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妙贤被她闹了一个大红脸,嗔怪地瞪了修竹一眼,低头不语,只是越来越红的脸色出卖了她,到最后耳根后面竟然也像是敷了一层淡淡地粉色,十分的动人。
芙蓉轻轻地帮李妙贤擦了药油儿,同样也瞪修竹一眼,阴阳怪气儿的说道:“你以为人人都跟话本子上面说的一样,榜下捉婿的?我们这样的人家儿,又不是那等粗鄙不知礼节的小门小户,如何会做这等事儿?”
修竹听她这样说,才想起来,因为连年灾害,今年圣上特别开恩,特开了一次恩科,时间就定在今年的八月初。
可是离科考还有好几个月呢,人便进京了吗?
不过,这样也好啊,京城这地儿也便更加的热闹了啊,难民加举子,也还蛮搭的,修竹讽刺的嘴角翘起。
丹桂听到芙蓉的话儿,一双眼睛一眨一眨的,凑到芙蓉跟前,问道:“难道真有榜下捉婿的吗?我还以为只是戏文上面唱的才有呢,快说来听听。”
绿菊忍不住在丹桂的头上点了一记,“你什么都好奇,人家捉不捉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想去捉一只不成?”
丹桂便望着绿菊,眼睛眨呀眨呀的,许久之后,才点了点头儿,笑道:“绿菊姐姐今年都十七了,小姐不如放她出去,让她自己到那皇榜下捉一只俊俏的少年郎君去,省得她老是打趣奴婢。”
绿菊大窘,脸红红的,把头转向一边,任丹桂再说什么,就是不再理她。
又闹了一会儿,紫檀亲自走了进来,向李妙贤施了礼,这才说道:“小姐,国公爷身旁的小福过来了,说是收修竹有事儿。”说着,意味不明地看了修竹一眼。
修竹看向李妙贤。
李妙贤也是一愣,转头看向修竹,沉吟道:“父样找你?能是什么事儿啊?”问完,也不等有人回答,便又向修竹摆了摆手,“去吧。”
修竹屈膝与紫檀一前一后退下。到了门外,修竹飞快地拉住紫檀的胳膊,小声儿地问道:“紫檀姐姐,国公爷找我什么事儿啊?”
紫檀在她的头上点了一记,“不知道呢。你也谨慎些。”说着,拍了拍她的肩头,“去吧,多听少说话儿。”
修竹答应一声,移步往外走,妙贤居门口,小福却没有走,而是等在门口儿,看到修竹,咧嘴笑了起来,“国公爷这两天带着咱们在附近的县里面跑了好几圈儿了,你说的事儿,怕是要落实起来了,只是这店子里面售卖的货,到时候要怎样一个章程,国公爷不清楚,想要问问你呢。”
修竹心想,叫她果然是要谈开公店的事儿。面是却故做惊讶道:“国公爷真的要帮小姐把芙蓉阁开满全国啊?”说着,拿手捂住了嘴,满眼满脸都是惊讶,“国公爷真疼小姐。”
小福深深地看了修竹一眼,很想说国公爷之所有想要把芙蓉阁开到全国各地去,其实不是为了小姐,他首先是想要讨好太子爷,到时候得个从龙之功什么的;其次是看中了这芙蓉阁的利润空间。如果到时候真的开起来,说不得这芙蓉阁要换一个主家。
但是到底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他也不好信口雌黄。
修竹自然看到了小福眼睛里面的愧疚。可是,为什么用那么愧疚的眼神儿看她呢?他好像没有机会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儿吧?
不过,很快修竹的疑问便解开了。
因为他们到了安国公所在的外书房,书房里面窗明几净,里面同时坐着几个青衫儒巾的中老年人,看到修竹全都有些吃惊,而安国公已旁若无人的问起李妙贤名下那个铺子的情况。
修竹知道有了太子的话,安国公势必会插上一手儿,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平时看着甚是温吞的人,这一次动作竟然这么的迅速。
安国公问完,见修竹一脸呆懵的看着自己,脸上闪过了一丝不奈,低头喝一口茶,叫了一声修竹的名字。
修竹赶忙收起对安国公的轻漫之心,敛了心神,低头认真的一一回答安国公的问题,只是这些答案都是她事先与“先生”那边合计好的,有真有假,半真半假罢了。
折腾这么我,劳心劳力,冷不丁的便要把劳动成果拱手让人,没有任何的回报,恐怕是个人便不舒服吧?何况她一个小女子呢。
安国公见修竹答得认真,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儿,等她全部说完,这才转向旁边几个人,说道:“瑾之,少甫,欧阳先生,你们看咱们要怎么个章程?”
被点儿名,几个人少不得要谈谈自己的看法了。
修竹低着头儿,把自己当做木头桩子,同时竖起耳朵来,仔细地听着他们所说的话儿,太子,国库,圣上等词语以前所未有的频率冲击着她的大脑。
只是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芙蓉阁并不是安国公府的财产,也不是安国公本人的私产,而是一个名叫李妙贤的小女子的私产。他们几个大男人,理所当然的把一切都当做的他们自己的东西,一个个擦拳磨掌,想要大干一场,大展拳脚。
修竹低头,把冷笑藏在暗处,乖顺的低着头儿。直到那些人讨论累了,这才发现她的存在,安国公大手一挥,“去吧,就在院子里面呆着,有什么时候随时叫你。”
修竹微微屈了屈膝,快速退下,心里面酸涩愤懑。
等回了妙贤居,找到李妙贤,把在安国公那里听到的讲给李妙贤听,李妙贤也是愣了许久,最后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他想要,便让他拿去好了,反正我也只是花了三百两从母亲手里面买了一个铺子,这两年早已经回本了。”
人家来抢,李妙贤想都不想,便拱手让人了。
修竹原来知道李妙贤性子软弱,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软成这样。人家欺到头上,她只摆摆手,还给自己找一个理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