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不知从哪里买来一头小牛犊,用来改善大伙的伙食。韩六走在门外,便闻到屋里飘出来的牛肉香味。
牛肉炖粉皮,还放了大量的五香、辣子等。不要说吃,就算闻着香气都让人满嘴生津。
“好家伙,有牛肉吃,也不叫我?”
文奎和辛力刚正在享受美味,回头看向门外,韩六的后面跟着张宝,无比谦卑地喊他“韩爷”。
“张宝,府上还有什么好酒,都拿出来!”
这个朝代,可没什么“五粮液”、“茅台”、“轩尼诗”之类的高档酒。张宝能找到的就是自酿的黄酒。
“几位爷,天冷夜长,你们慢慢喝。要是不够,我再去拿。”
文奎目测一下,那一坛酒少说也有三十斤。还不够?开什么玩笑?
文奎热情地招呼道:“张宝,要是没什么事,你也坐下来喝几碗?”
张宝一听吓得不轻,连忙喊道:“小人不敢!”
韩六一把将张宝拽了过来。一百多斤的人,韩六就像拎个花瓶似的轻松。
“你这人,怎么给脸不要脸?文家主让你喝酒,你就得喝!”
韩六的动作有些粗鲁。文奎嗔怒道:“老六,以后对待下人一定要和气。下人也是人,也是有尊严的。在黑水寨,我强调官兵一致,要是谁敢打骂下属,我就处罚谁。”
韩六被训得不好意思,只好赔礼道歉:“张宝,不好意思。刚才我动作粗鲁了一点。别介意,嘿嘿——”
张宝那份感动!
转眼间,文奎由“少爷”变成了“家主”。这个身份,摆明了就是要比血鹰高半截。这些天的相处,张宝也看出来了,血鹰虽然掌管着黑鹰令牌,在文奎面前也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造次。
文奎给张宝的印象是文质彬彬,待人和气,骨子里却透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韩六喝了几杯酒,才想起血鹰,问血鹰去哪了?辛力刚正想接话,被文奎接过了话头:“我让他出去办点事。你就别管他了,来,喝酒!”
辛力刚不由暗叹,文奎真是越来越成熟了。和原来那个文家少爷相比,不知要老练多少倍。苏州这个地方,毕竟是第一次来,人生路不熟,究竟有多深的水,要试了才知道。干掉巴特尔的事情当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
下半夜。冷风呜咽。
巴特尔家。
一排排高大挺拔的槐杨树,把园林式豪宅装扮得更加神秘。血鹰向同行而来的兄弟做了几个手势,那些人便灵巧地攀上围墙,迅速到达指定位置。
那些杀手手里的武器都是匕首和砍刀。而血鹰的手里却比别人多了一件武器:手枪!
这支勃朗宁手枪,是文奎带来防身的武器。
临行前,血鹰从文奎手里接过手枪,激动得差点跪地感恩,被文奎一把拦住。
“一支手枪而已,留着防身。能用刀解决,就不要用子弹。这子弹可是比黄金还要贵。”
巴特尔是苏州首富。究竟富到什么程度,谁都不敢想象。血鹰踏进巴特尔住的房屋,这才有了深切的体会。整栋楼房上下两层全都铺上松软的地毯,人踩在上面无声无息。
血鹰用刀拔开门栓,顺利进入一楼,然后小心移动脚步,从板梯上到二楼。
“笑一个,快点,笑一个!”
房间里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吼叫声。紧接着,传来的却是女孩呜咽的哭声。
“大人,我笑不出来!”
“你不笑,我明天就把你扔去喂狼狗!”
“大人,我不要——我不要像小玲那样。求求你,别让我喂狼狗,我还不想死!”
“笑!”
“……”
房间里的灯很昏暗。血鹰从枯黄的油灯下,看见了一个穿着短裤的中年男子。在中年男子的面前,半跪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那个少女大约是被逼着做不雅动作,而男人却嫌弃她不会笑!
都说人在做,天在看。
可是,天在哪里?
那个少女大约只有十三四岁。她被强迫着服侍男人,还必须要带着微笑。笑得不好看,啪啪,挨了两记耳光。
吱咯——
门开了。血鹰进来了。他左手拿枪,右手拿刀,眼里冒着杀人的凶光。
高大强壮的巴特尔,怎么也想不到,这种时候还有人敢闯进他的家里来。要知道,他的家里可是养着一百多个家丁。那些家丁都去哪了?
“嘘——”
血鹰向少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信步走向巴特尔,拦住了他的去路。因为他正想去拿刀架上的蒙古刀。
巴特尔也是一个武士。一个骑马征服天下的英雄。只不过当今的形势,天下已经在蒙古人手里,征战远远没有赚钱和女人更有意思。
“别动,也别喊!”
血鹰轻声威胁着,巴特尔的脚步果然僵在原地。
血鹰能够感觉得到,他是一头凶残、狡诈的野狼,他在等待时机,试图凭自己的高大孔武,制服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半截的男人。
巴特尔上下打量了一下血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来我家?你想要黄金,还是其他什么宝贝?要是能看中,你尽管拿!”
只有傻瓜才会相信巴特尔的话。血鹰阴阴一笑:“我想要你的人头!”
呼!
巴特尔先动了!
血鹰感觉到一阵阴风袭来,那黑乎乎的影子是巴特尔的腿。这家伙试图踢掉血鹰手里的匕首。
噗!
枪响了。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枪声有些低沉。巴特尔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武器,更没有品尝过子弹的滋味。
一道火光划破夜空,紧接着,巴特尔的胸前一阵火热,鲜血如水注一般飞溅出来。他全身的力气迅速流走……
扑通。
体重超过两百斤的巴特尔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有了动静。那个少女惊吓得想叫,被血鹰准确无误地塞进了一块破布。
“接下来会更血腥。你别看!”
少女惊恐地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而且会配合。
血鹰握着无比锋利的军匕,面色冰冷地走向巴特尔的尸体,割下他的头颅,然后用一件衣服裹住头颅。
就在血鹰转身要走的时候,那女孩突然跪在地上,用手扯住血鹰的裤脚,用眼神哀求他,依依呜呜,那意思是想跟他一起走。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