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应无邪与白尘匆匆赶来时,却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原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从身体的僵硬程度来看,已经死了几个时辰,而从他背后的尸斑来看,其死后并未被人挪动分毫。可是,最令人感到诧异的是,他为何不躺在自己的房中,而是躺在了同伴李子松的房间里。
而更令人感到费解的是,此时的李子松,目光呆滞,双眼无神,颈部还有一块淡淡的瘀伤,他坐在床上,对任何人都没有了反应,而且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报应、报应,梦夫,梦夫……”
“报应?梦夫?是什么意思?”应无邪疑惑的看向白尘。
而此时,白尘仔细检查完眼前的一切后,静静说道:“这面墙上有少许红色的血迹,并没有呈分散或喷溅状分布,而他身体上除了头部有重创外,并没有其它损伤,因此可以断定,原叙的死,是用头部撞墙后倒地而死的!”
应无邪淡然说道:“这很明显,一眼就看出来了,没什么特别!”
白尘没有理会他的讥讽,继续说道:“可是,原叙为什么会死在李子松的房中,而李子松又为何会变成这般痴傻模样呢?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二人之间因为某事而发生了冲突,至于昨天晚上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看来,只有从其它侍卫那里了解情况了!”
“好,我们先去看看谢离,毕竟他现在是四人中,唯一一个清醒的!”
比起姜禽的暴毙、原叙的死亡以及李子松的痴傻,谢离要好许多,因为他只是腿部受了重创,暂时瘫痪在床而已。
当应无邪仔细检查了谢离的伤势后,微微摇了摇头叹道:“看来,来者不善,此人的用毒本领实属罕见,这种毒,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看起来,似乎是世间少有的鹤顶红,普通人只要沾上一小滴,便会立即毒发身亡,而你,为何还能生还?从面相及脉相来看,根本没有丝毫中毒的迹象?”
谢离坐在床上,用手指着自己的鞋,大声说道:“鞋,是有人在鞋里做了手脚!”
白尘拾起谢离的鞋子,用手轻轻在脚底一拍,便有两根银针飞出,疵疵两声扎入了对面的墙壁上。
“毒是涂在针上的,脚在穿鞋的时候,被毒针扎中穴位,才会引起瘫痪!”白尘微眯起双眼,若有所思的说道。
应无邪坐到谢离的床边,疑惑的问道:“你、姜禽、李子松及原叙为何会这么巧,纷纷相继出事,难道,你们几个得罪了什么人?”
谢离摇了摇头道:“如果要说得罪人,那也只有姜禽一人而已,即便是抱负他,也不可能连着我们三人一起抱负吧!近几年来,我们虽然经常在一起小聚,可也只是喝喝小酒,畅谈一番而已!”
白尘突然说道:“近几年?也就代表你们现在没有得罪过人,以前就有喽,据我了解,铁甲侍卫这个称号已经跟随了你们近十年,而从这个称号诞生以来就一直待在侍卫队的,就只剩下你们四人了,可以说,都是这里的老资格了!你再仔细想想,真的没有共同的敌人,又或者,共同做过一件什么事?”
谢离双眼有些闪躲,尤其是听到白尘那句共同做过的一件事时,他的身体微微抖了抖,逃也似的把眼神移向了别处!
当然,这些细微的动作丝毫逃不过白尘的双眼,他微微笑了笑,凑近谢离,神秘的叹道:“十年了,你再仔细想想吧,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应无邪抬眼看了看一脸神秘的白尘及满脸恐惧的谢离,会意的轻叹道:“昨天,我们捕盗厅真的领教了你们铁甲侍卫的铁——腿,那可不是盖的呀,真是坚硬如铁,相信这十年来,这方子你们经常用吧!”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很显然,谢离似乎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们的丑事。
白尘冷笑道:“不要认为所有人都是傻瓜,这件事迟早会被公布于众的,只是,现在,我们会给你们留个面子,不把事情讲明,因此,希望你也识相些,把整件事情给我们讲清楚,也好帮助你的几位同伴找出真凶!”
