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长风去看了一眼,他本四肢着地,行动如猩猩,现却直立了起来,身体壮大了数倍,硬化的皮肤,似形成了钢甲,少说也有脱凡战力。
止住了发狂乱砸东西的大毛,湛长风发现他身上的阴煞气又重了几分,好像蜕化成了半僵类的存在。
说是半僵,是因为他目前只显露了一半僵尸特征不生不死,另一半异常则表现在他这盔甲似的皮肤上。
一个诅咒能把人变成这个模样?
湛长风没有头绪,于是去请凌霄子过来掌眼,凌霄子对她的不见外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是谁之前想跟他老死不相往来的!
凌霄子到底跟着去了,见过大毛后道,“这应是一种新咒,九天中还没有它的名称,中咒会变异,变异过程无法逆转,也就是说,你只能关押了他,处斩了他。”
“.....被他咬过的生灵,应当也会变异。”凌霄子双目神光隐隐,又掐指而算,却算不到那魁魃爷爷,这实在令他吃惊。
且此事,也算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他竟没有产生警觉。
“总会再显露迹象的,如应付不了,用此符。”
凌霄子将一张宝光内蕴的符递到湛长风面前,湛长风稍一滞,收下了,“茶叶我给您打七折。”
凌霄子气得笑出了声,“你还怕我要你还人道因果?”
“如欠了因果,不管您要不要我还,我还是一定要还的。”湛长风安抚道,“广平天朝已经涉入风云,南江.长泽又争斗不休,卷入的势力越来越多,我本就当愈加谨小慎微。”
她提到了这点,凌霄子就道,“吴曲已成广平的隶属王朝,风云中,人道出身的修士会优先选择它加入,你要是愿意,你也可以成为广平的一份子。广平不会干涉任何一下属王朝的发展,它的目的始终是保护人族,发扬人道法脉。”
“天尊认为人.仙.妖.魔.佛.神.鬼,能和平共处吗。”湛长风回忆着那局残棋上透露的信息,无奈六道间各有摩擦,可它们竟将神道当做了共同的敌人。
原因就是道统冲突,神道太霸道了,神道的王侯帝君可以掌握气运,甚至掌控一界.创造一界,控制世界之力,成为一界的绝对主宰。
圣地不容气运被一道独吞,道者的自由也不容出现压在他们之上的绝对主宰。
但好歹,他们没有直接对神道赶尽杀绝,而是不断打压削弱它,只要它不出那种能独掌一天域气运的帝君,它就还能苟安。因弱而苟安。
重立天庭,反而是对神道有益处,当各个王侯帝君的疆域都固定下来,征伐停止,神道的危险性自然也降到最低了,因为它从此不可能再诞生他们惧怕的绝对主宰。
可神道也会止步不前,停留在现在的水平。
平心而论,她要是一名普通修士,知道这一界完全操控在一人手中,同样会不安吧,六道对神道的忌惮,就来源于,神道会成为他们的天,成为他们的枷锁。
如果她是人道或仙道天尊,也会想尽办法将这个危险道统削到最弱,甚至时机到了,毫不留情地将它扼杀。
但她不是。
她选择了神道。
如何将涣散不成体系,却因能掌控世界之力这一条而成为各道隐性公敌的神道保留下来?
“可以和平相处,重立天庭,使各个王侯帝君有所归属,你该知道,当制衡之局出现时,它就稳定下来了。”凌霄子道。
湛长风点点头,现在的神道,对各道的威胁性还没那么高,它只诞生了少数创界者和界主,没出现过,能完全掌握一界域.一天域气运和世界之力的帝君。
可无论多么完美的制衡,终有一天会破碎。当那个过分强大的帝君出现,亦或神道中人,被削弱地不知道该如何控制世界之力时,这个制衡之局就落幕了。
她需要把握其中的尺度,暂时在圣地容忍的范围内成长为一名神道强者。
放弃吗。
不可能,哪怕前面是断崖深渊,她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走下去。
之后几月内没有出现新的中咒者,凌虚子也带着通过药浴打开全身经脉穴道的李祥祥离开了山海。
湛长风让开阳殿将这新咒备案,多加留意后,就投入了对各种药剂药膳的研究,反正她一时半会儿悟不出神通。
而明心,成了她的得力助手,明心也很茫然,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无法自拔地爱上配药.炼药。但这确实很有趣。
于是太一的修士们沸腾了,继能增长神识的黑玉续神膏后,凛爻王时隔多年再次出手,推出了能洗髓伐毛的无名雪茶!
买买买!当然要买!
这不是终点,陆续各种对修炼有好处的药剂.药膳被摆上柜台,叫一界修士感觉储物袋要被掏空。
太一官员也很无奈,摊上一个隔三差五就神隐的君主就算了,她现在还拉着王庭大臣沉迷研制东西,完全不管公务了!
不管公务也就算了,还不断给他们制造公务,什么号召全界开辟百草院种植灵草,什么向界外拓展生意,脑袋都要秃了,求你做个神,好好待山上,让他们日常崇拜一下自家风光霁月.完美强大的君上就可以了,下什么凡!
然无论内心多么波涛汹涌,新品一出,他们依旧会借着近水楼台之便抢着去试用。
湛长风一专注,三年就过去了,完善了一个专门研究新药剂新药膳的机关。
太一也将种植草药的事业如火如荼地发展了三年,进入了正途。
她从研制中抽身,先去花间辞那里,顶着花间辞的低气压,看了下现在山海界的草药产量,“以后三成直接出售给那些战乱星界,剩下的制成成品再售。”
花间辞严肃又不失优雅地颔首,与她商议了对外出售的事宜,尽管她还郁郁于自己一个天枢殿主官,为什么要在兼顾天权.玉衡.瑶光之后,连财政也管了。
末了,湛长风象征性问道,“还有什么遗漏吗?”
花间辞幽幽瞥了她一眼,“敛微呢。”
湛长风安抚她,“至多再过百年,她很快会回来的。”
......花间辞保持着自己的优雅,呵气如兰,“君上,你可以滚了。”
湛长风从谏如流,立马就走了,她怕花间辞忍不住给她一死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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