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宛若猛虎,左窜右避,不时刀锋寒光闪烁,劈扫巨人双腿,刀棍相交的火花点点,刺耳之声传入深宫。
“主公,在斗下去可能又是两败俱伤呀,现已落阳,不如明日再战。”
经佘华一说,蒙恬朝西望去,果然阳光不再刺眼,已经在山顶即将落下。
韩丹与罗魍不知不觉中打了近三百回合,幸得一个天生神力,一个玄力雄厚,才不至于脱力。
“鸣金收兵,明日再战。”
蒙恬下令收兵,转下了将台在寨门接韩丹归营。
“主公,为何唤俺回来,俺还可以再战。”
韩丹听到鸣金声,跳出战圈返回自家营寨,罗魍也不追赶,自随罗斌以来,从没有人和他交手斗过三十回合,这次打了三百回,体力也消耗极大。
蒙恬上前,帮韩丹解下铠甲,里面全部被汗水浸湿,慰道:“先休息一番,来日再战,这场你能不败,我甚安慰。”
这句话蒙恬发自内心,如果不是韩丹,换八大战将任何一人,恐都是凶多吉少。
蒙恬心烦意乱,晚饭也难以下咽,攻城无法,斗将又赚不到半点便宜。
虽然他还有南宫搏等三个武力超过韩丹之人,但谁又能保证罗斌没有更厉害的猛将。
“主公,心急则乱,不可废寝忘食。”
周术见蒙恬忧心忡忡,知道他担心战事拖延,北方会出现危情。
凉州雾中楼密探来信,西凉马氏最近在调兵遣将,似乎有大动作。
但攻咸阳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蒙恬放下碗筷,步出大帐,望着咸阳坚固的乌黑城墙,心中一口闷气不得舒缓,悲愤中仰声长啸:“咸阳不下,吾誓不回师。”
声音响彻整个咸阳,城上秦军也被这一吼所惊悚变色。
此时,正巧一只苍鹰归巢,爪上捉着猎物飞在河套军营上空,被突如其来的冲天怒吼吓得爪子一松,拍打翅膀飞入山林。
“嘭!”
一只黑色兔子从天而落,掉在蒙恬面前。
周术大喜,拾起道:“主公立誓,上天得以回应,赐下黑兔象征胡亥亡于天。”
蒙恬当然知道周术满嘴胡言,但也是在宽慰自己并不计较。
只要打仗,不管是刮风下雨,只要有点事情,谋士都喜欢用来大做文章,提升自己的士气。
当年晋楚争霸,晋文公梦见自己与楚王打架,被楚王按在地上狂揍,醒后大惊,觉得此战不能胜。
文士狐偃听说此事,对文公而言:“此梦是大吉之兆,我军必会大胜。”
晋文公问:“吉在何处?”
狐偃曰:“大王是倒地仰面朝天,有地做后盾,苍天得照,而楚王则压在大王身上,面朝地,被朝天,乃是伏地请罪,所以说此战大王必胜。”
果然,晋文公采用退避三舍的战法,一举打败楚国,成为春秋时代最后一个霸主,强极一时。
若非后来赵、魏、韩三家分晋,说不定统一华夏的就是晋国了。
对于文人能把死的说活,黑的说白,蒙恬是不屑一顾,打仗还是靠谋略,拼实力。
不过周术那句‘胡亥亡于天’,却让蒙恬脑光一闪,似乎看到了希望。
蒙恬返回帐中,连吃几碗饭,坐在案桌用笔图画,其后下令让龙尘立即反回晋阳,并交给他一封信,让他按信中之事去做。
周术不明,问之。
蒙恬露出神秘一笑,道:“军师不是说胡亥亡于天,哪吾就让他真的亡于天。”
周术知道,蒙恬定然又想出了什么古怪念头,见他不愿说明,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结果,蒙恬从没有令他们失望过。
一年几日,河套军不攻城,也没有在让人来挑战,咸阳士卒感觉有些压抑。
罗斌三个义子及黑狼骑统领屠绝几次请战,都被罗斌压下。
蒙恬能耗,他更不怕。
咸阳粮草丰足,足够几年食用,反是蒙恬的大军,要从并州调拨粮食,持久下去必不能续,更何况并州危机四起。
只要蒙恬一退,他在掩兵杀出,可打他个措手不及。
河套军营也是一样,众将请命交战,都被蒙恬所拒。
众人急躁,蒙恬反没了之前躁怒,每日在大帐里看书图画,宛若是来咸阳写生而非打仗。
韩丹等人几次去问周术,可知主公在干什么。
周术也不得知,自从那晚他说了一句胡亥亡于天,蒙恬就变成这般模样,至今已有十三日。
有时连周术也不禁在想,难道蒙恬真的想老天来收拾胡亥?
帐外众人议论纷纷,突闻来报,龙尘从晋阳还回。
只见蒙恬从大帐一个闪身窜出,急匆匆朝外奔去,诸将不知何故,急随而去。
营外,龙尘身后拉着五十辆车,每个车上有两个箱子。
见蒙恬到来,龙尘翻身下马,跪地行礼:“主公,按您的吩咐,工部所有墨家弟子十日不眠不休赶制出了百套,现已运来。”
“好,好,幸苦你了,待攻下咸阳,墨家当属首功。”
蒙恬用手摸着箱子激动说道,众人不是何物,能让蒙恬静候十几天,见到就激动成这样。
韩丹想用刀撬开看看,被蒙恬一顿呵斥:“住手,这些箱子每一个都是宝,若是用刀撬烂了,看我不打你三百军棍。”
韩丹吓得脖子一缩,退在蒙恬身后,暗道这里面到底何物,能让主公不惜打自己三百棍。
要知道,当年他手下在九原杀了百姓,也不过才打了五十棍。
蒙恬的谨慎,让诸人更加好奇,恨不得立即打开看看。
但最终也没如愿,蒙恬对龙尘道:“把箱子搬倒后营放置,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攻城。”
原来十几天不动声色,就是在等这批箱子,诸将这是才恍然大悟蒙恬为何压制了他们十几天,看来里面必是攻城利器,难怪如此紧张。
主帅下了攻城军令,各将赶紧返回营地,查阅器具,点兵派将,安排攻城事宜。
夜晚,河套军大寨后营灯火通明,无数人在来回跑动。
而寨前,士卒正连夜搭起一座高塔......
不看后面一章,能想到蒙恬用什么东西吗?
不会是大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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