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就回家吧!”
谁料少年吞咽着嘴里的东西脑袋摇的拨浪鼓似的,最后挺着肉嘟嘟的圆脸郑重万分的说道:“还请先生传我绝世神功。”
看到他这副模样孟秋水哑然失笑,他饶有兴致的问道:“你为什么想学武功”
少年眨巴着眼睛,愣了愣,然后意气风发道:“我要成为一代大侠,名扬天下。”
孟秋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可少年接下来的一句嘀咕自语的话却让他立时破功,哭笑不得。“听说大侠受人敬仰,吃饭都不用给钱!”
“你会杀人么?”
孟秋水忽然沉下脸。
少年被他这突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只得摇头,然后怯懦的说道:“为什么要杀人书里不是说只要劫富济贫,锄强扶弱就能成为大侠么?”
他最后放下了拿着兔腿的双手,轻声道:“我不想杀人,只想救人。”
孟秋水摇头,沉声道:“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少年吓得一抖,满是疑惑不解,盯着孟秋水。“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孟秋水望着面前懵懂稚童,沉默好一会才缓声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少年嗫喏着,他盯着孟秋水看来许久才忐忑问道:“先生杀过人么?”
孟秋水撕扯下一块兔肉慢条斯理的吃着,面容平淡。“嗯。”
末了他还强调了一下。“很多。”
少年闻言顿时皱着一张脸,很苦恼的样子,也不知是心智单纯还是懵懂,唯独没有惧怕。“那我不救人了!”
孟秋水听的是哈哈大笑。“不救人了?那你可就成不了什么大侠,也不用学武功了。”
少年顿时更加苦恼了,可忽然,他小眼睛一亮。“那我不学武功只学轻功怎么样?别人要杀我我就跑,要不然就藏起来。”
越想他眼睛越亮,俨然已经幻想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旋即少年恍然记起什么,在他那严严实实的衣服摸索着,最后从圆滚滚的肚子上扯出来了个酒囊,献宝似的。“先生,这是我爹最爱喝的酒。”
迎着少年期盼的眼神孟秋水无奈的叹了声。“我的武功可是很难学的。”
少年闻言微楞,肉肉的脸上挂满了迟疑。“有没有容易点的”
“……”
孟秋水这回是彻底没话说了,他摆了摆手。“今天有些晚了,明日再来吧!”
少年立时乐不可支的傻笑了起来,一脸的褶子,然后晕乎乎的就站了起来,怀里抱着酒囊带着大黄狗下山了。
只是他前脚刚下山还没半个时辰,孟秋水就腾然起身,身形一掠朝小镇狂奔而去,幽暗的夜竟是被渐渐升腾起来的火焰映的通红,似连天空的云都被染成红色。
凶戾的狂笑声,惨叫声,还有马蹄声,哀嚎。
本是安静祥和的村子竟然已化作一片火海,如人间炼狱。
“强盗匪寇”
孟秋水面无表情的望着火光中的数十上百骑目光一扫便已看见了个大概,一切尽收眼底,皆在烧杀劫掠。
镇中青壮虽然也有抵抗,但很显然敌不过这些常年刀口上舔血的悍匪,刀光划过,人头滚落,气息立止。
孟秋水步伐快到了极点,几如一缕平地升起的青烟,只是到了镇尾,他却蓦然止住了步伐,不知是怔还是楞在了那里,前面不远处,一具幼小身躯被箭矢钉在一颗树干上,血液流个不停,脚下还滚落着一颗黄狗的头。
少年似乎还有气息,见孟秋水赶来,他气息微弱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傅……酒……”
他被一箭穿胸而过,钉在了树干上,怀里还抱着一起射穿的酒囊,半个时辰,足够他到家了,为什么在这里
二话不说,孟秋水一步上前右手已抵其背,内力灌注,只是,少年的眼神却在无法挽留的慢慢黯淡,呼吸渐弱,最后看着怔愣的孟秋水,没了气息。
不知为何,孟秋水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够冷了,可现在仍免不了有种颤抖的感觉,却不知是因这个仅仅相识不到半日的少年,还是对这个江湖。
出奇的是他并没有所谓的怒,而是有种说不出的悲哀。
体内冷冽气机霎时涌出,孟秋水便已消失在了原地。
……
看着手下肩上扛着的美貌妇人陈七下意识舔了舔舌头,阴鸷的长相配合着一副狭长阴冷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响尾毒蛇般的错觉。
“动手麻利点,谁敢耽误了时辰,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见有人要当场办事他当即阴沉喝道,一些人顿时一个哆嗦,讪笑了几声然后转头一刀就捅进了女子的心窝,听着戛然而止的惨叫是满脸张狂满足的笑。
“告诉我你们的来历,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些!”
骤然,一道平静的话语清晰无比的从那些惨叫哀嚎以及笑声中落到了陈七的耳边,然后他就见面前多了道身影。
双眼一眯,陈七狭长的眼眸愈发可怖。“不知死活的东西!”
此人右手一探腰际,旋即就听“呜”的响起一道尖锐啸声,一条黑蟒当空斜劈而下,原是条长鞭,地上尘土飞扬间已留下了一条寸许宽的鞭痕,碎石破木,声势惊人。
可他还来不及收鞭眼角便瞥见一道青光划过,自己的双腿已是自膝盖连同身下马儿被一剑两分,许是一切发生的太快,足足过去两个呼吸,陈七才感觉到伤口传来的痛苦,嘶声惨叫不已。
但刚叫了一声便被一只手握着脖颈提起。
陈七心神震颤,忍着窒息艰难道:“我乃天尊舵主……”
“好说!”
孟秋水面无表情,右手同时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替他止血。
陈七只以为能活,但马上他就见自己的双臂赫然抛飞起来,掉落在地,只有点点血液流出。
“啊……饶命……还请阁下饶命……”
孟秋水忽然笑了,笑的人毛骨悚然,寒入骨髓。“似你这般视人命如草芥的人,也会求饶”
他左手一松,右手却是拔剑出鞘,陈七还在空中的瞬间,全身已于刹那间爆开数十朵血花,骨肉分离,血肉模糊,连同舌头都被挑去,像是个染血的骷髅。
孟秋水却没有立即要他的命,而是向他渡输了一丝内力,留他苟延残喘,只能爬在地上睁着一双死鱼般的眼睛,口中留着血水。
“该你们了!”他目光忽的一转落向那些被此等手段骇的浑身发抖的喽啰手下,轻声道:“放心,一个都别想跑!”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