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声音太小,近在咫尺的丫鬟都没有听清楚,不解的询问道:“小姐,您说什么?”
李妙玉却不愿意多说,向着两个丫鬟摆了摆手,笑道:“妙贤居倒霉了,我就高兴,我们这就去看看清况?”
说是出去看看,却不十分着急的样子,反而贼兮兮的偷偷看了自己的这两个贴身大丫鬟两眼,黑白分明的眼珠灵活的转动,又向她们两个招了招手,等两个头凑过来,才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一会儿,你……,你……”
司琴司棋两个丫鬟同时点头儿。
主仆三人又磨蹭了一会儿,这才出了院门儿,往太夫人院子的方向行去。
……
……
妙贤居这边儿,送走了一大早前来闹腾的三个仆妇,关了门儿,院子里面也是炸开了锅。
李妙贤在正门廊下一把雕花木椅上端坐,满院子的丫鬟婆子散落。谁都无心干活儿,都同李妙贤一样,齐齐的把目光投在院子中央的修竹身上。
这些目光有的冷淡,有的关切,有的带着责备,还有的则是满满的嘲讽。
芙蓉冷笑一声,走到李妙贤身侧,指着修竹,不满的说道:“小姐,这就是个惹事精,自从她来了,惹了多少的事儿了?小姐啊,依奴婢看,不如直接把她赶出妙贤居得了!”
她惹事儿了吗?
修竹平静的看着芙蓉,看着李妙贤。
如果说开铺子,挣大把的银子是惹事;如果说劝说肖云嫁与太子,给姑太太解围是惹事;如果说借李妙贤之名,捐钱捐粮给朝廷,从而让安国公府得到朝廷的重视是惹事,那么,这事儿她修竹还真惹了。
李妙贤看了看芙蓉,环视四周一圈儿,最后把目光落在修竹的身上,神情严肃的问道:“你手上拿了什么?怎么只碰一下,她的手就肿成了那样?”
这个修竹真的不知道。
她真的只是轻轻拍了一下孙妈妈的手,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只能说她用了一点儿内力,会让人觉得格外的疼一些,别的效果一点儿没有。
谁曾想,那孙婆子的手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最终涨到几近透明,像水母一样,看着就吓人,更别提她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了。
面对李妙贤的质疑,修竹摊开双手,然后举高到任何人都可以看清楚的高度,平静的回答道:“我什么都没有拿,孙妈妈的手,修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妙贤听到修竹的话,认真的看了看她的手指纤细秀气的手,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把目光投向芙蓉,那意思便是:看看吧,她手里面什么都没有。
芙蓉回头看着修竹又是冷嗤一声儿,回头对着李妙贤,哎呀出声,“我的小姐呀,做坏事儿,能让人捉到把柄吗?那样坏人可不就死绝了吗?”
坏人死不死绝,丹桂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修竹不是坏人,自从她来了,她们就在一个屋子里面住,她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这个时候,芙蓉却想要把她推出去做替罪羊,真是……不知所谓!急得她只跺脚,嚷道:“什么好人坏人的?修竹不是好人?那她挣来的银子买的好吃的好穿的好戴的,这两年你吃了多少,穿了多少,又戴了多少?你即然让着个坏人养着,你岂不是也变坏人了?”
紫檀没有说话,轻轻的走到了修竹跟前,与她并望站立,同时伸手握了握她的手。
她的手,柔软而温暖,只这样轻轻握着,便像是有无穷的力量从她传递到她的身上。修竹只觉得自己有些麻木的心,又开始跳动,同样也没有说话,转头对着紫檀微微一笑,然后松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丹桂的肩膀,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儿。
抛开身份来讲,这个院子里面,平时便是紫檀与丹桂同她最亲。平时一个像姐姐一般照顾她,一个则像妹妹一样信赖她。这让她总是有一种她不是一个人孤身奋战的错觉。
但是,此时,这种错觉很好。
“小姐,奴婢觉得,这事儿还是要奴婢自己给自己说句话儿。衙门里面还让犯人自辩呢,是不是?”虽然她口称的是小姐,但是目光却一直锁定要芙蓉的脸上,笑容不达眼底。
“自辩?”芙蓉盯住修竹,眼睛里面的恨意再也不加掩饰,“整个妙贤居的人都看着呢,跟着孙妈妈进来的两个妈妈也都亲眼看到了,是你——就是你拍了孙妈妈一下,然后她便大叫了起来,紧接着手才肿起来的。你还有什么可辩的?”
修竹不理她,这次连目光都移向了一边,紧盯着李妙贤,“小姐,您也觉得是修竹搞鬼?”
李妙贤被她看得心虚,想要说她不知道,可是不用看都能感受到满院子人殷切的目光,尤其是芙蓉,就站在跟前,咬紧了牙关一步不让的,她能怎么办?只能把目光移开,不去看修竹,低头摆弄自己的手指头,好像这样看着手指头上面能长出花儿来一样。
绿菊看不过,轻轻点了一点李妙贤的后背,低低叫了一声小姐。
可是李妙贤像是完全都有感觉到一样,依然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好像那青葱似的十根手指是世界上最好的玩具。
“大家有没有想过,孙妈妈不过是一个管库的仆妇,连管事儿都算不上,我害她干什么?难道我害了她,摔坏库里面东西的事儿就能抹过去不提?还是说,我早就算准了她今天一大早要来,专门带了毒物在身上,就专等着谋她的财害她的命呢?在小姐管理厨房之前,她孙妈妈是方是圆,我修竹都不知道,何苦要这样费尽心力的害她?”
听到修竹的话,周围的人主动把今天的事情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发现还真如修竹所说的一样,她没有道理害人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