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造反,无数教徒风从,他们都是穷苦的百姓,早就对世家大族心有仇恨,仇富心理,在穷苦百姓中是天生的。
而这种心理结合杀手中突然掌握的武力,他们就立刻毫无顾忌的爆发出来,心中的戾气已经是冲天而起,报复士绅大族,报复这个社会的心态之下,这次叛军所过之处就如同蝗虫过境,无数世家大族转眼之间身死族灭,所过城市村庄,无不玉石俱焚。
铺天盖地,号称百万的叛军,已经杀向了阳谷县,阳谷县城岌岌可危,如果不保住阳谷县城,大家也将是惨遭灭门,利益相关,命悬一线,这些人怎么不战战兢兢,希望第一时间得到上面的消息。
如果这个『毛』文龙能够在这里坚决抵抗,大家倒是愿意出钱出力,如果官军有放弃的意思,大家只能放弃几百年家产积累,带着老小细软逃走他乡,至于故土难离,祖产难舍,『性』命要紧,其他都是废话。
『毛』文龙屁股刚坐到椅子上,县令吴良渚就立刻在袖子里拿出一个厚厚的单子,双手恭恭敬敬的放到了桌案之上『毛』文龙的面前:“『毛』帅新来,为保护小县不被叛军屠戮,全县上下父老感激涕零,特备下一些犒劳大军的钱粮,还请大帅笑纳。”
『毛』文龙就欠身接过来,就当这个县令的面展开来看,礼物很多,林林总总的从衣衫鞋帽布帛,到美酒猪羊,最后是钱粮,『毛』文龙特意关心了一下钱粮个问题:“白银一万两,粳米两千石。”这个数目『毛』文龙比较满意,然后就笑着点点头:“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本帅带将士们感谢了。”然后就将这份礼单放在了手边。
这样毫不客气的接纳,当时让王一宁心中狞笑:“只要你收下,一个搜刮民间财富,欺凌当地百姓的罪名你就跑不掉了,等这场战事结束,看我如何参死你。”于是就在心中展开了无数种让『毛』文龙惨死的场面,歪歪的那是心情舒畅。
『毛』文龙根本就不在乎王一宁的阴暗心理,和蔼的向这个县令问道:“老父母,咱们县里不是有个卫所吗?为何不见千户大人过来应卯?按照上面的指令,现在阳谷县千户卫所已经划在了本帅的管辖范围,为何迟迟不见来见?”
这个县令赶紧再次上前一步回报:“前面战事紧急,本城一日三惊,所以现在千户大人正在城里整顿卫所兵丁,我现在就派人将他找来。”
『毛』文龙就赶紧道:“还请老父母抓紧,我在这里等他。”
于是县令就赶紧派出一个衙役,去街上找那个千户。
就在等人的时候,『毛』文龙仔细的询问了现在的敌情,对于这个县令一问三不知却也不加责怪,一个书虫子罢了,问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既然牛不懂琴,也就没有必要费那力气。
正说着呢,衙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三班都头,领着一个猥猥缩缩的汉子进来,『毛』文龙抬头看去,却见这汉子,身材也不高大魁梧,整个就是一个庄家小地主的样子,头上戴着头盔,头盔上的红缨早已经烂掉,身上半身盔甲,也已经是锈迹斑斑,而且似乎非常肥大,明显就是祖传下来的,但他老爹当年可是威猛无比的样子。
这个人来到大堂门外,先是点头哈腰的,冲着门外围着的那些士绅们打躬作揖,然后犹犹豫豫的将一只脚迈进门槛,然后往边上侧了一下,直接就跪倒在了门后,也不往上看,就直接在那里磕头:“小的见过诸位大老爷。”
『毛』文龙就眉头一皱,这还是一个武将吗?这还是一地卫所的千户吗?连个本官都不敢称呼,竟然直接呼为小的,这已经明显的将自己的职责忘记了。但也可以从这一点上看出,这位千户大人被这一地的文官欺压到了何种地步?
心中没有恼怒,只有哀怜,于是和蔼的说道:“千户将军请起,上前来搭话。”
被称为千户将军,这个人竟然不为所动,敢情他是真的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职务了,还是找他来的那个都头踹了他一脚:“武将军,『毛』帅让你上前答话,赶紧的过去吧。”
这时候他真好恍然明白过来,敢情自己是堂堂的千户将军,正五品的朝廷官员。
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感慨凄苦,赶紧爬了起来,来到了『毛』文龙的面前,垂手挺立。
“我来问你,现在卫所有兵多少?装备器械如何?,军资粮饷多少?”
结果让『毛』文龙失望了,这个千户大人竟然同样是一问三不知,一脸茫茫然。
“难道这里就没有一个知道情况的吗?”『毛』文龙就捂着脸痛苦的问道。
“属下不才,略知一二。”这时候门外一声高亢的声音回答,『毛』文龙就欣喜的抬头:“赶紧的进来回话。”
随着话音刚落,门外脚步铿锵,一个粗矿的汉子大步进来,身上无盔无甲,不过是一个力把打扮,身上衣衫虽然是补丁摞着补丁,但却将洗得干净利索,脚上一双草鞋沾满了泥巴,这让『毛』文龙很是吃惊。
『毛』文龙就疑『惑』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自称属下?”
来人大声禀报:“属下卫所副千户吴勇,因为叛『乱』一起,我便知我守土有责,所以四处奔走了一下,恰逢昨日千户大人重整卫所,我便参与其中,所以略知一二。”
『毛』文龙真的没想到,这一个苦力竟然是副千户,看他如此,混的也的确惨了些。不过这时候总算抓到一个了解情况的人,也就顾不得这些,赶紧询问道:“现在敌情如何?叛军已经到了哪里?卫所一共有多少人马?刀枪器械可还完备?可能一战?”
吴勇拱手:“前几日属下出城向南,探查敌情,探得徐逆叛军已经到达台前县赵烟堆黄河渡口。”
“他们有多少人马?”
吴勇就略一沉思:“大约有十万,不过都是乌合之众,也没有军制编练。”
“可有什么行动?”
吴勇就神『色』古怪的道:“他们到了黄河岸边,却停留下来,因为徐逆册封了一个新的皇后,正在赵烟堆大肆庆贺。”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