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坐在那里,吃着糕点,喝着果酒,兴致勃勃的看那些大家闺秀或跳舞、或抚琴、或作画……
她脸上带着看热闹的神情。
嗯。
她也的确是来看热闹的。
豫亲王府也只准备她来凑份热闹。
之前在花园里赏花的时候,苏锦就知道豫亲王府为了她改了比试规则,没想到是真的。
豫亲王府为她量身定制了一个规则——
那就是定亲过或者嫁人过的大家闺秀不必参与比试。
苏锦嫁人了。
完完全全的符合不用比试的条件。
她就坐在那里欣赏歌舞。
小日子过的不要太惬意。
和她有仇的谢锦瑜和上官凤儿看的是咬牙切齿。
没见过这么不知羞耻的。
无才无德到让豫亲王府为她改规则,她不知反省还沾沾自喜,她脸皮是有多厚实?!
为了一两个土匪改了比试规则,豫亲王府也不怕别人笑话他们长了一身的软骨肉?!
算起来,豫亲王府其实只是为苏锦一人改的规则。
苏锦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不会,但苏崇没那么差劲啊。
苏崇武功高强,人所周知。
不会抚琴作画,还可以舞剑,总不至于他手里的剑脱手吧?
苏锦会抽鞭子,但据说她不止会抽别人,还会抽自己。
比试台就这么大——
万一鞭子不听使唤。
抽自己,笑的人花枝乱颤。
抽别人,疼的人鬼哭狼嚎。
豫亲王府为了赏荷宴准备了几个月,怎么能因为苏锦一人而前功尽弃?
让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才能确保宴会安全。
但显然,豫亲王府把事情想的太美好了。
苏锦能做到不主动挑衅别人,但别人未必会放过她。
上官凤儿几次望向苏锦,然后瞥向谢锦瑜,眼神带着质疑。
不是说在她衣服里下了毒,半个时辰就会奇痒难忍,又抓又挠吗?
早过半个时辰了,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谢锦瑜也在为此纳闷呢,应该没人敢对她的话阳奉阴违。
药肯定是下了的,只是迟迟不见反应……
难道她买了假药?
想到南漳郡主找东乡侯府拿止泻药,人家向江湖郎中买了一堆药丸打发她们,害镇国公府损失惨重,结果轮到她买药丸,买的就是假药?!
谢锦瑜是气的咬牙切齿。
她望向苏锦。
苏锦也望向她们。
四目相对。
苏锦眸光淡然,谢锦瑜眸底寒芒闪烁。
和苏锦的眼神一碰上,就立刻躲开了,谢锦瑜心虚。
虽然苏锦也在纳闷杏儿给她下毒怎么迟迟不反应,但她就理直气壮的多。
难道杏儿失手了?
想到丫鬟双眸闪亮的模样,苏锦觉得这可能性不要太低。
她晃晃脑袋,继续吃果子。
苏锦的斜对面坐着苏崇和楚舜他们,不止他们几个来了,就连赵诩也在。
南安郡王和豫亲王府世子关系还不错,他带个人来那是轻而易举。
六个人,三张桌子。
紧挨着比试台,不要太显眼。
他们往哪里一坐,就把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过去了。
不只是大家闺秀,还有世家少爷。
大家是想笑不能笑,憋得腮帮子疼。
真的。
南安郡王他们在进东乡侯府之前,无所事事,没事就在街上溜达,和这些世家少爷都熟的很。
后来出来的少了,大家才体会到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这才在东乡侯府待了多久啊。
这都黑了几圈了。
南安郡王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可楚舜他们有啊,那些堂兄堂妹看到他们,脸上都痛心疾首。
不行,回去就要叫大伯父大伯母把人接回府。
这要再待下去,还不得黑的跟炭一样了?
赵诩坐在一旁,嘴角狂抽不止。
在南梁,他走到哪里,都引人注目。
但那是因为他容貌俊朗,才情卓绝。
到了大齐朝,就靠脸黑来吸引人眼球了……
当初他被救进东乡侯府,为了躲避追杀留下,现在他只需换身装束,就是和刺客迎面碰上,刺客都认不出他来了。
不过脸黑了一层,武功也精进了不少。
没办法。
南安郡王看着他脸白的样子不顺眼,特别的想揍他。
每每训练的都把他拖上。
东乡侯府的训练会累的你趴在地上不想起来,一次次打破你的极限,激发你体内的潜力。
挨了不知道多少回打,赵诩觉得他现在抗挨打的能力上了好几个台阶。
他此行是来找人的,现在反倒成习武了。
赵诩头疼。
南安郡王啃着果子东张西望。
楚舜望着他,道,“在看什么?”
“我现在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南安郡王道。
“……。”
“什么预感?”楚舜问道。
“我怕是可能已经定亲了,”南安郡王心肝儿颤抖。
苏崇望向他,“何以见得?”
“我母妃和豫亲王妃关系还不错,每年赏荷宴我母妃都来,为的就是相看儿媳妇,今年却没来,这意味着什么?”南安郡王问道。
被寿宁公主看上后,南安王府最着急的莫过于给南安郡王定亲。
这么好的机会,南安王妃却错过,这说明她已经不需要来相看儿媳妇了。
这个认知,令南安郡王莫名惶恐。
不知道给他选了谁做郡王妃?
“既然我定亲了,一会儿我就不参加比试了,”南安郡王果断道。
“想躲是躲不过去的,”楚舜摇着玉扇道。
“……。”
他们四个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
好的叫豫亲王世子羡慕。
去年赏荷宴结束后,豫亲王世子便拍着南安郡王的肩膀道,“我想到一好主意,明年让你们四个一起上台作画,画一幅梅兰竹菊给我。”
他们当时答应了。
事后忘得很彻底。
来的时候,豫亲王世子说起,南安郡王才想起来。
四个人中,就数南安郡王的画最差。
他可不想给楚舜他们做陪衬。
可答应的事,又不好反悔,所以机智的南安郡王很快就想到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他在给楚舜他们陪衬之余,再给自己找个陪衬。
他道,“我们和苏兄还有周兄一起的,把他们撇开不好吧?”
“所以呢?”楚舜问道。
“所以把他们叫上一起,”南安郡王道。
“你确定要周兄和我们一起?”楚舜嘴角抽抽。
“我们作画的时候,让周兄抚琴,”南安郡王道。
“……。”
“那苏兄呢?”北宁侯世子道。
“他端墨,”南安郡王道。
端……端墨?
苏崇一口酒直接呛在了喉咙里,辣的他眼泪没差点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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