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有些恍惚,看清涂恒沙的脸后,牵了牵嘴角,“丫头啊看见了吗”
“什么”
“呱呱的房间会不会觉得太土了喜字是自己剪的,只怕没年轻时剪得好看了”示意她坐下,“房间里的东西和摆设都是呱呱这几天换的他他是打算用来当新房的如果如果不是不中用摔这一跤他就该向你求婚了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什么事儿都放在心里只会默默去做没做好之前是不会先说得天花乱坠的”
“可是我我”她低下头,心里像有只手在狠命撕扯,“我怕他以为他会恨我”
“傻姑娘”叹息,“他早就知道”
“啊”她惊得连眼泪悬在腮上都忘了擦。
“他啊,比你大些,又早慧,二十年前那些事那些人他都记得呢”
她惊得说不出话来,所以,其实二十年前他第一次救她命的时候就知道她是涂成功的女儿即便这样,他仍然跪在他妈妈面前求着他妈妈救她
“有天晚上,他很晚来到我这里,对我说,我喜欢了一个姑娘,怎么办”想起那一晚都笑了,“他从来就没有过亲近的女孩儿,这么一说把我乐坏了我猜就是你我果然猜中了结果,他说这个女孩的父亲就是杀爸爸的凶手他问我怎么办”
怎么回答的,不用说涂恒沙也知道了,如果说”不“,那就再也没有以后的事了
“,对不起”她抱着箱子,眼泪滴落在箱盖上。对不起,惦记了小许二十年,却从没好好去真正了解他
摇摇手,再指指箱子,“打开丫头”
箱子也没有上锁,涂恒沙用袖子擦去箱盖上的泪滴,打开,她看见的是一箱子五颜六色的发夹,她一头雾水,“,这是”
摇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是呱呱的东西,从粟家搬来的时候带过来的,除了这些发夹,底下还有些,你看看你认得吗”
她认得的,她怎么会不认得
那张只考了50分的试卷,是她唯一一次不及格,不敢拿回家给妈妈看,扔在了学校cāo)场的垃圾桶,上面还写着她的大名涂恒沙;
那本她一年级作为寒假作业交上去的每一句,当年老师返回下来时就唯独没有她的,其中第一篇就是今天又yu上了小,一iang小qi车把他jie走了,还是不i我。
弹珠、积木、冰棍棒儿、画片儿、三角板
都是没有朋友的她一个人在小树林里玩过的游戏,她不知道自己遗失了多少,也不知道这箱子里躺着的是不是她曾丢失的那些,她拆开其中一个三角板,纸上一行小字沙子同学,加油。
那是她的习惯,每一个三角板里都写着一句对自己说的话
原来,她偷偷收捡着垃圾的同时,有一个和她一样执着的傻子,也在捡着她的破烂
原来,所有的冷淡与陌生都是事出有因。
她的手指在几乎一满箱发夹间穿梭,这么多的发夹,她就不懂有什么意义了,直到一枚红色的小蝴蝶发夹落入她掌心。
有一些熟悉。
五岁初遇他那,她头上是有一枚发夹的,后来住院,发夹不见了,印象中,应是这一枚吧
蝴蝶发夹
她眼前出现一行字蝴蝶经历过黑暗和蜕变终于长出美丽的翅膀,我们经历过跌到和受伤会长得更壮小蝴蝶,加油
小蝴蝶,小蝴蝶
她耳边响起他几次模糊不清的低喃,她一直不知道他在叫“小”什么,原来,是小蝴蝶么
还有他的蝴蝶头像,他的蝴蝶车饰
“粟老师,你很喜欢蝴蝶吗”
“谈不上喜欢。”
初遇时的对白。
不是喜欢么
她摸了摸脸颊,又是满手湿润。
“丫头明白了吗”虚弱地问她。
她捂住嘴,用力点头,怕自己哭出来。
“明白就好”如释重负,指了指头的景泰蓝匣子,“这个打开。”
涂恒沙赶紧放下红漆箱子,依言打开匣子,里面满满一匣,全是首饰。
“丫头,没有什么好东西了,这些有的是爷爷当年送给我的有的是的爸爸妈妈给我的都给你”
“不,”她忙道,这太贵重了。
却摆摆手,不让她说下去,“丫头你听我说要拜托你一件很重要的事你会答应我吗”
涂恒沙隐隐有预感要说什么,顿时泪如雨下,握着的手哽咽,“,您别说”
“丫头”没管涂恒沙说什么,继续道,“放心不下呱呱,没走,他还有个地方暖暖心,一走,他就彻底只剩他自己了丫头,把呱呱交给你可好呱呱他其实怕冷也怕一个人虽然他总是一个人”
涂恒沙只觉得心都碎了,脸贴着的手拼命摇头,“不,不好你不会走我们我们一起照顾他一起陪着他”
“答应答应”说话愈加费力。
“不要我不要”眼泪糊了满手。
“丫头还有话要跟呱呱说怕时间不多了快答应”
涂恒沙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用力点头,“我答应我答应您要住您也答应过我来年天要给我做野菜饭吃还要给我做月饼您也答应了的啊”
终于松了口气,微笑,“丫头,对不起恐怕要食言了要呱呱给你做啊没做到的事以后让呱呱补偿你丫头要记住一辈子很长很长,考验也很多,两个人一定要相互信任才能才能把一辈子走完现在现在去把呱呱叫进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