谢离如同泄气的皮球般瘫倒在床上,半晌过后,轻飘飘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开来。
原来,十年前,姜禽等四人还只是刚进侍卫队的毛头小子,由于彼此还算谈得来,于是,经常相约出去喝酒,偶尔也会经过赌坊去小赌几把,碰碰运气。
后来,他们赌坊里碰到了一个叫孟飞的中年人,因为欠下了巨额的赌债,而被赌坊里的打手追赶。
孟飞撞到姜禽等人,得知他们的侍卫身份后,便偷偷的称自己有一件家传的无价之宝要献给众人,只要他们能够帮自己还上这一笔赌债。
无价之宝自然会引起大家的好奇,于是,在一个隐秘的位置,孟飞从怀里取出了一个酒瓶般大小的银色瓷葫芦,他告诉众人,这个葫芦里的药是自己祖传的宝贝,可以在一个时段里,把任何一样东西变得坚硬如铜。
“那又怎样?除非你能够把木头变成金子还差不多!”姜禽大声笑道。
“如果变成金子,我自己早变了,还会欠下这笔赌债吗?我的意思是说,现在,你们的机会来了!”孟飞解释道。
姜禽眉毛一挑,有些不屑的说道:“什么机会?不明白!”
“听说,过几天会举办一场盛大的蹴鞠比赛,你们侍卫队不是也要参赛吗,而获胜的队伍还有一笔不小的酬劳!”
“那又如何?”
“难道,你们就不想赢得比赛,赢得这笔酬劳,当然,最重要的是,你们会赢得民心与赞赏!”
姜禽拍了拍孟飞的肩膀,大笑道:“难不成,你的药水可以帮我们取得胜利?”
孟飞点头说道:“正是这个意思!你们把此药涂到自己的腿上,包管在这一个多时辰的比赛中,双腿坚硬无比,没人敢和你们硬拼,如此一来,钱财名誉双丰收呀!”
“哼,我可不相信你说的,这药水真的会这么神奇?如果它有毒,我们岂不是死无丧生之地?”
“不信,我试给你们看!”孟飞说完,便在双腿上滴了几滴药水,再飞起一脚,撞在身旁的巨石上,那石头突然碎裂开来。
就这样,姜禽四人相信了孟飞所言,而且也把药用在了比赛中,不仅顺利赢得了比赛及奖金,还获得了铁甲侍卫的美称。
可是,当时,姜禽等人仔细琢磨着,不能让此事曝光,更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此事,于是,他们骗走了孟飞剩下的一坛药后,便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对其暗下杀招,其中,姜禽下手最狠,那致命一击,便是出自他手。
事成后,为免留下证据,四人把孟飞火化后,骨灰洒到了乱葬岗。
谢离讲完后,神情呆滞的看着房顶,低语道:“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或许是孟飞的灵魂来找我们索命了!”
“孟飞!梦夫!原来,李子松说的便是那孟飞!”白尘轻轻叹道。
“你真的相信,这一切,都是那孟飞的灵魂来索命了?”应无邪不可置信的询问道。
“如果不是孟飞的灵魂,那就只有可能是人为的了!而这个人,一定与孟飞有关!看来,得先回捕盗厅,让捕令孙大人到户部去查查孟飞的相关记录了!”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孟飞的冤魂索命,那么,就有可能是他健在的亲人所为?”
白尘抬眼看向远方,微微点了点头。
孙大人果然没有令大家失望,很快,众人便查到了孟飞的相关记载。
孟家世代行医,代代单传,到孟飞这一辈时,家道中落,人丁单薄。自从父母及妻子相继离逝后,孟飞对一切失去了希望,不仅不发奋图强,努力研究医术,居然痴恋的迷上了赌,输光了家里唯一值钱的一点金银首饰后,还欠下了一大笔赌债,为了躲避那些前来讨债的人,孟飞索信卖掉了房子,带着八岁大的儿子,过起了居无定所如同乞丐般的日子。
所以,后来,他是如何突然人间蒸发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任何相关记载,就连他当时只有八岁的儿子也消失无踪。
因为千雪城一向太平,而当时又没有任何人报案,于是,这十年来,姜禽等人过得还算快活,如果不是这次突如其来的事件,或许,这件旧案便这样被深深埋藏在了地底深处。
现在,唯一要解决的,便是找到孟飞当时只有八岁,如今十八岁的儿子,可是,茫茫人海中,要找一个消失了十年又没有任何特征及记载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希望渺茫,可是,如果不是孟飞的儿子下的手,那么,谁又会有这个充分的杀人动机呢?
正在众人踌躇不前时,一个满脸小胡子的年青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他头上戴着歪帽子,手上拿着破扇子,一个劲地在众人面前扇来扇去,还不停的对着众人挤眉弄眼。
应无邪前前后后把来人打量了一番后,张开嘴正欲大声叫出口,却被来人使劲踩了一脚,他也只能强忍着口气,就此作罢。
而白尘抬眼微微扫了眼小胡子男人后,抿嘴轻佻的笑道:“太丑了,胡子长得这么丑,也好意思出来见人!”
“你!”小胡子男子微微跌了跌脚,没好气的对着白尘吹胡子瞪眼。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