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处灌草丛生,树木繁盛,孙骆涯二人虽立于山道,却有繁密的枝叶作为遮挡掩护,使他二人的处境极为安全,短时间内也不会被人发现。
他们两人听刚才的言语,心里顿觉好奇,故而就止住了脚步,躲在草木之后,做起了隔墙有耳的勾当。
透过那一片铺上了一层白霜的枝叶,孙骆涯二人依稀可见临近角鹰山的那座小土坡上,围坐着三位成年男子。那三人浑身浴血,破损的衣衫下,是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们三人在中间升起了火堆,腰间带血的长刀,也都被他们放在了膝盖上或雪地上。三人围坐火堆,三双血迹斑斓的大手,不断烘烤着焰火。
“呸!这鬼天气,可真他娘的冷,老子的手都冻僵了。”
其中一位伸手烘烤火焰的男子,努了努嘴,朝火堆里吐了口痰,继续道:“那徐罗英要是再不来,我就回泉山睡觉去了。他娘的,扬州这边是真冷!”
“二弟莫急。徐罗英今夜一定会来这角鹰山的。”说话之人,是三人中最靠左而坐的那位男子。该男子的脸上有道寸余长的血痕,血液虽已不再流淌,可看伤势,想必是刚造成不久的新伤。
“大哥说的对。那徐罗英的女儿还在咱们手上,不怕他今夜不来。”说着,围坐在火堆另一边的男子,从自己的腰间摘下一只皮囊,丢给了中间那位大汉,轻笑道:“来,二哥先喝口酒暖暖身子,待会徐罗英来了,咱们好将三哥的仇一并给报了。”
等的不耐烦的男子,用双手接住皮囊,拔开囊塞,闻了闻囊中的酒香,当即眉开眼笑,心情大好。男子往嘴里灌了口扬州最地道的土烧,顿觉腹如火烧,浑身洋溢起了暖意。
“好酒!”
在他们兖州那边,土烧酒,可没扬州这边来的凶烈。
男子爽咧一笑,又往嘴里灌了口酒。
直看得那位献酒之人,一阵肉疼地叫嚷道:“少喝点,少喝点,二哥你都快把小弟的酒给喝光了!”
“嘿!你个臭小子,二哥喝你点酒怎么了?小时候二哥的地瓜都给你白吃了吗?”汉子喝酒正酣,闻人劝酒,当即心有不悦地说道:“想当年,咱们胡家四兄弟逃难荒野的时候,是不是我把自己的那块地瓜让给你吃的?若没我给你的那块地瓜,你小子能活到今天?”
被二哥戳中伤心史,在家中排行老四的男子,丧气道:“喝吧喝吧,都是我欠二哥你的,只要二哥记得留一口给死去的三哥就行。”
老二胡江南哈哈一笑,道:“酒喝完了再说。等咱们哥仨待会儿将徐罗英给杀了,要喝多少酒就去买多少酒,到时候也不差给三弟的那一口酒。”
一旁的老大胡江东,在听闻自家老二的话语后,不由的嘴角一翘,冷笑道:“理是这个理。只不过,也不知道那徐罗英会不会真拿一万两银子来赎他的女儿。”
“一万两银子,我看有点悬。那徐罗英也不像是有那一万两银子的人,区区一个总投镖局的总镖头,一年下来,能剩下的也不过几十两银子。一万两银子,那得是他多少年的薪水?”老四胡江北摇摇头道。
胡江东往地上抓了把雪,覆盖在自己脸上那道寸余长的刀痕上,琢磨道:“咱们在掳走他的女儿之前,我曾留下一句黑话,大致的意思是让他把镖上的东西给倒腾掉,换笔钱当赎金。”
“大哥,你这一说我也就好奇了,那镖上押的是些什么东西,竟会值那一万两?”老二胡江南止住喝酒的瘾头,两眼好奇地看向那位将冰雪覆盖在伤口上,给疼得一脸抽搐的男子。
胡江东收回手,看了眼白雪上的嫣红,不以为意地翻了翻手,将带血的白雪甩在了地上,解惑道:“我听道上人说,此次总投镖局押的东西,好像是一柄神兵利器。他们从兖州出发,一路押送到扬州。我听说这柄神兵利器,是扬州某户商贾世家特地从兖州拍卖行拍下的东西,价值不菲。”
胡江南两眼放光,觊觎道:“若是神兵利器,还是在兖州的拍卖行中拍下的神兵,那价值一定不菲。若咱们能搞到神兵,并转手卖给其他人,嘿嘿,其中的油水,也足够咱们金盆洗手好几年了吧?”
“二哥说得对,若咱们能转卖了神兵,拿到一笔丰厚的钱财,到时候咱们哥仨就金盆洗手,找地方隐姓埋名,娶妻生子。”老四胡江北赞同道。
“呸!”
