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神色也很诧异,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活口,为什么要放走他?
“执行命令。”
“是!”
张一新听说要放他回去,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欣喜。相反,他还有些迟疑,双脚迈不开步子。
“不走是吗?要不要把你的脑袋留下来?”
苏北凶神恶煞地嚷嚷着,晃动着手里的大砍刀。张一新眼里尽是恐惧和犹豫,向外面走了几步,他还是下定了决心,问道:“我能不能不走?我想投靠你们!”
文奎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张一新想投靠过来?没听错吧?
“等等。”
苏北一把推搡着张一新,张一新被推得打了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在文奎跟前。
“你说你愿意投靠黑水寨?”
“愿意。”
“为什么?”
“我宁愿当土匪,也不想给朝廷当兵。汉族人的士兵最低等,猪狗不如。”
张一新说着,说着,竟然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呜地哭起来。那哭声有些悲痛欲绝,像死了亲人似的。苏北听得很不爽,吼道:“别哭了,心烦!”
相比较而言,文奎的态度要温和很多。张一新也看出来了,文奎才是这个山寨的老大。
文奎又问:“你说你想加入我们?”
张一新点头道:“当然愿意。在你们这里都是汉人,大家是平等的。在元军里面,蒙古人始终高人一等,我不喜欢。还有,在那里很难吃饱饭。像我们这些当兵的,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还要卖命打仗,谁愿意?”
“哦?”文奎脑子灵光一闪,就像精明的商人嗅到商机:“元军队伍里,像你这种想法的人多吗?”
“当然很多啊。谁愿意为他们卖命?”张一新叹了口浊气。
文奎抓住张一新的心理,进一步追问道:“你想投靠我们,你能为我们做些什么?”
“我知道他们储备粮草的地方在哪里,我为你们带路,只要把他们的粮草库烧掉,元朝军队不攻自破。”
“行!我依了你。事成之后,你可以选择留下来,当个小头目。也可以领一大笔赏钱,然后回家聚妻生子,过普通人的日子。”
“苏北,你带张一新下去洗漱一下,换一身干净衣服,吃顿饱饭。”
又一天过去了。
这是平静的一天。敌我双方都没有发射一枪一弹,似乎双方都在休整。
当天晚上。文奎根据张一新凭记忆画出来的地形图,组织了三十人的敢死队。以苏北为临时队长,每个人都携带一个小木桶,桶里装着汽油。
敢死队的队员全都身穿元军军服,一个个体态臃肿。更让张一新想不到的是,他们那臃肿的衣服里,还藏着手枪、手雷等武器弹药。
根据张一新的描述,元军的粮草库在距离饶州县城五公里的山坳处。郝文珍自以为攻打一个小小的黑水寨,十拿九稳,手到擒来。一个供应二十万人的粮草库,竟然只派了一百人的队伍把守。
苏北一行人在张一新的带领下,绕过元军的层层包围圈,在凌晨时分到达元军大后方:燕子坳。
这个山坳四面高山耸立,绝壁万丈。守卫的士兵守护着唯一的通道。苏北带着他的敢死队突然出现在峡谷出入口,负责守卫的元军士兵第一反应就懵了。
为什么会出现几十个同伴?这些人是都很面生。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苏北他们是来运粮草的。
待苏北他们走近了,枪响了。
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一个个都是神手枪。一枪一个,枪枪致命。前后仅十几分钟,他们就冲到粮草库。那些干燥的粮草被泼上汽油,眨眼间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汽油的作用下,燃烧的火焰足以吞没一切!
那些负责守卫粮库的士兵,有的被大火吞没,有的被苏北的枪弹击中。一时间,粮草库全都乱了。不要说区区一百来,哪怕再来十倍的人马,也别想灭火。
苏北带着他的人马边打边撤,等他们离开粮草库,坐在不远处的山岗上歇息,能看到的只有大火,已基本上见不到士兵的踪迹。
张一新有些后怕,劝道:“元军很快就会来增援的。苏队长,我们还是撤吧?”
“撤?往哪撤?”苏北傲然地笑道:“为了这一仗,我熬了一个通宵,走了一百来里山路。现在都已经绕到元军后方来了,还不如把动静搞得更大一些,直接去攻打他们的元帅府?”
张一新直接被苏北给吓懵了。打仗都是提着脑袋的事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个元帅府不是重兵把守?张一新随苏前松部出征,只是知道郝文珍中军帐的大致位置,而且也不一定准确。
苏北让张一新用树枝在地面上画了一幅图。从图上显示,郝文珍所处位置周边,至少有五六支部队。如果贸然进入,肯定是有去无回。
“苏队长,我不赞成你这种打法。再说,我们的人并不多,只有这么一点人,万一被元军围住,我们的子弹又打完了,岂不被他们抓了俘虏?要知道,元军对待俘虏,可不是那么客气的。”
“大不了一死,怕个球?”
苏北还是想去端掉郝文珍的指挥机关,最好能活捉郝文珍。张一新真是怕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鸡蛋能碰得过石头吗?
但慑于苏北的强大淫威,张一新又不敢说下去。
“苏队长,我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况且也不一定准确。”
苏北凛然笑道:“就算你的消息不准确,我们也要闹得他们天翻地覆,让他们知道我们黑水寨的厉害。”
就在他们说话间,从远处奔袭过来一支元军。那是一支骑兵,一个个背着弓箭,挎着马刀。看来,燕子坳粮库着火的消息已经传来出去了。
苏北轻声吼道:“全体卧倒,不要被他们发现!”
所有人都知道,苏北的目标是直接摧毁元军的指挥机关。眼前这一支元军士兵,苏北想选择避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