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却不打算让她知道自己已经醒了,等她转过身去,他才调换了一下姿势,微眯着眼看她。
只见她走到窗前,透过窗子向外面看了一会儿,轻轻的走了回来,把一些账册堆在一侧,挡上陆鲲那侧的蜡烛,接着才把自己跟前的烛火调亮,复又拿起账册看了起来。
陆鲲只觉得自己跟前的光线瞬间变暗,不由得翘起了嘴角儿,闭上眼睛再次入睡。
这一睡便睡到了外面天光大亮,和煦的阳光在屋内镀上一层金色,陆鲲睁开眼来,第一个动作便是看向修竹的位置。
可是,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原本在桌面上一字排开的蜡烛全都熄灭了拢在了一起,而那些账册又都重新收好放进了三口箱子里面。
陆鲲只看到摆放整齐的文房四宝,另外桌面上似乎还有她写下的字。
昨天看账册的时候就见她时不时的停下来写写画画,会写了些什么呢?
陆鲲好奇的想要走过去看看,这时帘拢一动,一个纤巧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陆鲲,眯眯的笑着问道:“世子爷醒了?早!”
陆鲲转头看了一眼面前脸色红润,一身寒霜,鼻尖却带着细密汗珠的小丫头儿。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长而浓密的睫毛弯弯上翘,像是两把最最漂亮的小刷子;鼻子挺翘,嘴巴也小巧可爱;只是原本应该光滑白腻的少女肌肤,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她的脸上便换成了一种暗哑的黄色,使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去看第二眼。
陆鲲眨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像是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明明她的五官无论是单拿出来那个都十分的好看,可是组合起来……
她的普通是因为那张脸上的肤色吗?
修竹见陆鲲一直盯着自己看,摸了摸自己的脸,笑着问道:“世子爷,我的脸上沾到什么脏东西了吗?”
脸上不洁,可是有失妇德的事儿,她说的轻巧自然,那笑容更是带着莫名的感染力。陆鲲一个失神,再次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在她的身边,手指触到她的鼻尖儿。
修竹吓了一跳,连忙退了一步,侧头躲过,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尖,触手一片湿意。
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原来的因为自己鼻尖上的汗啊!
“祖母说,人活一世不易,尤其是不要生病,要求我……每天晨起都要锻炼身体。”修竹向陆鲲眨眨眼睛,调皮的笑了笑,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自自己的袖口之中掏出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纸,递了过去,“这是我整理出来的,希望能帮到你。”
这是解释大冷的天为什么她的脸上有汗了吗?陆鲲一愣,其实没有必要。
因为这一愣,就没有及时接过修竹递过来的纸。
修竹见他未动,催促道:“世子爷……”
锄绿这个时候也匆匆进了屋,看到陆鲲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眼睛放光,连礼都没有顾上行,叫道:“世子爷,世子爷,不好了。”
陆鲲不悦的皱了皱眉头,“急什么急?身后有鬼追你——”
锄绿愣住,一只手依然放在脑后挠啊挠的,不知道怎么解释。
修竹同样看向陆鲲,却是微微一笑,同情的看了一眼锄绿,帮着他解释道:“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管事账房那帮老头儿都围在门口儿呢!怕是真的出什么事了。”说着,向锄绿眨了眨眼,催促他快说。
锄绿感激的看了修竹一眼,这才说道:“世子爷,昨天那五个老头儿现在都在外面堵着呢!说是他们有人的老妻,有人的孙女怕是快不行了,想要出去找大夫,跟我们的人起了冲突……”
陆鲲听到这话儿,了然的笑了一下,对锄绿说,“不是咱们的人当中有军医吗?怎么没有让去看看?”
锄绿这才一摸脑袋,讪笑道:“忘了,奴才这就去安排。”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陆鲲轻咳一声,止住了他,吩咐道:“那几个老头儿呢?也别让他们等着了,爷这就见见他们,叫他们进来吧!”
“唉!”锄绿应声,退了下去,陆鲲几步走回到一张桌子跟前,整理了一下衣服,端正的坐下。
门外几个老头儿这才排了队,鱼贯而入。倒是比以前乖巧多了。
修竹暗暗的观察,发现才一夜的功夫,他们便由红光满面,养尊处优的老太爷形象,变得有些萎靡不振,甚至有两个脚步都有些虚浮。
这也太狠了……她不由得看了一眼端坐正位的少年郎。
他们行过礼,陆鲲让他们都起了身,然后目光锐利的看向他们,冷声问道:“昨天不知道各位对爷给你们准备的美食可还满意?那粥可是全都用的诸位辛辛苦苦找来的粮食做的。有这份辛苦在里面,你们吃的应该比别人更是别有一番滋味,对不对呀?”
屋子里面一溜排开的五个人,全都面色紫涨,羞愤难当。
当然,这其中多少羞,多少愤,那就说不清了。
“姓陆的,你什么意思?”愤多过羞的人,拍案而起,指着他的鼻子骂道。
陆鲲冷冷一笑,“什么意思?”摊手道:“爷能什么意思?不过看几位数十年如一日的为宁远侯府,为边关将士,为朝廷守着这里的仓库,实在十分辛苦,拿了你们今年收上来的新粮,犒劳一下诸位及诸位全家。有什么错吗?不想你们却弄成这样……”
这是要责备他们不懂得养生,有人请客便拼了命的狠吃吗?
修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修炼的真是炉火纯青啊!
听到这话儿,刚才愤怒的人变为暴跳如雷,羞愧的人也听出了其中的隐含之意,五个人全都不敢置信的望着陆鲲,好像从来都不曾认识过这个宁远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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