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默不作声的朱由检,骆养性再加了一句:“只要这次我们退让,毛文龙必将再次迷惑皇上上台。到那时候,以毛文龙跋扈的性格,睚眦必报的龌鹾心态,不但我们这些忠于您的群臣会得到无情的打击报复,就连王爷您,在毛文龙架空皇上之后,你绝对没有什么好结果。王爷,决断吧——”然后翻身跪倒,和其他的大臣一起苦苦的哭泣哀求。
东林党人都已经尝到了毛文龙那种绝户的手段,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这一次让毛文龙翻身,自己这一群人,便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和毛文龙几次争斗的结局,让他们面对毛文龙的时候,就根本生不出取胜的信心。
看着底下这一片失魂落魄,如丧家之狗的属下,朱由检真的动容了。想一想毛文龙的手段,想一想自己已经把毛文龙逼到了那种地步,即便有自己哥哥保护,也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到时候,一个圈养的猪绝对都做不到,而眼前的这一批追随自己支持自己的群臣,一个个绝对死的更惨。
而经过这么长时间,自己高高在上,那种权力的滋味已经让他难以割舍。而同时,他依旧坚信自己是对的,自己才是真正为这个祖宗江山不惜一切代价的。同时他更坚信外面的谣言,德和里的消息,即便是自己退让,自己那个仁厚软弱的哥哥,也绝对驾驭不了毛文龙,他一定会联合满清打进大明朝,实现他的野心划江而治。
“祖宗江山,绝对不能在自己兄弟手中丢失,剿灭逆贼,为着大明朝廷的长治久安,我必行决断。”
一听到这话,一群还如上家之犬的文武大臣,立刻眼中充满了癫狂的狂热。
这时候张维贤进来了,带着皇上的圣旨,有理有利的拒绝了朱由检收缴禁军武器的决定。
朱由检就冷冷的看着他,对骆养性道:“张维贤,辜负圣恩,行谋逆之事,着锦衣卫拿下。”
张维贤大惊:“你敢违背皇上的圣旨,你大胆。”
朱由检嘿嘿冷笑:“一定是你那些佞臣胁迫皇上假传圣旨,即便是真的我哥哥的圣旨,但按照咱们的规矩,没有内阁署理,也可以驳回。”
温体仁立刻跳出来歇斯底里的大吼大叫:“为内阁反对,全体反对。”然后对着还有些胆怯的骆养性道:“还等什么?你不要命啦,拿下。”
骆养性咬咬牙,立刻上前亲自动手。
结果就在这时候,一声断喝在骆养性身后响起:“你这个逆子,竟然敢助纣为虐,你敢动手,我现在就打杀了你。”
大家朝外看去,竟然是骆思恭拄着拐杖,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
君为臣刚,父为子纲,天下伦常道理,让骆养性站住了脚步。
就在骆养性犹豫的时候,朱由检冷冷的说道:“若不动手,你就死无葬身之地,我们所有的雄图伟业,都将付之东流,你是否忠心?”
骆养性顿了一下,猛的在身边锦衣卫的腰中,抽出了【零零看书00ks】绣春刀,毫不犹豫的扎进了自己父亲的肚子,然后哭泣着道:“忠君,是我们一家的宗旨,但你忠于的是天启皇帝,我忠于的是摄政王。”
朱由检只是让骆养性拿下张维贤,却没想到骆养性做的这么绝,竟然直接杀了直接的父亲,朱由检当时愣在了那里。
诸位东林君子则欢呼叫好,他们早就将他们一直维护提倡的三纲五常丢到了脑后天外去了。
看着不敢相信自己儿子杀了自己的骆思恭,骆养性突然爆发了压在心底的全部委屈,哭泣着吼道:“打小你就不待见我,我做什么你都看不惯,皇上几次提拔我做锦衣卫指挥使,都是你这个老东西百般阻止,宁可给别人也不给我,我还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啊,这不是我心狠,是你逼的我,不要怨我。”
看着已经陷入癫狂的儿子,骆思恭不但没有恼怒,反倒欢喜的一笑:“很好,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窝囊废,是一个贪恋权利和财富女色的混蛋,却没想到你有今天的手段,决然。虽然我已经明白的看到你的未来,但我依旧高兴你现在的手段。至少因为你杀了我,在未来,会因为我的忠烈能够保证咱们的家族存活下去。至于你,你将遗臭万年千刀万剐。”然后欣慰的一笑,断然气绝。
为了权力,儿子杀死了父亲,而父亲发出了对儿子天下最恶毒的诅咒,人性啊人性,权力啊,狗娘养的权力。
骆养性已经没有退路了,血红着眼睛提着那把沾染着父亲鲜血的刀,对还有些犹豫的几个大臣嘶吼:“现在我们就拥戴摄政王登基上位,如果谁有不从,我现在就杀了他。”然后大刀一挥,毫不犹豫的砍下了张维贤的人头。
已经走投无路的这帮文武群臣,轰然跪倒,冲着朱由检叩头礼拜:“吾皇万岁万万岁。”
这样的场面,让朱由检心中唯一残留的一点点理智彻底的灰飞烟灭,弯下腰,捡起了地上张维贤的头颅,大踏步的走出了营帐,面对外面的如海的禁军,大声的宣布:“刚刚,我的哥哥已经宣布退位,让位给我,内贼张维贤沟通毛文龙逆贼,已经被朕诛杀,朕命令你们,拥戴朕登基,改元崇祯,从者官升一级,不从者,就地正法。
十万禁军当时震惊,接着就是彷徨,最终全部倒戈。
在这些禁军的心中,这个天下是老朱家的,他们兄弟之间争来争去,推来推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保护谁都是保护,在升官发财和当场丢掉性命之间选择,就根本没必要选择。
天启十二年夏,朱由检政变篡位,改元崇祯,天启十二为崇祯元年,改封哥哥为皇兄,哥哥一家西海子静养,每月拨内帑五十万,一应住行依旧比照皇帝例。
大明,彻底的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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