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掩于皑皑白雪中,大雪纷飞。
“这是什么?”
夜叉池外,无数蜂拥而至的江湖人目露惊奇的看着那水底的巨大血茧,他们心中虽感觉到了一股心悸,却无人想离开,只敢远观。
“天下奇珍异宝但凡出世必有不凡异象,这血茧来历神秘,其内所孕之物必然非同小可。”
有人如是开口,目光灼灼。
原来他们是把这血茧看作一件奇珍异宝了,怪不得无人愿意先行离去。非但如此,有人更迫不及待的接近了过去,似是想要看个清楚。
剩余众人自然也是意动非常,见有人开了头,当下齐齐拥了上去。
诡异的一幕就在此刻发生了。
那第一人只走到夜叉池丈许范围内,正要去看池底血茧是何物,不曾想眼角就觉一道流光划过,脸上的神情是瞬间凝固,眼眸如灭了的蜡烛般渐渐黯淡。
而他身后的人,本来一个个迫不及待的向前挤着,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脸上一热,只得疑惑看去,这一看,是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就看前面那小子僵立不动的身体“噗”的自眉心一分为二,内脏撒了一地。
如牵一发而动全身,夜叉池外,本来空无一物的虚空猛的一颤,一道肉眼可见的涟漪当即显现了出来,其内流光如水,可让所有人骇然的是那涟漪荡下,地面上刹然被割出一条窄细的沟壑来,围成一圈,正好将夜叉池围在里面。
“剑气?”
被吓得爆退的众人看见这一幕,无不是胆寒非常。
不远处,一黑衣冷面青年看着那可怕剑气眼瞳一缩,盯了许久,才听他沉声道:“先前一定有一位绝顶剑客驻足此处。”
他身旁还有另一个青年,眉宇极为俊秀,身穿白袍,背后背着一柄寒气四散的刀,听到这话他并无异议,显然很赞同。
正如火后仍有余温,风吹便生涟漪,如果一个人强大的一定程度那他停留过的地方必然会留下一些气息,经久不散。
“但这个是人为的,有人不想他们接近,又或者是为了困住池内的东西。”
黑衣青年又开口了,话语生硬冷漠。
“我也这样认为,总觉得那池内的之物有种说不出的不详,让我的心颤栗。”白袍青年神情凝重,他似乎比寻常人感受到了更多的东西。
他刚说完,就听黑衣青年抬手示意,原来他们身后还有人,无一例外,俱是天下会精英弟子的打扮穿着。
“天下会驾到,无关人等速速离开。”
一声高喝立起。
来人赫然是当今江湖风头正盛的步惊云与聂风。
惊闻天下会,再看风云齐至,那些鱼龙混杂的江湖武夫眼露不岔的同时却也不敢有过多怨言动作,只能乖乖的退到远处。
见人群撤开。
步惊云本是互抱的双臂蓦的一展,二话不说,如苍鹰扑至的同时双掌同出,气机弥散居然引来云气聚涌,凝作一双巨大掌印,刚猛霸道的朝夜叉池轰去。
果然。
那圈涟漪再现,但比之前要弱了几分,并非是一成不变。
“奉家师之命,特来探查这池中古怪,诸位还是退远些吧。”
与步惊云相比,聂风则为人和善,但也在话起话落的功夫他同样满脸凝重的掠了过去,与步惊云成夹击之势,双腿提出无数劲风,消耗着那古怪的剑气。
无根之火终究是有熄灭的时候,况且那剑气只为困锁,不多时便在风云的夹击下平复了下来,而后散去。
可这不破开还好,一经破开,本是风平浪静的池水猝然漫出一缕缕猩红薄雾,诡谲到了极点。
血舞扩散的速度非常惊人,聂风见状当即出招,但古怪的是任凭他如何施为,那红雾竟然不受丝毫影响,甚至冲散了他的劲力。
一旁的步惊云也是同样的结果。
“退!”
眼见红雾袭来,步惊云口中吐出一字,背后斗篷一展,是爆退开来。
……
“杀!”
“杀!”
“杀!”
……
他们退的及,但有人却是慢了。
那些只以为是奇珍异宝的江湖人何曾想到会有这般惊变,等想做出反应已是来不及。
稀薄的红雾中,就见人影绰绰,只是他们的气息却已非人,暴虐无常,猩红的双眼里充塞着的尽是杀戮的欲望,哪有半点人的情欲。
竟是相互厮杀在了一起,前一刻还活生生的人转眼血肉横飞肢体满地,可诡异的是那些人居然没发出一声痛呼和惨叫,就像着了魔
“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莫说是聂风,便是步惊云目睹这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也是变了脸色,任凭他二人如何使力,居然无法阻止那红雾分毫,就像是棉花般凹陷下去转眼又恢复原状。
夜叉池内,一股异常惊人的气机刹然如滚滚狼烟般冲天而起,节节攀升是越长越高,映的天空一片愁云惨淡。
陡然。
“咯咯……”
一声声让人头皮发麻的笑声从池底响起。
本来弥散的恐怖红雾顷刻是聚拢收回。
而在另一头。
正邪道,生死门。
本是严丝合缝的石门内,居然有浓郁如墨的黑雾自缝隙中溢出,流淌了出来。
天空阴沉的吓人,暝云低垂连绵如海,几像快要塌下来般。
“师傅!”
独孤梦跪伏在远处目中噙泪,看着那石门。
“吼!”
可生死门内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声非人的低吼,又似是某种凶兽的喘息,让人心跳都为之一滞。
“走……”
沙哑、怪戾、低沉的腔调像是因挣扎而变的含浑不清。但,一字过后,那如水淌出的黑雾霎时暴涨,犹如实质,浓郁的似流出的墨汁。
只等女子在迟疑中远去。
刚恢复平静不久的山窟瞬间地动山摇。
“啊!”
一声嘶吼,就见不远处一座二十多丈高的矮山轰隆一声被当场被吼开,其内赫见一抹黑光如流星般冲天而起,那竟是一柄刀。
翻飞间,就听。
“铮!”
已插在了生死门前。
石门开了,浓郁如墨的黑雾中,一只手缓缓伸出,握住了刀柄,黑雾蔓延,几在顷刻连那刀也被匿在了其中。
……
渤海之滨,一须髯如雪般的老人正笑眯眯的回头远眺着中原大地,可视线停留不过片刻他又是一转,遥望向那大海汪洋的尽头,似在那海天一线处,隐约能见一道单薄消瘦的身影。
老者笑眯眯的双眼缓缓睁开了一些,他脸上虽有笑意,可那眼里,只有如死水一般的平静,就听他开口道:“得赢了此局,你才勉强有落子的资格!”
语罢。
汪洋深处,一道锋芒极尽的气机登时拔地而起。
就似黑暗中的一点灯火,在吸引着什么。
神州大地上,本是无端横空出世的两股邪魔之气瞬间有了方向,遥遥指来。
见状,老着挥袖拂去身旁一块青石上的尘埃,他一屁股坐下,是淡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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