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说继室难为,继室难为。起初她还不信,这二十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吃的苦,受的罪又能跟谁说呢?不过是胳膊折在袖子里罢了。
两家虽然隔着墙住着,可除了这小辈的亲事,向来没有什么交集的。陆老夫人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自己的媳妇儿,问道:“她们找你什么事儿啊?”
五太太听到老夫人的问话,把那大红的帖子在手里面轻轻的摩挲着,想了一会子,才道:“媳妇儿也正还纳闷呢,只是听那送帖子的嬷嬷说,是想要跟咱们结亲。”
老夫人抬眼看一下自己的儿媳妇儿,眼睛里这才有了一丝笑意,轻声问道:“这话儿是怎么说的?他们竟然邀了你过府喝茶?和我们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
五太太轻轻点了点头,大大方方的应道:“具那个送贴子的嬷嬷透露,是这么个意思。”
“啥?”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那金疙瘩、凤凰蛋的婚事用得着咱们插手了?还不都是……管着。”说着她向一旁呶了呶嘴。
众人明白,这是说宫里面那位呢!
宁远侯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宁远侯世子嫡嫡亲的亲姑母可还在宫里面当着贵妃娘娘呢,如今后位空悬,她可掌着这协理六宫的权力呢!
五太太也是满脸的无奈,“可不就是这个话儿?可是听安国公府过来的嬷嬷的意思,像是想要咱们家再娶她一个孙女,说什么姐妹两个感情好,一刻都不愿意分开,这两次宴会,可是之间那二小姐了,并没有看到大小姐呢!”
所以说两个人感情好,不愿意分开,根本就是假的。再说,这姐妹们长大了,那个不是各自出嫁的?就是兄弟们也是成家后各自过日子的,哪有永远不分开的道理?
屋里面所有人虽然各怀心思,此刻却难得的打成了一致。
二太太、三太太听到这话,对看一眼,齐齐在椅子上面动了动身子。二太太先道:“娘,我们家鲜儿今年要下场考一考,先不说婚事儿,等中了举人再说也不迟。”
“娘啊,我也正要跟你说呢,最近我帮鲸儿相看了承因伯家的嫡长女儿,那女孩儿长得水灵,听说女红极好,人也利索着呢。娘,您看是不是找个时间去提亲呀?”三太太也不甘示弱,马上接口道。
府里面现在只有陆鲜、陆鲸两个人适婚。
老夫人瞪她们两人一眼,没有说话。
四太太突然以帕子掩口笑了起来,“二嫂,三嫂,你们也别紧张,说是一处,兴许人家并没有看中你们的儿子呢。我可听说了,人家相中的还是咱们世子爷。早之前不是就有话传出来,说什么咱们世子爷心悦安国公府的某个小姐嘛,可不就是这事儿?”
四太太的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齐齐地想道:这安国公府有病!
哪有已经是姻亲了,还搭一个女儿做妾的?好听吗?
看着众人齐齐变色,四太太笑着甩了甩手里面的绣花帕子,接着说道:“我可听说了,安国公府的这位大小姐是个不受宠的。府里面的老夫人对那个庶女倒是好得很。而且,似乎这庶女求的可不是良妾,贵妾,而是要做平妻——”
“平妻……”屋里面的人全都被这个词吓到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一句话儿,屋子外面风声阵阵,不断的传了进来。
老夫人则是到吸了一口凉气,许久才向众人问道:“这是从那里学来的规矩?”问完,那张严肃的脸更加的板正,如果不是上面的皱纹作怪,肯定就要被人当做一块木板了,“没有影儿的事,愣是能传出十八种说法来?”
四太太脸色一白,连忙端坐好,这才委屈地叫了一声“娘”。
老夫人也不理她,反而看向五太太,想了一刻,问道:“日子定在那一天?”
五太太翻来贴子,看了一眼,笑着应了。
老夫人又想了一刻,吩咐道:“到了那一天,你只管带了人去,记得仔细弄清楚她们心里面打得什么主意,回来禀告给我。”
五太太起身应了一声是,复又坐下。方听得老夫人向众人挥了挥手,道:“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都跟我这里墨迹了。”
当时,有人站了起来,应声行礼欲走,也有人端坐不动,似乎是在等着什么事情发生一样。
二老爷站了起来,先老夫人作了一揖,问道:“母亲,前一阵子鲲儿上山剿匪,后来受了伤,此刻正在前院里面将养着,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过去瞧他,他都借故不理,是不是也太傲慢了些?难道您就不管?还有那剿匪所花用的银子可是所用不少,如今宫里面赏了赐婚,随着赐婚送来的那些田产地产是不是全都归到公中?”
二老爷学业不成,在家里面帮着打理着庶物,是以有此一问。
到底是财帛动人心了。
赏赐是陆鲲亲自接的旨,那东西当然也是当面点与了他,现如今那些田宅铺子的房契地契可全在陆鲲的手里面呢,全起来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何况现在到处都在闹荒,银子可不好挣啊。
如果那些田地算到了公中,到时候分家,少不得也得有他一份儿,可是要是现在就归了陆鲲本人,那么什么戏都没有了。
于是二老爷说的卖力,好像那些赏赐便真的是给家里面的一样,完全忘记了这些东西是皇上给陆鲲这个人的,用来结婚的,而不是给府里面全有人平摊的,争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修竹如果在场,一定会为这一家人的极品程度笑晕过去。
此刻,修竹坐在妙贤居院子里面的石凳上面,听着小丫鬟带回来的消息,笑得身体不由自主的乱颤,“她竟然真的给宁远侯府下了贴子?……这真是……”后续最新章节,请关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