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大宋朝的巅峰文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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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心寺央空地,邓元觉和那顾姓敦实男子已经完全战至一处,拳脚相交,连绵不断的皮肉碰撞声让周围士忍不住接连后退。



    吕璟端坐食案之后,周围聚拢的目光并未对他造成太多影响,反倒是场打斗的情况,隐隐让他脸色变化。



    宝光如来邓元觉,这是吕璟之前的一次无意对话才想起来的事情,相较于水泊梁山好汉的耳熟能详,北宋末年另一股起义势力声名无疑要薄弱太多。



    邓元觉,是方腊手下大将,被尊崇为国师之位,也是水浒少有的能与鲁智深大战不分胜负的高手。



    如今虽然其尚且年幼,但从孙寂然话语吕璟也不难推测出他的本事。



    可是如今,他竟然在被压着打!不论是力量还是反应速度,邓元觉似乎都不是那顾姓青年的对手!



    “官人,两浙顾姓......”身后传来孙寂然的低吟,吕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此次东去两浙路,吕璟事先对这里自然免不了一番了解,而顾姓在这两浙路的威望,除钱家外再无二人。



    五代名将顾全武!作为钱镠建立吴越国的最大功臣,这顾姓青年看起来继承了祖宗的不凡武艺。



    而这,也是钱家强大的根源。



    作为五代后期少有的英主,钱镠当时建立吴越国吸引了很多名臣将相投靠,如今这些人虽然早已逝去,但他们的后代依旧成为钱家在两浙路的最大倚靠。



    轰!



    吕璟正思索间,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碰撞声,再看场,邓元觉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被那顾姓青年打倒,摔得分外狼狈。



    “元觉!”眼看着邓元觉起身还想再战,吕璟直接开口喝止。



    孙寂然微微探身,却也没有冒然出手,以他的战力,恐怕也并非这顾姓青年的对手。



    “冠军侯?我看是沐猴而冠才是!”钱愐小人得志,表现的愈发嚣张,整座湖心寺似乎都能听到他的狂笑声。



    吕璟却并未理会,开口和邓元觉言语一番,径直迈步走到了场。



    “如何顾某现在可有资格?”一直沉默的顾姓青年前一步,给予了吕璟巨大压力。



    然而,面对他的质问,吕璟依旧只是摇了摇头,甚至没有半分犹豫。



    “论功夫,阁下确实本事不凡,但不知多少年岁?”



    “顾兄如今不过二十有五,更甚乃祖!”钱愐又开始叫嚣。



    吕璟微微一笑,指了指邓元觉,慢慢开口道:“我这侍从如今年方十八,败在你的手,有何不可!”



    一语落地,周围人们尚且没有反应,邓元觉和顾姓青年神色却都出现变化。



    前者脸原本浓郁的失落神色瞬间一空,直勾勾的眼睛盯着顾姓男子观望,充满战意。



    而后者则只是沉默了一会,随后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未作辩驳。



    钱愐眼看着顷刻间又让吕璟三言两语掌控了局面,心不甘,竟直接离座而起。



    “冠军侯,你不敢与我顾兄对决,某家来领教一番如何?”



    面对钱愐的挑衅,吕璟只是摆了摆手,目光随后自周围无数个面庞掠过。



    今日会因为吕璟的原因被搅了局,再加钱愐所说的武人身份。多数人自然对他没有好感。



    然而随着他随后话语的落下,却让在场的所有宾客心神震动!



    “既为会,吕某倒是想见识下吴越王后人的风采。”



    吕璟站立场,丝毫不看气急败坏的钱愐,目光直指钱家首位,一直未曾显山露水的钱忱!



    作为吴越钱家的当代长子,又是赵钱两家联姻的后代,他才是两浙路日后的主人,钱愐不过是一条被驱使的恶犬罢了。



    “你!”钱愐气的跳脚不止,直接拔出腰间佩剑要前,却被一声冷哼直接吓得面色惶然。



    “下来吧,冠军侯要事,钱家有何惧?”



