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的,穿过一条小路的灰原来到了一处她从没来过的小公园,公园内的景致看上去已经好久没修了,显得微微有些破旧。
公园并不大,甚至连个名字也没有,最边缘的位置还挂上了正在装修的牌子,却是连牌子也显得破旧不堪,应该是挂了很长时间了。
灰原哀走进这个公园,穿过一排树木来到最中央的位置。
她看见了奶油。
隔着中间一片整个公园唯一被修饰过的花圃,灰原哀看到了对面长椅上趴着的奶油,以及另一只趴在他身边的黑猫。
还有一个人。
还没等灰原哀再仔细观察这个人,对面的人好像就发现了她的存在,抬手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灰原哀走近,在距离她大概三米远的地方站住了脚步,长椅上的奶油好像感觉到了主人的到来,睁开眼睛冲着灰原叫了一声。
“这是你家的猫?”长椅上的少女面无表情,看了一眼与自家小黑猫相处的不错的小奶猫。
“嗯。”灰原哀应了一声,走过去将路上掉的项圈重新戴在奶油的脖子上。
一般而言,像是这种戴上项圈的猫咪是家养的,是在告诉看见它的人它是有主之宠,也避免了不法商人去捕捉。
能养得起猫的家庭一般不会缺钱,这种人的猫如果丢失的话主人家一定会大肆寻找,这对不法商人来说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幸好奶油没有遇到这种人。灰原哀庆幸的想到。
“猫咪总是戴着项圈是不好的。”坐在长椅上的少女开口,看得出来她本身并不是很爱说话的类型,大约是同样喜欢猫的缘故才令她说出这句话来。
“我知道。”灰原哀将项圈给奶油戴好,“只有在它在外面活动的时候我才会给它戴上,防止走丢。”
少女听到这个合理的解释,也就点点头没有说话。
灰原哀见奶油依旧懒洋洋的趴在长椅上不愿意动弹,见天色还早也就没有强行抱它回去,自己在长椅的另一边坐下来,与不认识的少女中间隔了两只猫。
少女与灰原都是不爱与陌生人说话的类型,即便现在坐在一起也没有人先开口打破这个沉默的气氛,并且好像感觉不到空气中的尴尬,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情。
奶油好像睡饱了,拱了拱小黑猫,一白一黑两只小猫前后跳下了长椅,在花圃里面滚做一团。
——这是我家那只其懒无比的猫吗?!
似乎察觉到了身边那人的想法与自己一致,少女与灰原同时向对方看了一眼,眼神交接下目光就对在了一起。
微微有些不自然的错开了目光,还是少女先开了口:“你家小猫多大了?”
“大概四个多月。”灰原哀算了一下,回答道。
“和我家咖啡豆差不多。”少女看着不远处的黑猫,“咖啡豆有五个月了。”
灰原哀看去,黑猫的体型看上去很壮,不过个头却很小。
“猫咪的年龄不能看体型的。”仿佛知道灰原在想什么,少女说道:“我这只是纯种黑色孟买猫,孟买幼猫的发育很缓慢。”
灰原哀了然的点点头,随着两人的交流她对少女的防备心逐渐减小。
“奶油其实很慵懒,像今天这样活泼是从来没有过的。”灰原哀微笑着看着花圃里面用爪子摆弄着花的奶油,微微笑着说道。
“是吗?”少女轻轻将耳边的碎发向后拢了一下,银白色的头发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灰原哀其实很早之前就想问了——她对于银色或白色的头发有着先天性的敏感,因为据她所知的几个实验案例,其中一点后遗症都是头发褪色。
“怎么了?”少女见灰原的神色有些异样,不由得问道。
“姐姐成天带着刀吗?”灰原哀指了指少女一直没有松开的手,手上握着一把木刀。
“嗯,祖传的,习惯了。”少女握了一下手中的木刀,这是她家祖传的白橡木刀,平时一向是不离手的。
灰原哀轻轻扫过刀身,收回了目光。
“小朋友你呢?怎么找到这里的?”
灰原哀想了想,“直觉?”
看得出来少女此时一定很想吐槽,就连一直维持的冷艳表情也僵了一下。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家了。”看了一眼逐渐偏西的太阳,灰原哀向着奶油招招手。
“嗯,注意安全。”少女嘱咐道。
打了招呼,两人就此别过,只当这是一场两个饲养员之间的无意相处。
木原康跟着目暮来到案发现场,是一家玩具制造公司的社长的住家兼工厂,而死者就是这名倒霉的社长了。
今年五十三岁的社长被他的四名职员在今早十点的时候同时发现被人绑在这里用高尔夫球杆打死,根据鉴识人员的检验,证实了死者是在昨晚五点左右死亡的。
昨天是星期天,公司是不上班的,也就是说要靠他们各自的不在场证明来排除自己的嫌疑了。
目暮对四名现场的第一发现人也是嫌疑人进行了一对一的问询,而木原康则在这里四处找寻着有没有什么线索一类的东西。
现场桌面上有被打翻的墨水,看起来像是死者和凶手有过一段争斗,而后死者不敌,被凶手用绳子绑了起来。
地面上有着几道十公分左右的凹痕,在证实了凶器是高尔夫球杆之后木原康大概能够想象得出来当时的场面了。
凶手先将死者绑上,随后威胁他要他说出保险箱的密码。死者敌不过,只好将密码告诉对方,而凶手取走保险箱里面的东西之后就将被害人殴打致死。
既然这样的话……木原康戴上手套,拿起死者身边散落的一堆积木,挨个看起来。
“鉴识科,对这些积木着重检查一下。”他挑出四个积木来,将这四个积木与其他的积木区分开来放。
鉴识证物需要花费不少时间,见案发现场没有什么别的线索了,木原康起身去了隔壁的临时审讯室。
推门走进,目暮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继续听不知道第几名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
“昨天那个时候我正在看高尔夫球赛。”副社长岩富创说道。
问清了开始时间与地点,旁边的千叶记录下来,连带着前三名嫌疑人的不在场证明一起去对证。
而木原康也得知了前三位的不在场证明——担任经理职务的爱甲奈央在凶案发生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出去钓鱼;负责业务的波佐见淳在自己家里面看录像带;负责企划工作的中纸功男当时则去赌马了;再加上一个自己去看比赛的岩富创,四个人的不在场证明都无法的有效的证明自己真的不在场。
高木和千叶出去核实,就是为了看看能不能找到目击证人,不过希望实在渺茫。
于是案件的关键又回到了案发现场上,鉴识科已经将积木检查完毕,并且不知道在哪找到了一个带有社长血迹的大衣回来,疑似是凶手穿过的。
木原康拿起来看了两眼,血迹只在左肩的位置上有一些,其中有一部分还有细微的摩擦的痕迹。
地面上的墨水、被墨水染过的四块积木、刚刚被鉴识科人员确认过只有这四块积木上全是死者的指纹、以及这最后的一件沾了血迹还被轻微摩擦过的大衣。
木原康将目光看向了那四块积木。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