“你们休想!”
娇斥声起,原来是那位先前被打晕捆绑在杉树上的女子,此时醒转了过来,听了几名山贼的话语后,立即怒火心升,愤然道:“一群恶贼,我爹是绝对不会把神兵给你们的!”
老二胡江南心中冷笑,当即将酒囊丢回给自己的四弟,起身来到被捆绑在杉树上的女子身旁,恐吓道:“你爹杀了我三弟,等会他来了,我们哥仨就先拿他开刀。纵使你爹的武艺再如何高强,以一敌三,最终还是会死在我们泉山四盗的刀下!”
“你放屁!”徐思雨气急败坏地朝来人吐了口唾沫星子。
胡江南怒容勃发,一巴掌甩在徐思雨的脸上,在她娇嫩的面庞上留下一个血红的掌印不说,还大手用力地掐在徐思雨的两颊上,整张脸凑了进去,一身杀意倾泻,死死盯着徐思雨那张受了惊的面容,冷笑道:“臭婊子,待会儿等哥几个把你爹的手脚都给砍了,然后我们仨就当着你爹的面,把你摁在雪地里干。”
徐思雨怒意更盛,有心挣扎。
可是,胡江南见她似乎张嘴欲咬,当即手劲加大,直掐得她痛喊出声。
远处,将身形躲藏在白雪覆盖的枝叶后方的孙骆涯,在见到胡江南一掌扇在徐思雨的脸上后,已是勃然大怒,刚要现身走出,却被人一手按在了肩膀上,硬是走动不得。
“不急,咱们再看看。”孙希平说完,伸手朝山坡的另一边指了指。
孙骆涯顺着孙希平手指指去的方向看了眼,这才强压怒火,继续旁观。
山坡那边,有人腰悬长刀,手持火把而来。
此人身穿一件灰色的武士长衫,足踏锦靴,面容沧桑而又略显刚毅。观其面相,应有五十来岁,留着胡渣,双眼炯炯有神。
“哟,我说是谁呢,窸窸窣窣的,还以为是野狗刨食,原来是徐大镖头来了。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大哥胡江东从地上站起,笑着朝来人拱了拱手。
正是徐罗英的男子,面色黑沉,胸中怒意翻滚,可嘴上却仍不温不火地说道:“你少来这套!我女儿呢?”
胡江东拿手指了指,笑着道:“我们要的钱呢?”
徐罗英顺着手指的方向,见到了自己的女儿此时正被那贼人用手掐着脸颊,心中怒意更盛,可他实在是不敢发作,生怕自己一动怒,就连累自己的女儿遭那贼人的毒手。
徐罗英从襟袋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面朝胡江东,高声道:“你要的钱全在这里,整整一万两,一两不少!”
胡江南一听到钱,整个人就特别兴奋,两眼直直盯着徐罗英手中那一叠厚实的银票,脸上笑意浓厚。
“老四!”胡江东朝胡江北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去拿钱。
胡江北刚向前走了几步,徐罗英就拿火把指向胡江北,呵斥道:“你给我停下!”
胡江北一愣神的功夫,徐罗英就拿火把指向了胡江东,威胁道:“你先放了我女儿,否则我一把火将钱全烧了!”
胡江东看着徐罗英,笑意玩味,道:“你觉着,你有和我谈判的条件吗?”
听着,徐罗英就见贼首打了个响指,然后他就听见自己女儿那边传来的痛苦的喊叫声。
徐罗英朝那边看去,竟见那贼老二胡江南抓在他女儿那凌乱的发丝上,狠狠地撞在她身后那棵杉树干上。力道惊人,后脑撞击在树干上都发出了“砰砰”的声响。
看着树干上的嫣红血迹,徐罗英心中低喃一声:“雨儿,别怪爹爹。”
然后,就见徐罗英拿火把凑近了手里的银票,火焰摇曳,随时都有可能点燃银票。
胡江东心头一愣,忙叫道:“住手!”
胡江东看徐罗英非但没有抽开火把,反而往手里的银票更近了一些,胡江东心里发虚,催促道:“老二,快放人!”
徐罗英看着贼老二解开了绳索,放女儿回来,这才抽开了火把。他的心头终于是少了块悬空的石头。但是他心里的那根弦,还是紧绷着的,丝毫不敢松懈。
胡江南来到大哥的身边,高声叫道:“徐罗英,你女儿我们也放了,这钱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了?”
