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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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紫虚的回答,张三丰脑中闪过年幼时遇到的那道靓丽的影子。叹了口气,开口道:“情之一字,最是伤人!”



    紫虚抿抿嘴,握紧拳头,继续开口:“我知道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背后是有着蒙古朝廷的挑拨。我也知道她是这次事件的首脑人物之一,更是他们的智囊!我一直都知道她,也一直都明白她魅力无穷!我自信自己可以狠心杀了她,最不济也能把她擒下,破坏他们的阴谋!直到我潜入到他们阵营里,看见她的那一刻。我甚至都没有发现,原来她早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深深的刻在我的心底甚至骨子里了!”



    张三丰张张嘴,想到自己另一个徒弟,眼中充斥着伤感,叹道:“冤孽!”



    紫虚说道:“我也是后知后觉,情感炙烈之人最是容易入魔。如果我没有自大的去找她,说不定还好一些。可是我对她动了杀心,却又下不去手!一念即生,无法通达,便是万劫不复!在那时,我道心魔种的平衡被打破了!”



    “当时,我并没有发觉自己的不妥,只道自己是想多了解一些他们的阴谋。就那么暗中跟随观察着她,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越陷越深!到的一天晚上,我突然察觉一丝不妥。匆匆的离开!”



    “可是依然心心念念着,满脑子都是她的影子。我只以为是自己狠不下心,才思虑不绝。于是下定决心要动手!可是,那次跟她正式的会面。我才真的发现,她已经成了我的魔障!”



    “前些日子再见她时,我发觉自己竟然入魔已深。我无法动手杀她,还任由她计划施行。几位师兄被她的人围攻,我想的是如果干扰她的计划,会让她懊恼伤心!伤害三哥的金刚门人尽在眼前,我想到的是杀了他们会影响她的安危!我明知道杀了她,可以放缓我入魔的脚步,阻止自己霍乱苍生!我也不敢带她走,因为我怕我会真的无法自控亲手杀了她。我早在修炼道心种魔大法时就该想到,道心魔种殊途同归,最终太上忘情!”



    “我宁可看着她做自己想做的事危害武林!也不能看到她被别人所害,因为我不知道自己的魔种会因此变成什么样子!我不敢杀她、不敢见她、不敢忘了她!我说我们不要再见!却从心底里期待她来找我!”



    “师傅,炼神之境,气随神走神随念动,我可以清晰分辩刹那之间,自己念头万千的变化!我上一刻抬起手,下一刻就会被阻止!上一刻可能和颜悦色,下一刻就会让人血溅当场!我知道这只是一个过程,阴阳互异,相克相生,最后一切都会好的!我还会是以前那个我!可是这个过程到底会有多长,我在这过程中会做出些什么事,造成多严峻的后果,我不知道!”



    “师傅!我、我现在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啊!?”说道这里,紫虚“噗通”跪倒!伏在地上不起,将自己的脸深埋在臂弯之中。



    张三丰皱眉抚须,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傻孩子!你天资之高,远胜于我!心智之坚,也远非常人能及!你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无非是小道士见到老道士撒撒娇罢了!起来!”



    紫虚听他起来两字颇为慎重,当下站起身来,看向张三丰。就听他继续说道:“你于太极一道,了解已经很深了!你离开这些年,我也创出了我们当年议过的太极功!虽然不知道还会不会对你有所助益!我打一遍给你瞧!”



    紫虚当即退到一旁,看着张三丰缓缓的提手于胸,打起了另有一番神异的太极拳!



    看着张三丰一招一式缓缓的演练,每一招都变成一副定格的画面映照在紫虚脑海。



    突然间,一排排定格的身形连贯而动,脑海中顿时多出了一个演武的张三丰!一遍又一遍的起伏舞动,飘然如仙!渐渐的,脑中张三丰的形象被一团逐渐升腾的雾气笼罩,原地里凭空涌出涓涓细流,水流越来越粗,转眼间汇成长江大河。河岸上一层层的青山拔地而起,树木葱茏。



    转而水中鲤鱼跳跃,林间鹤舞鹿鸣。一声虎吼,惊起漫天飞鸟。继而日落月升,流水虫鸣交相辉映。漫天星辰闪烁,夜风卷起水中浪花。视野急速的变大,景色越来越全。俯瞰之下,正是武当山!



    张三丰看着沉入心神盘膝打坐的小徒弟!一时之间只觉的自己又老了几分。紫虚的状况他明白,他知道紫虚自己也明白!他这时还能因为师情亲情爱情的牵绊而加以自控,可是下一刻会如何,便是他也是不知道!



    注视紫虚良久,张三丰叹口气,转身走出院门,缓缓的将门闭合,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俞岱岩,示意他不要说话。跟他一起往前殿走去!



    “师傅!少林寺来人了!”俞岱岩小声的说道。张三丰微微看了眼身后的竹门,说声走吧,当先快步而行……



    紫虚不知道自己沉浸在这种顿悟之中有多久,自己精神意识中的场景不断的变幻,二十多年来经历的人物景色一一闪现,自己所学所创的武功也都逐一的演练。最后全部扭曲变化为一黑一白的两条阴阳鱼纠缠旋转,无休无止。



    直到前殿传来嚣张跋扈的几声叫嚣声把他吵醒。



    紫虚睁开双眼,眼中神光一闪而过。随即苦笑着摇摇头继续闭上眼,只是还是放开了精神感知,三清殿中一幕幕如同自己亲临其境,就站在一旁瞧着一般。



    先是张三丰若有所感的向着后山方向望了一眼。假扮成明教教主的赵敏隐秘的悄悄寻找什么。她的手下下场挑衅,张无忌带着明教众人赶到,双方从动嘴到动手。



    之后张三丰传授张无忌太极拳剑,张无忌再次大发神威,将赵敏手下一一打败。赵敏恼羞成怒,打着机锋挑衅威胁明教众人。



    直到赵敏“啊”的一声大叫呼喊出声,紫虚猛地睁开双眼,身形消失在原地。眨眼已经出现在竹林之外。只是他自己没有发现,自己乌黑的头发散开,在风中飘舞,从两鬓开始逐渐变的雪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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