    钱忱从然起身,尽显世家子弟风度,引来周围士子一片叫好声。



    反观吕璟,除了苏颂等少数人对他投来关切目光,大多人只是冷眼旁观,做好了看笑话的准备。



    谁不知苏门最后一个关门子弟吕璟,是一个只知厮杀的粗鄙武人!



    “从蛮荒之地到如今的原膏腴,两浙路经历过太多风雨,钱某不才,愿继承祖业,更彰两浙繁华。”



    言语的同时,钱忱已经提起紫毫,蘸以浓墨,在莹白纸张一挥而。



    “好!!!”一首抱朴子博得满堂叫好,尤其是钱忱所说言语,更是为这首词作赋予了非寻常的意义。



    诗词合为时所作,钱忱用词以言志,连首的欧阳辩和梅炯都忍不住出口夸赞,秦敏学此时也出了一把风头,手舞足蹈的为钱忱助威。



    苏颂脸色沉闷,一方面是因为秦敏学的作态,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吕璟今日是随他而来,若是这般丢了颜面,不知还要引起多少风波。



    有心出声阻止,然而在此时,一直面色淡然的吕璟突然大笑起来!



    钱忱变色,周围年轻士子们也都是一头雾水,有人甚至发出了小声的喝骂。



    “很好笑?”钱忱脸的风轻云淡已经不见。



    “既然已经知晓,却还非要从吕某口得到一个答案?”



    信步前,吕璟越过钱忱,直接从侍从手拿过了此前被众人称赞不止的佳作。



    直接撕为两半!



    随着纸张的缓慢撕裂声,整个湖心寺宾客都在此时忍不住发出惊呼声,相较于之前,吕璟如今举动此时对钱家彻彻底底的蔑视!



    “令祖钱鏐于乱世之开拓吴越国基业,值得吕某钦佩,但汝等后辈要做守家奴无妨,竟然以此言志?难道不可笑?”



    “我大宋如今正相逢数百年难遇的契机,北面的契丹与女真,西面的党项和吐蕃,东面的倭人,甚至还有汉交趾郡以南万里膏腴土地,都在注视着我们!难道我们宋人,不得汉唐雄风炎黄子孙一代不如一代?”



    “诸位难道想千百年之后,皇宋只是一个笑话异族来时,我等是投入这浩浩钱塘江水,还是在这西湖与青灯古刹为伴!”



    言语到最后,吕璟已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他想起了后世蒙古人南下灭亡宋朝,在南方烟雨偏安百余年的王朝覆灭,一直到崖山,再无国!



    而今日所在西湖烟雨,这沿着四周山势湖水分布的道观佛寺,在那之后成为了多少宋人对家国破灭的逃避!



    提笔,吕璟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钱忱的言志,和在场士子们对繁华的歌颂,却与这西湖烟雨一同,深深刺激了他的心神。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



    浓稠的墨随着笔尖翻转,旁人尚且来不及惊叹吕璟别具一格的字迹,诗已经作完。



    而人,也早已在落笔的刹那,径直向外离去,吕璟留给在场诸人的,只有一个略显斑驳的少年背影......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位居首的苏颂轻声诵读,眼角不知何时已有泪花显现,他将两浙视为故乡,此时却更感到心痛!



    五次使辽,亲眼见识过宋人凄惨境遇的他,也更为吕璟所说而动容。



    “士子当投兵戈事,举家报国莫不休,吾虽老朽,愿为其志添一把薪火。”



    苏颂言语长身而起,看了看身边的老友,沉声叹息后也径直向湖心寺外行去。



    满场寂静,在吕璟和苏颂相继离席之后,包括翟汝在内,又有几个青年士子起身离开,包括欧阳辩和梅炯在内,更多的人却选择留了下来,继续他们醉生梦死的繁华。



    西湖烟波,飘渺的云雾荡过杭州城,浩浩杭州湾,似有惊涛骇浪奔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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