徐思雨回到徐罗英的身边,只听耳边有人喊了句什么,然后她的身体就被人牵动了起来。
徐罗英把手中的银票和火把往天上一抛,大喊“跑”,抓着徐思雨的手,就往山坡下跑。
即刻,胡江东和胡江南两兄弟捡起地上的长刀,一刻不停地追了过去。
胡江北抓住几张在天上飘洒的银票一看,顿时傻了眼,气急败坏地大叫道:“哥!这些银票就上下几张是真的,其余都是白纸!”
胡江东怒不可遏,长刀出鞘,银白之光在雪夜里格外耀眼。
胡江南怒意不减,手中长刀更是早早抽出,脚步如飞。眼见徐罗英抓着徐思雨一起奔逃,速度相当迅捷,两人身法轻盈,若不再做出对应之策,恐怕真能被他两人逃出生天。
一念至此,胡江南弃刀出手,使出一手飞刀绝技,将手中长刀飞射而出,杀向徐思雨。
徐罗英似乎早有预感,一推身旁的徐思雨,让她避让之余,自己却是抽刀去挡。
“铿”响一声,胡江南就见自己的飞刀被徐罗英给拦截在了半道。
“徐罗英,吃我一刀!”
此时,胡江东已经挥刀而至,手中长刀更是气势逼人。
徐罗英提刀去挡,同时,扭头对徐思雨喝道:“快跑!”
胡江东嘴角生笑,刀法一变,由砍转撩。
徐罗英身子一侧,避开刀锋,同时,出刀去突,想要后发制人。
胡江东收刀不急,眼看就要被徐罗英一刀穿透心口,就在这时,贼老二胡江南赶到,赤手抓住徐罗英的刀身,任凭手掌被刀刃划开一道淋淋血口,可他这般作为,硬是保住了自家大哥的一条命。
胡江东快速收刀,眼神一凌,抬手一刀,朝徐罗英持刀的那只手挥斩而下。徐罗英想要收刀,可手中长刀被胡江南的双手死死抓住,抽开不得。
双手血淋的胡江南,咧嘴一笑,白牙森森。
徐罗英走南闯北十几年,哪趟押镖见过如此团结一心,会为了兄弟的命,宁愿搭上自己双手的贼寇。转念间,胡江东挥刀而至,徐罗英为保一手,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松手弃刀。
胡江东似有所料,见徐罗英弃刀,当即停刀抬腿,一脚踹在了徐罗英的胸口,将他踹飞在地。
猝不及防的徐罗英虽被踹飞,可他精神过于紧绷,眼下所有的应急之策,在几十年的江湖经验总结下,几乎做出了身体最为本能的反应。
只见倒飞中的徐罗英,双手一伸,撑在地面,手臂发力,倒飞的身体强行回正,倒立的身体藉由手臂的力道向后方一跃,当胡江东和胡江南回过神来时,徐罗英已经倒退出去十几米。
待得双脚落地,徐罗英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可还没等他跑出一步,徐罗英整个人就站愣在了原地。
“爹!”
徐思雨被人推搡着走回来,一把明晃晃的长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
胡江北一边推搡着人质,一边用拇指抹去了嘴角的血迹。显然,他在抓捕人质的同时,还被人质给伤得不轻,半边嘴角都青紫了起来。
“跑啊,你倒是再跑啊!”
胡江南双手血淋,一脚踹在徐罗英的后背上,脚藏暗劲,把他一脚踹倒在地。
被踹翻在地的徐罗英,在见到自己的女儿被贼老四给挟持的时候,一时竟手足无措了起来。
胡江东挥刀架在徐罗英的脖子上,然后让胡江南给他捆了起来。再之后,徐罗英父女,就被胡江东兄弟三人押回了之前那个小土坡。
不一会儿,父女二人就被分别捆绑在了两棵杉树上。
因为没有拿到钱,更是让泉山四盗折了一盗,这让作为贼首的胡江东很是气愤。
不仅他如此,胡江南和胡江北二人,更是怒火中烧,他们此次劫镖,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死了一个亲兄弟不说,更是将手下十余人的性命都给搭上了,一趟镖劫下来,就他们三个活着,而且人人身上都挂了彩,到最后连个屁的好处都没捞着,这就会觉得心里窝火难受。
泉山四盗,如今只剩三盗的胡江东三人,分别围坐在火堆前,神情复杂。
胡江东从身上撕下布条给胡江南包扎掌心的刀伤,天寒地冻的,胡江南犹是给疼的龇牙咧嘴,“真他娘的晦气!这几个月算是白忙活了,从兖州跟到扬州,结果屁钱都没有。”
“真是亏本亏到姥姥家了。”一旁的胡江北咧了咧嘴。
胡江东替家中老二包扎好伤口后,看了眼被捆绑在树上的两人,阴恻恻笑道:“也不算太亏。至少,我们抓到了总投镖局总镖头的女儿,不是吗?我看她身段还算不错,长相也算清丽,若是贩卖到咱们兖州的妓院当妓女,多少能捞到些油水。”
胡江北两眼一亮,伸出大拇指道:“还是大哥有办法!”
