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部队都是分开驻扎的,连血鹰这样的高层人物都体会不到千军万马的阔壮。如今力量突然变强,连他自己都有一种豪迈感。换句话说,就算吕十三的人不来攻打,血鹰都有一种想主动出击的冲动。
军事上的较量就是这样,能战方能止战。一旦力量强大了,野心就会膨胀,就有了一种想打人的冲动。此刻,文奎站在高山之巅,看见一望无际的军队,排山倒海一般,便有了一种横扫天下的冲动。
吕十三得到报告,不由暗暗叫苦。文奎的指挥官血鹰正是张士诚的宿敌。这些年来,血鹰一直躲在平江府做生意,替文奎积累实力。现在彼此成了真刀真枪大干的对手。
在血鹰部队开进江山县的当天,吕十三第一时间向张士信汇报。张士信对于文奎和他的手下都很了解,说实话,他并不希望和文奎这样的对手作战。吕十三的馊主意,把陈友谅绑上了战车,也把张士信绑上了战车。这下子,他只有叫苦不迭的份。
张士信不解地问道:“我们的人刚到,文奎就已作好打的准备,这是否有点太神奇了?”
吕十三叹道:“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估计他在各方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情报反应异常迅速。”
尽管对手强大,弓已拉开,哪里还有回头箭?张士诚兴师动众,调兵遣将,还请来了陈友谅这样的帮手。如果就此罢手,又如何收场?
张士信命令将士在半夜零点向防守最簿弱的枫林镇发起进,企图从这里直接打到江山县城。
月黑风高。天冷星寒。
零点时分。部将余波作为先锋,率领五千人马悄然摸进了枫林镇。从这里到江山县城还有一百来里路。如果顺利,第二天中午应该能够抵达江山县。
余波骑着高头大马,进入枫林镇五里地,没有遇到伏兵。一座座村庄似乎都沉睡了,村民都在睡梦之中。他们加快前进,不惊动村民。黑压压的士兵,如一头头露出獠牙的猛兽,他们手里的刀剑在夜色里闪着寒光。
突然间,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划破夜空!就像是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落向余波所在的方向。
呜呜呜——
海螺声响起。这是文奎穿越过来做的特殊“军号”。根据声音的长短决定进攻还是撤退。平时,各个部队训练时就养成了吹号的习惯。进攻、撤退、休息等,分别有三长、三短、两长一短的节奏代替。现在吹的三声海螺声都很悠长,表明部队迅速进入作战状态。
号声响起,意味着文奎的部队已经发现了敌人。守将张志带着他的三千人马从各个方向杀将过来。
和别的对手不同,文奎的士兵基本上配备了两枚手雷或者手榴弹。他们碰上对手,首先就是一顿炸弹招乎呼。三千人,六千枚手雷落在余波的军士当中,炸弹如雨点一般落在人群里,炸得他们人仰马翻,哀鸿遍地。炸弹爆炸引发的火光,让张志能清晰地看见,敌人被炸得肢离破碎。少数人被炸得飞向半空又落在地上。形象惨不忍睹。
炸弹在敌人人群里犁过一遍之后,敌人已经死伤过半。这时,冲锋的号声又一次响起,张志亲自挥舞着大刀杀入敌阵。一场惊心动魄的肉搏战由此拉开序幕。
刀剑锵铿有力的碰撞声,喊杀声,哭叫声,混成一片。文奎为了防止误杀,所有的手臂绑着白布。白颜色在夜色里比较显眼,可以防止误伤。战斗打了整整两个多时辰。天色渐渐亮的时候,战斗也慢慢接近了尾声。
余波带着残存的几十名亲兵,借着夜色悄然溜进树林,侥幸躲过一劫。其他的将士被张志的人全歼。抓到几百名受伤的俘虏,也被他们当场解决了。
天亮时分,余波垂头丧气地带着几十名残兵回到大营,张士信从恶梦中惊醒。他半夜带出去的五千人马,是想偷袭枫林镇,然后由此打开缺口,直逼江山县城。战事刚刚开启,余波就丢掉了五千人马!
出师不利啊。看着余波一身伤痕累累,血迹染红了战袍。张士信还是命令手下将余波绑了。
“我的士兵呢,他们去哪了?”
张士信嚎叫着,一脚将余波踢翻在地,然后喝道:“把这个败军之将给我砍了。以示惩戒。以后,你们都给我记住了,只可战死,不可投降,更不能逃跑。否则,株连九族!”
短短数个时辰,余波的五千军马消灭殆尽。余波的人头被挂在旗杆上祭旗。所有将士一个个心里打鼓。往前冲,前面是狼群。往后逃,后面是刀枪。
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一旦走上这条路,真的没有回头路!
张士信自己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作为张大帅的亲弟弟,他奉命出征,都是拜吕十三所赐。结果大哥扔给自己的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来人,传吕十三!”
上午辰时,吕十三胆战心惊地来到张士信帐中,弓着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旗杆上那颗余波的人头,已经向他昭示了明天的下场。
张士信盯着吕十三看了一会,没好气地问道:“吕十三,听说是你向我大哥提议,要和陈友谅南北夹击文奎?”
“。。。。。。”
“说话呀?你聋了?”
“回张帅,的确是末将提议的。余波初战失利,大约是文奎的人早有预防,他们中了文奎的埋伏。”
“你的意思是,如果不中文奎部队的埋伏,我们就能有几分胜算?”
“的确如此。整个江山县城仅三万守军。我们可以选其防守簿弱环节,猛烈进攻,速战速决。肯定能给文奎一个下马威。”
“那就以你部为先锋,今日午时进攻,你看如何?”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