铁链锁住的中年男子,被几名金人士卒押了上来。
“跪下。”
暴喝声中,神情恍惚的男子,被两名金人士卒按到在地,跪拜在金兀术马下。
“徐福,本太子问你,这关头上,飘荡的“匈”字旗帜,尔可曾知晓,是何方势力。”
看着跪倒在地的徐福,金兀术神色未变,宛如看蝼蚁一般,高高盘问着。
“咳咳——”听见金兀术的询问,徐福龙钟的身子,不经一颤,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强忍身体的不适,挺身望去。
“不可能——”
望着一面面“匈”字战旗,徐福疲倦的脸上,透露出深深的不可置信之色,如同见了鬼一般,打死他都不愿相信,大将军蒙恬镇守的长城,会落入匈奴之手。
一别数十载,在徐福心中,远在汪洋外的大秦,只会蒸蒸日上,虽说他已在海外自立门户,但心中对大秦的倾慕之情,却丝毫没有减弱半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大秦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陛下如今可曾安好。”
徐福大惊失色,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重新揉了揉双眼,却是没有像他预料的一般,看着一面面耀武扬威飘荡在城头的“匈”字战旗,他仿佛看到了长城之后,大秦山河破碎的景象。
本想带着这群金人蛮夷攻打秦地,让秦军给他们个教训的徐福,做梦都没想到在他眼中蒸蒸日上的秦国,竟也是山河破碎,若是事先知晓此事,他断断不会为了一己之私,将金人带入秦地,背负这千古骂名。
面对金兀术的询问,徐福心灰意冷的脸庞上,洋溢出几分耻辱:“此乃匈奴,靠游牧为生,和大秦乃是世敌,至于这如长龙一般盘踞的关口,便是小人口中的长城。”
“哈哈哈,一直听你吹嘘秦国有多强,今日一见,竟是连一城关都坚守不住,太让本太子失望了,反倒是这匈奴,令某刮目相看。”
金兀术仰天一笑,丝毫不遮掩心中的嘲讽之情,望向徐福的目光,更加不屑:“将他带下去好生照料,来日说不定对我军有大用。”
“想不到长城之险会被匈奴所夺,这对于我军侵占秦地的计划,有些不利呀。”
一旁见徐福被人拖走后,哈迷蚩略有些担忧道。
“敌人的敌人,便是我军的朋友,秦国在怎么不济,那也是泱泱大国,匈奴想凭借一己之力吞下秦地,未免有些狮子大开口。”
金兀术再次审视了关头片刻,分析道。
“四太子的意思是,我军可以和匈奴组成联盟,共逐秦地,平分天下。”哈迷蚩眼前一亮,瞬间明白了金兀术的想法。
“不错。我军暂时可以和匈奴组成联盟,待秦人灭亡后,在兵伐匈奴,至于联盟之事,便由你哈迷蚩去办,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先说服匈奴,放我大军挺入中原。”金兀术虎目一历,话语中透露着深深的抉择。
“是,请四太子放心,末将保证说服匈奴,放我军进军中原。”
哈迷蚩瞬间收起了脸上的笑意,郑重保证道。
“那本太子就在此地等候你的佳音,希望你莫要让我失望,传令,大军就地安营。”
金兀术最后叮嘱了一句,擎刀纵马向着后方驰去,留下一脸恭敬的哈迷蚩在原地。
“尔等随我拜关。”
直到金兀术远去后,哈迷蚩方才收回恭送的身子,弯曲的身子一挺,率先拔马朝着关口驰去。
长城之内,连营数十里的匈奴大营之中,那顶中军大营内,冒顿高坐上首。
下方,是一众匈奴将领,席地而坐,整个帐中鸦雀无声。
“都愣着做什么,对于金人一事,尔等有何看法。”
寂静之中,冒顿率先打破了平静,一双嗜血无情的双眸,环视帐中众将喝道。
“回单于,如今我军立足未稳,前有秦人,后有虎豹,在下以为,唯有联盟一途,方才能化解我军腹背受敌之危。”
话音刚落,一旁独自苦饮,愁眉不展的李由,听闻冒顿的询问,急是将手中酒樽一放,起身出列,提议道。
“笑话,我军辛辛苦苦隐忍十几载,为的就是一报昔日秦人对我族驱赶之仇,如今好不容易等到秦国大内,岂能将即将到手的宝物,和一帮不知天高地厚的金人分享,和他们联盟,无疑是与虎谋皮,此举万万不脱,末将不同意,除非金人对我族俯首称臣,甘愿为我军驱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