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濯、闻宋和后来的岑熙在八十年间辗转到了离山海较近的一处中界里,平时则在新地域中的莲华山域供职。
山海重开,他们便立马启程上路,刚到一处星途岔口就被堵住了,来到甲板上远望,看见数艘星船前是太一的巡舰。
听声音好像有激烈的争吵。
“我们过去看看。”闻宋好奇得紧,拽二人上前。
有船长模样的修士对巡卫质问道,“我们又不是外来的人,我们也是太一疆域里的,为何不让我们过去!”
“真君天君可过,其他修士或去直属中界,或原路返回。”
又有一人大声哭惨,“太一怎能如此不近人情,我们就想寻一安生地,外面都是妖族,你难道要将我们推入火坑吗!”
“只要在太一疆域内,去大界还是中界都一样,太一会全力保证你们的安全,你们现在硬要去,也只会被拦在山海外,界门可不由你们掌控。”
“那我呢,我原本就是山海界的人,我要回去,你们总不能拦着我吧!”
......
子濯三人看了会儿,将船开了过来,出示身份令牌,重新上路。
“大界、中界有修为限制是正常的,像大界这种天地元气浓度高、修士实力强大的地方,低阶修士进去了,反而对自身不利,何况,要是连生死境都能进大界,中界拿什么发展。”子濯话锋一转,“不过,眼下时局不稳,这条限令一出,是会遭到非议。”
“太一能将他们接引到直属中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太一的直属中界都有军团驻地,安全度不低。不依不饶者,多数是想蹭一个进入大界的机会。”
岑熙感叹,“我适才还瞧见拖家带口的,按山海的趋势,除了那些有血脉传承和高阶传承的世族,一般家族都会解体消亡,哪个神通灵鉴会把心思放在繁衍上。”
“大界修士只进不出的话,资源很快就会陷入匮乏吧。”
“目前倒不用担心这点,就局势而言,战力就是重要资源。”
经过大半月,他们总算看见了山海的界门,界门会自行拦截神通以下的修士,好些人都被挡在了外面。
穿过界门就是界门山,子濯第一时间就察觉界门山被一股力量包裹着,不能随意出入,他又看见旁边有一入境司,“走,应该是要登记的。”
入境司门口排着长队,等轮到他们,都过去半个时辰了。
登记官检查了他们的身份令牌,确认无误后递出了出门令,“三位走好,下面有个界门城,可以入布政司,直接传送去湟水。”
“多谢道友提醒,我想问一下,他们被带去做什么了?”子濯看向登记官身后的门,刚刚他听到的说法是,接受检查。这什么检查,半天也不见人出来?
“哦,是让新来的熟悉太一的文化法度风俗,以免闹出乱子。”
三人走出入境司,子濯道,“我先前还有些担心,现觉太一的行事,很是周全。”
自太一建立后,太一疆域内的文化环境发生了巨变,单各道平等一点就不是外界修士所习惯的,恰逢万星入侵,风云各界对妖族的偏见愈发深重,让外来修士直接进入山海,难免会重新宣扬仇恨思想。
三人边走边感受山海界中的天地元气,真真是随手从空气中拂过,都有沁人心脾的舒爽。
他们下山时,远见前方绿水环抱间有一座城池,想必就是界门城了。
岑熙道,“此前是没这座城的,太一成立后才建造的,我上次回山海去过那里一趟,它是对外的防御要塞,也是界内界外的贸易中心。”
“太一的对外贸易似乎还没恢复,路上没见到多少货船。”
“作为大界,物资要求也会拔高,从前的贸易关系恐怕不适合了。”
他们谈笑着出了山,却在靠近界门城时,听到了一阵骚乱,几乎是瞬间,一团绿光从他们面前飞过,连头发都被它吹起来了。
再看去,城卫拦截下了绿光。
“快,在那儿!”
“它跑不了!”
五个修士落到城门口,对城卫道,“这小东西是我们的猎物,烦请交给我们。”
“开启了灵智的生灵都视作太一子民,你跑这儿来要猎物?”一城卫往前走了几步,“那行,随我去做笔录,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五修士退后数步,恨恨地瞪了绿光一眼,转身离开。
绿光化作一白白胖胖的童子,脑袋上还顶着两片绿叶,奶声奶气地说了声谢谢。
“你这小妖,有无长辈护持,是要回老地方还是留城中,想留在这里的话,我得把你送幼妖学院去。”
童子懵懵懂懂的,他本是深山里的一株万年灵草,得晋升大界之利,开启灵智,化出了人形,不小心走出山,被那些修士发现了,他才诞生不久,法力低微,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冥冥中感觉这座城池能保护自己,方头脑发昏地跑了过来。
他迷糊地摇了摇头,想回山里去,但又不敢。
城卫见他可怜巴巴的,做主道,“我让人带你去学院,你慢慢考虑。”
岑熙看得正起劲呢,闻宋给了他一肘子,指向城墙,“那面玉,是鉴影玉吧?”
鉴影玉,用于留存影像和查验通缉犯,城门附近发生的事都会被它记录下来,若有被通缉者经过则会响起警报。
这时,小童被一名士兵带走了,子濯跟了上去,发现所谓的幼妖学院在山中的一处结界中。
岑熙道,“学院本就接纳妖修的,但一些幼妖修炼慢,生长周期和其他种族大大不同,就又辟出了幼妖学院,幼妖学院一般设在山中,聘妖族教授,已延续三百多年了,不过我记得以前幼妖学院很少,里面也没什么小妖。”
“据说山海晋升后,草木金石化妖的极多,这幼妖学院还是有必要存在的。”
“在城门口,不是还听说妖先生们忙着四处接引落单的小妖吗。”
闻宋瞥见子濯摆着沉重的表情,疑说,“你怎么了,哪儿不合你心意吗?”
子濯吐了口浊气,“我抱着论道的心思而来,但一入山海,我就输了,今后我当学之效之。”
闻宋岑熙二人哭笑不得,看你这表情,还以为你痛失什么了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