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竹紧握着的拳头微微颤抖,这得有多无齿,才能想着从女儿的手里抢东西,而且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正大光明的?
还世家大族呢,儿女们的嫁妆聘礼什么时候用得着自己操心了?李妙玉的嫁妆好不好看,关她李妙贤屁事儿?要用她的银子还给她装点门面?至于下面的小弟们,父母健在,更不应该是她一个未出姑娘家操心的了吧?
李妙贤听到父亲的话儿,也是心里面一寒。她自来知道父亲偏爱庶妹,没有想到竟然偏爱到这个份儿上。即便有了要交出铺子的打算,心里面也是极不舒服,眼巴巴地望向安国公。
安国公被女儿看得脸微微发烫,一甩袖子,沉下脸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一个姑娘家家的,还没有嫁人,可别尽掉钱眼里面。”这是恼羞成怒了吧?
修竹在心里面忍不住冷哼一声儿。也不知道谁掉钱眼儿里面了,女儿的东西也来谋,说白了这都是女儿自己挣出来的东西,等嫁人的时候,便是嫁妆。而在人家的眼里面,仿佛被他拿走,天经地义一般。不给反道是女儿的不是了。
“父亲,那铺子,是母亲的嫁妆,只是借女儿打理两天……”李妙贤期期艾艾地看着安国公。
有规矩的人家,妻子的嫁妆,便是妻子的私产,是要留给儿女的。柳夫人的嫁妆自然是要给李妙贤的,安国公动却不合道理。
修竹想明白这一点儿,暗暗给李妙贤伸了一下大拇指,这话说的漂亮。
“你母亲既然嫁入了咱们安国公府,生是安国公府的人,死是安国公府的鬼,这嫁妆铺子还不是咱们府里面的东西?难道你还想着要带到那里去不成?”安国公却恼羞成怒,就差指着李妙贤的鼻子骂了。
李妙贤何曾听过这样的重话儿?自然是无比的委屈,眼泪瞬时顺着脸颊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淌了下来,小小的鼻头儿也变得红红的,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哭了一会儿,可能是也觉得无趣儿,抽泣道:“父亲说什么,便是什么吧?”然后回头吩咐着,“修竹,到屋里面的箱子里面,把房契地契拿与父亲吧?”
她的声音哽咽,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就连修竹听了都觉得心酸不已,妙贤居的丫鬟婆子们全都沉默地低着头,有几个竟是攥紧了拳头。她们也是替李妙贤不甘的吧?
修竹看一眼李妙贤,微微屈膝,笑道:“小姐可不是糊涂了吗?前一个月,咱们铺子里面不是资金紧张,又要进货,又要给掌柜伙计发工钱,账上一时又没有那么多钱,不是拿着这房契地契压到当铺子里面去了吗?小姐这会儿又要,少不得拿了当票儿与现银,奴婢去赎了回来。”
李妙贤与安国公都是一愣,齐齐看看修竹。
这事儿修竹也曾与李妙贤提过,所以很快李妙贤便释然了,小声儿地道:“那么就拿了当票去赎回来,交与父亲吧?”说着向安国公施了一礼,“贤儿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说完,果然转身施施然地走回屋里面去了。
安国公更关心铺子的房契地契,对李妙贤的突然离开倒不那么在意,直盯着修竹,问道:“那么好的铺子,太子爷都看重,怎么就当了?当票在那里?”
修竹微笑着纠正他,“国公爷,铺子没有当,只是最近不是外面闹灾荒吗?这出行的人便少,铺子里面的生意也不如从前,我们小姐手头的银子一时便转动不开了,这不才想着拿房地契压几两银子使使,过后手头宽松,可还是要赎回来的,并算不得当呢。”
解释清楚,修竹望着安国公脸上的不耐烦,同时也压下自己心里面的冷意,含着笑继续说道:“这当票儿,现在就在小房屋子里面呢,国公爷是现在要,还是等我们小姐凑够了银子赎回那房契地契之后,再给您送房契地契呢?”
安国公心里面一直想着要按着太子爷的吩咐,把芙蓉阁开遍全国,那里等得李妙贤筹够银子?当时便大手一挥,极不耐烦地说道:“那能几两银子,现在就把当票拿来吧,我派了人去赎回来便是。”
修竹听完,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答应一声,说道:“那奴婢这就去给您取去。”说着小跑着便进了屋,好像生怕安国公下一刻会反悔一样。
屋里面,芙蓉绿菊两个正一左一右的劝慰着李妙贤,李妙贤的眼泪未停,偶或还会抽泣一下。
这次可不好劝好。
修竹告了一声,自去李妙贤的箱子里面翻了一张纸出来,拿在手里面,轻轻退了出来,到了门口便有转走为跑,直到安国公面前,把那张小小的当铺交了出去,心里面这才安稳一些。
安国公拿到当票,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见那大字醒目,竟然是京城里面最大的当铺,庆丰行的当票儿。这庆丰行是出了名儿的老字号,当下便放下心来,把那当票向身后的小厮跟前一递,吩咐道:“去账上支银子,速度赎了回来,爷有用。”
小福眼睛滴溜溜四处乱看,把手里面的首饰盘拿了一个地方放下,双手恭敬的接了那当票,一溜烟儿的跑没影儿。
安国公心里面舒畅,看修竹她们也顺眼了一些,指了指小福放首饰的石桌,对小贵道:“你也把东西放下,咱们回去。”
回那里去?自然是回外书房等消息啦。
修竹笑眯眯地送走了安国公,端起一个托般,又叫了丹桂端了令一下,一起进了屋。里面李妙贤已经止了哭,眼睛红红的,斜歪在美人塌上面,脸上带着几分苍白。
任谁被自己的亲人这样算计,都不会开心的吧?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