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一位史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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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屠非赶了一半路,抬掌拍了拍脑袋,不对啊,湛长风知道他出身古族,家中承着武道上尊的血脉,怎会信他是来当供奉的,到时别被当做居心不良之辈吧。



    “坑我啊这是。”申屠非抓耳挠腮地否定了一个个迂回计策,扼腕,也只有此法了。



    他向望君山呈上一拜帖,在山下迎客亭品茶等候上边的回应,不多时,亭前凭空多了一人,两侧弟子恭声喊道,“拜见族长。”



    申屠非定睛一瞧,果然是湛长风,放下茶盏起身上迎,“道友百忙中亲自来见我,叫我不好意思了。”



    “申屠道友怎来山海界了?”湛长风见到真人,说不惊讶是假的,她和申屠非是有点交集,但还没好到相互拜访的地步,不过来者是客,不能怠慢,“道友随我去山上坐坐如何?”



    “那敢情好。”申屠非也在不着痕迹地打量湛长风,再次扼腕,怎么过了六十年,她一也没变,道行看上去依旧比自己高些,“道友当年在大天世界出了何事,我们都以为你陨落了,嘿,道友若嫌我唐突,不答也没关系。”



    “是差点陨落了,九死一生,好在最后捡回一命,没能参加完屠邪争王赛,遗憾。”



    “不知硕狱和花间辞跟你提过没有,你在禁忌世界失踪后,我们一整个兵团,去邪灵老巢干了一仗,没找到你,功德值倒是赚了不少,兵团排名第一。”



    申屠非唏嘘道,“争王赛结束,好些人得到了天道盟的橄榄枝,我与赵长阁还被收为了灵帝陛下的门生,你要是在,就更热闹了。”



    她与花间辞.硕狱间无暇聊这些事,听他讲起,顺势问,“早前我听过灵帝要收门生的事,原来是真的,恭喜二位了。”



    “嘿嘿,什么叫恭喜二位,我跟那姓赵的不熟啊。”申屠非驳了她,随后道,“那次灵帝共收了六人,除我们外,另几人你也该有印象,天道盟内部的自飞花.季时妤,武宗的涧肃,屠邪者绯樱。”



    “能得灵帝青睐,也是造化一场了。”湛长风将他引进会客殿,“申屠道友是代表天道盟来寻我的?”



    “不是不是。”申屠非连忙否认,“我是自己来的,我正巧在游历诸界,你一上青云榜,我便注意到了,就来看看能不能碰上你,讨教几招,今儿一见,道友道行恐仍在我之上,我就不自取其辱了,唯有一个不情之请。”



    “道友先讲。”



    “我想为道友当十年供奉,习道友世间仅见的天才风姿。”



    .....湛长风望着他,“你知道你脸上写着什么?”



    “啥?”申屠非诚实地摇摇头。



    “写着‘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自己假装信了’。”



    申屠非的脸垮了下来,这悬赏任务要黄。



    这时湛长风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又将他拉入了峰回路转的惊喜里,“我不拒绝战力,道友要是愿意,就当昼族的客座供奉吧,至于俸禄.....”



    “诶,我是来观摩历练的,怎好意思要俸禄,道友能留下我便极好了。”他已经从余笙那里拿应有的报酬,是以果断拒绝了湛长风。



    湛长风没有强塞,又跟他聊了一些九天大事后,让人带他去寻了间洞府居住。



    昼族忙着安顿冰寒荒原上的生灵,时过一月后,湛长风召见了兰秋生。



    被抓去帮忙整理荒原幼孩文化启蒙教本的兰秋生从书堆里抬起头,眼神茫然。



    “族长让您去见她。”传令官又重复了一遍。



    “好,好。”兰秋生随手拿笔将披散的头发簪了起来,一出门,被阳光照得抬不起脸。



    外边的阳光并不烈,但他在黑暗里太久,一时适应不过来,加上他脑海中一团乱麻,足足歇了一刻才继续往前走。



    从湛长风回来起,他就懵到了现在。



    他“前世”也是一小人物,对时局没有多大的洞悉,很多大事都是事后在别人的闲聊里听来的。



    湛长风陨落后,他就在想是不是她陨落太早,昙花一现般隐没在了夜里,所以自己不曾听过她的消息,如此安慰着自己,他继续在昼族待了下来。



    因为“前世”接触到“山海界”这个词时,它是跟天帝联系在一起的,在天帝传记中,它是天帝第一战的成名场。



    据记载,天帝本为荒原弃婴,被大鹏部落收养,自幼天赋异禀,才德出众。



    大鹏部落原是山海界金鳞王朝的遗脉,在其倾力攮助下,天帝而立之年便是生死境高手,统领荒原各部,后月光中有山灵出世,被天帝的雄才大略所慑服,指点了祖脉所在,为天帝成为山海之君奠定了基石。



    若无错,天帝本该在这一甲子中出生并显露名声,可现在都乱套了,大鹏部落早不知多少年就慑于昼族之威,搬迁到了东临王朝,荒原也被外来修士们占据,他更是压根找不到青年的天帝。



    近山顶,风雨拂过面庞,兰秋生恍惚得不知今夕是何年,也许......他的“前世”,只是他的一场梦?



    进了议事殿,兰秋生敛容作揖,“拜见族长。”



    “族中文采出众.品行高洁者,你是其一,昼族将立国,可愿为新国效命?”湛长风睁开虚无之眼,凭她现在的能力,竟听不出他的心声,无法看穿他的来历。



    他身上没有一丝因果线,整个人仿佛不存在一样,也有可能是已经跳出了因果轮回,但准圣都不一定能做到这点。



    兰秋生带着点认命般的心态,“在下愿意。”



    她就是“梦”和“现实”.“前世”和“今生”的症结啊,自己哪里甘心一走了之。



    湛长风没有意外,又问,“你是想当史官,记录大事,编撰史册,还是当采风官,走访各地,体察民情,听取民意?”



    .....都想。兰秋生踌躇万分,犹疑不定,某一瞬间碰上湛长风似笑非笑的视线,陡一激灵,拱手道,“族长做主,无论哪个,我都当竭尽全力。”



    “史官.采风官,是王朝的耳目,皆是为了将听到看到的,忠实记录,责任重大,我不会把它们随便交给一人。”湛长风凤眸微阖,目光幽深,“兰先生,能为新国做到何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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