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完,也不再纠结,转身儿慢慢地踱回了妙贤居,如来的时候一样,从门缝挤进去,再轻轻地关上门儿,插上。
陆鲲便站在东厢房的屋顶上,静静地站着,又过了一会儿,这才悄悄转身离开。
……
……
修竹进了屋,也并没有马上入睡。
本来,天灾**是他们重新取得政权的助力,只要用的好,一样的事情,能轻松上好几倍。
而且,好像老天爷这几年也特别的眷顾他们,天下各处灾荒特别的多。原来没有亲眼见过,还好一些。
可是今天亲自到街上走了这么一圈儿,她便再也无法淡定了,而且心里面多少有些动摇,不知道这几年他们所做的努力,到底对不对。
父王仁善,宁远自己不做太子,都不愿意看到天下苍生这样苟延残喘的吧?
他若是知道了自己的女儿跟曾经亲近的幕僚们正在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甚至有些期待,会是什么感受?
她不知道。
但是,应该不会好受就对了。
所以,今夜,她也很难受,就算是看着静如止水的湖面,都没有办法让她安静下来。
只盼着,天下苍生所受的这份苦,早些过去吧?如果有机会,她愿意十倍,百倍的偿还他们,只要她做的到……
修竹心痛难忍无法入睡,同时安国公府的令一处,也正有人无法入睡。
但是他不是因为伤心难过,反而是十分的兴奋。
这个人便是安国公。
此刻他正坐在夏姨娘的花厅里面,桌子上面盘盏狼藉,红烛垂泪。
夏姨娘坐在他的身侧,看着醉眼朦胧的安国公,伸手夺过他手里面的酒杯,柔声说道:“国公爷,您醉了……”
“我没有醉,我还能喝!”安国公不满的嘟囔着,伸手想要抢回被夺走的酒杯,可是试了无数次,都与夏姨娘手里面的酒杯失之交臂。
夏姨娘嘟起嘴来,放下酒杯,起身搀扶。
马上有小婢搀扶起安国公令一侧的胳膊。
两个女人摇摇摆摆地把人从椅子上扶起来,还未行走,安国公抢先一步,伸手捏了一捏小婢的脸蛋儿,大笑道:“爷没醉,醉就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
小婢娇羞的低下头,躲过安国公的咸猪手,低头不语。
安国公却不依不挠,“红桃,你都不知道,今天就连太子爷都夸赞你家老爷我了!我高兴,十分高兴!要知道,在之前,人人都说我是草包,一个个都看不起我,我知道,都知道。”说着,安国公不笑了,反而掉下了两滴金豆子。
“哎,我在这里。”夏姨娘笑着答应,回头儿又哄孩子一样,轻声说道:“我们国公爷当然是最好的,太子爷有眼光自然要夸赞您了。至于那些个人,统统全都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国公爷理他们干什么?”
安国公听到声音转向夏姨娘一边,在夏姨娘的脸上轻轻亲了一下,笑道:“爷就知道,只有红桃最了解我。我……”
声音戛然而止,再细看,安国公头别向一边,依然是睡着了,鼻翼之间微弱的呼噜声,清晰可闻。
夏姨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身边的小婢说道:“一会儿,你去把国公爷的小厮找来,让他们伺候着吧?我们都好好休息上一晚。”
小婢听完,犹豫的看向夏姨娘,“可是国公爷黏您黏得很,万一半夜起来找您怎么办?”
夏姨娘与小婢合伙把人扶到床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给他脱了鞋,再把双腿放于床上,轻声说道:“没事,琳琅,你放心去睡吧,一会儿我就在外间的炕上铺床铺盖,凑个一宿就是了。”
琳琅还要再说什么,夏姨娘已经早一步止住了她,“就当时给夫人值夜了,以前又不是没有睡过?”
琳琅只得作罢,轻轻退了出来,到了门口,依然听到夏姨娘在那边低低的说道:“夫人自小身子便弱,睡觉极轻,一有动静便会惊醒……”
这些,真的都是阵年旧事了啊!琳琅轻叹一声,走了出去,越过花厅,里面自然有小丫鬟叮呤咣啷的收拾着碗碟酒盏。
她的步子极快,到了自己的屋里,一步冲到脸盆跟前,用力的洗起了脸,尤其是刚刚被安国公碰过的地方搓的尤为用力,不一会儿便发红蜕皮了。
而她似乎恍然未觉,依然狠命的洗着,擦着。
夏姨娘的内室,安国公独自躺在床上,眼睛禁闭,身侧酒气冲天,嘴里面依然在喃喃自语。
小富小贵还没有过来,夏姨娘已经自行走到了外间,独自坐在临窗大炕上面发呆。
突然桌上的蜡烛“啪”的轻声报了一个花儿。
夏姨娘“哎呀”一声,吓了一跳,赶忙起身往内室去看,见里面安国公依然在熟睡,小富小贵还没有来,本来的困倦消失无影无踪。
很快两个小厮过来,齐齐向夏姨娘行礼,夏姨娘赶忙躲过,轻笑着让他们进去,复又回来,合衣侧卧在外面的炕上休息。
……
……
陆鲲又是一路飞奔回到梅林,七转八拐,来到刚刚他进来的地方,纵身一跃,跳了上去。
扫红看到他,像是猎狗闻到了肉,飞扑过来,一连声儿问道:“世子爷,怎么样?”
陆鲲不理他,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眼神感叹。
没有想到啊!
安国公府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谁知道暗里面却如此的肮脏不堪。
不过,怕是要某些人失望了啊!
人家紫檀安安静静的在睡觉,这小子注定单相思了。
想到此,陆鲲斜睨了扫红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紫檀姑娘已经睡了,我没有看到人。”
这样一句话,还说的咬文嚼字的,扫红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很难过,不过说难过,有没有多难过。
扫红等了多半夜,本来全靠紫檀的消息取暖呢!可是……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