胡江南则是“嘿嘿”一笑,道:“既然咱们都打算把她卖到妓院里了,那我们哥几个是不是趁着腹里的火气没处发泄,让她好好伺候伺候?”
听闻他的提议,胡江东和胡江北二人相视一笑。
肥水不流外人田。
更何况,看其样子,似乎水还挺多。
“畜牲!!”
见那三个贼人皆从地上站起,朝女儿徐思雨那边走去,徐罗英气得一脸铁青。可他手脚被绑,毫无挣扎反抗的能力。
徐思雨也不是聋子,听得见那三个贼人先前讨论要把她卖到妓院里的事情。然而,最让她感到绝望的,就是那三个贼人今夜就要对自己行不轨之事,这让性子刚烈的徐思雨羞愤难耐,恨不得一死了之。
胡江南伸手去撕徐思雨的外衫,却被她一口唾沫星子吐进眼睛里。本就火气上脑的胡江南可没忍着,大手一甩,硬是扇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充耳可闻。
不过,胡江南突然脸色一变,由怒转喜,张手掐在了徐思雨的面颊上,冷笑道:“呵!刚我和你怎么说来着?好像是把你爹的手脚都给砍了……”
说着,胡江南抽出长刀,在徐罗英的手臂上重重划了一刀。刀刃锋利,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徐罗英咬牙切齿,强忍痛楚,一声不吭。
胡江南见他如此有骨气,心里就更不爽,斗转手腕,刀光交错,不断在徐罗英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血红的伤口。疼得徐罗英一身冷汗浸出。寒风吹来,更是刺骨难耐,令满身刀伤的徐罗英颤抖不已。
见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的缘故,受灾受难,徐思雨心如刀割,凤眼含泪。
有了胡江南拿刀割皮肉的例子在前,之后不管胡江东和胡江北如何撕烂徐思雨的外衫,她都只能唇齿紧咬,含泪不语。
徐罗英见女儿唇瓣的嫣红触目惊心,他又何尝不是心如刀绞?
他现在只期盼这座外界传闻是魔教总坛据点的角鹰山,派下一位魔头,下山杀了这三个贼人,让他们不得好死,要让他们血骨无存,还要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嘶啦——”
衣衫破碎的声音响起。
胡江南大手一扯,将徐思雨的内衫都给一并撕烂,露出最里面那件纯棉质的白底抹胸。
泉山三盗望向那两座被外物遮盖了本貌的挺拔山峦,垂涎欲滴,一个个手脚不能自理的开始在徐思雨的胸前胡乱撕扯起来。
“嘶啦——”
最后一件贴身之物也被撕烂,白花花的椒乳随之露出,徐思雨面红耳赤,唇瓣更是被皓齿咬裂,伤口大开,血红的液体不断滴流在白花花的胸前。
胡江南见状,当即又甩了一巴掌过去,直接将徐思雨的脑袋扇向了另一边。
徐思雨凤目晶莹,泪珠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感受着胸前传来的大小不一,力度不一,温度不一的手劲,徐思雨有种咬舌自尽的冲动。
可她不敢。
那位望向她泪如雨下的男子,正在无声的大哭。
她怕她死了之后。
男子会生不如死。
所以,她不敢死。
“谁来……谁来救救我们!”
泪流满面的徐罗英,放声痛哭。
“孙希平!”
“魔教教主!”
“求你……我求求你,快来救救我的女儿……”
“魔教教主孙希平!”
“我求你,求你杀了这三个不得好死的畜生吧!”
徐罗英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当他看见那三个贼人满嘴流涎的在自己女儿胸前作祟的时候,他的心仿佛都在滴血。
“大哥,我忍不住了!”
说罢,胡江南拿刀砍断了徐思雨的绳索,然后大手一伸,一把撕碎了徐思雨的亵裤,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胡江北与他二哥一样,上下起手,一手揉胸,一手摸腿。胡江东则张嘴游腻在徐思雨的白嫩颈项间。
徐思雨泪如雨下,唇间更是血泪混杂,怵目惊心。
天上的雪,仿佛也为其的遭遇感到不幸,大雪飘飘。
徐罗英目眦欲裂,女儿的最后一丝防线即将就被突破。
为人父母,见女有难,自己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徐罗英想死的心都有了。
刹那间,徐罗英仿佛看到了最后的一丝希望,他仰天长啸,向天地放声:“魔教少主唐王孙,我徐罗英,求你杀人!”
“了解。”
大雪中,有一袭黑衫,沐雪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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