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刚刚梳洗了一番,换上了一身素白长裙。脸上还留着淡淡的花香,鬓角的一缕发丝湿润地沾在了颊边。领口袖口露出的肌肤,在阳光下白得耀眼。江小寒明知处境不妙,却还是有些挪不开眼。
慕容雪冷笑道:“我离家三年,没想到家里的下人,已经变得如此飞扬跋扈了!”
“小姐是在说我么?呵呵……想必咱们之间是有些误会……”江小寒依旧陪着笑脸,心里却已经有些不耐烦,暗想,你们慕容家的家奴,个个都比老子要飞扬跋扈得多,你干嘛要盯着老子?
“误会什么?”慕容雪有些不依不饶,“你叫什么名字?在何处做事?”
江小寒老老实实说了名字,又刻意强调道:“小的是大公子的贴身随从,新来不久,很多规矩不懂,还请小姐恕罪啊!”
他只求慕容雪赶紧放过自己,打躬稽首、拱手作揖,各样礼节来了个遍。慕容雪见他不伦不类的礼节,倒是有些哭笑不得。好在礼多人不怪,慕容雪心里的火气似乎消了不少。
她又道:“江小寒,你虽然只是一个家奴,但却是我慕容家的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慕容世家。你要记住,从此以后,不得再飞扬跋扈,对人无礼!”
“是是是……小姐教训得是!”江小寒嘴里连番答应着,眼珠却滴溜溜乱转,嘴角也不禁冷笑,心想,这个慕容雪,到底是跟我装模做样,还是真傻?慕容家的家奴在外面是什么德行,她不知道么?慕容家在市井之间的名声,她也没听说么?
慕容雪见他不说话,便又问:“你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
“这个……”江小寒不好把慕容放的吩咐告诉别人,但转念一想,慕容雪本来就是慕容放的亲妹子,也不算是外人。于是便老老实实说道:“大公子让我去相国府请上官公子!”
“上官炎么?”慕容雪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江小寒看见她的表情,又联想到慕容放说的话,不禁暗想,这丫头定然跟上官炎有关系,嘿嘿,她这副表情,难不成是想男人了?
江小寒心里这么想着,脸上不知不觉露出一抹笑意。慕容雪一见,顿时怀疑道:“你怪笑什么?”
“我有笑么?”江小寒赶忙否认。
“你的确笑了!我可以作证!”小岚帮腔道。
江小寒向来口齿伶俐,绝不肯吃半点亏。但碰到慕容雪主仆二人,却是不吃亏也得吃亏了,一时间好不气闷。
慕容雪板着脸,道:“喂,你不要去相国府了!”
“嗯?”江小寒纳闷道,“我不去相国府,如何请上官公子?”
“你个笨蛋!”小岚道,“小姐的意思,就是让你不要去请了!”
“这个……”
“这个什么?要是兄长问起,你就推到我身上好了!”慕容雪道。
“哦……”江小寒无可奈何,只得先答应着。
“你可别想敷衍我!先前那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要是让我知道你阳奉阴违,小心你的狗腿!”慕容雪恶狠狠地说道。只不过她凶恶的模样,一点也不吓人,反而透着几分古灵精怪的可爱。
她说着,便与小岚转身进了君若阁。江小寒左右为难地站在原地,当真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一会儿,他跺了跺脚,恨恨自语道:“当个奴才也要两头受气!老子才懒得管你们家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说完,也不回屋,直接在府里闲逛起来。
慕容雪走进君若阁,绷着的脸这才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岚忍不住问道:“小姐,你笑什么?”
“笑那个狗奴才啊!”
“哼,小姐,你可别被那小子骗了!我看他虽然表面上毕恭毕敬,但一双贼眼滴溜溜乱转,一定没安好心!”小岚愤慨地说道。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连这点眼力都没有么?只不过……这样才有意思啊。”慕容雪笑道。
“有什么意思?”小岚纳闷道,“依我看,这种人就该逐出府去!”
“你不懂……”慕容雪莫测高深地说道,“府里这么多家仆,个个见了我,都谨小慎微,连话也不敢多说一句,生怕犯错。只有这小子,不但不怕我,反而胡言乱语,颠三倒四。这才有意思呢!”
小岚还是不明白这到底有什么意思。只是自己的主人这么说了,她也只能拥护。主仆二人仿佛找到了一个有趣的话题,一时间聊得不亦乐乎。
江小寒早已走到看不见君若阁的地方,冷不防连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忽然想起上官炎和慕容雪,对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深感好奇。索性来到一个熟识的老奴居住的小屋。
这老奴只是负责管理着侯府里几间没人居住的空院子,没油水没势力。平时形单影只,很少跟别人来往。江小寒主动与他结交,一方面是为了打听侯府的情况,另一方面也是看他独自一人,怪可怜的。
江小寒也不跟他客气,随意攀谈了几句,便绕到了慕容雪身上,问道:“老李,你听说了么?咱们府的大小姐回来了!”
“是么?回来好……回来好啊……大小姐为人不错,对咱们这些下人很好的……”老奴絮絮叨叨,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江小寒才不想跟他扯这些,赶忙问道:“老李,大小姐跟那个上官炎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你都不知道?”老李笑呵呵地说道,“咱们慕容家,与上官家乃是世交。大小姐与相国的公子从小就定了亲事。算起来……两人年纪也差不多了,估摸着该办喜事了吧……”
江小寒不屑地撇撇嘴,心想,原来如此,嘿嘿,上官炎、慕容雪,俗话说得好,歪瓜配裂枣。上官家、慕容家真的是门当户对啊!
其实,江小寒知道,慕容雪既不是歪瓜,也不是裂枣。相反,慕容雪比他生平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然而,江小寒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女子,永远不可能与自己有什么瓜葛。
正因为如此,他才要表现得对慕容雪万般不屑,将慕容雪想得无比不堪。唯有如此,才不会失落、惆怅。
“你怪笑什么?”老李头瞧着江小寒,不禁有些奇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