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徐庶站出来问那城门小校“可核实他们的身份?”
小校抱拳道“当他们说是河东官员时,卑职不敢怠慢,立即派人把城内几个小吏找去城墙上进行辨认,都说的确是他们!”
徐庶听后对刘成抱拳道“主公,夜间打开城门不符合规制,且又被敌人偷袭的风险。另外,张时等人夜间来叫门也实在太过无礼,难道他们不知道在城外等一夜,等到明日天明之后进城顺便来拜会主公?”
刘成阁下一片羊肉放进嘴里嚼了嚼,问道“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徐庶抱拳道“属下建议让他们在城外等一夜,至于明日如何处置,还请主公定夺!”
刘成摸了摸下巴,陷入沉思。
新任临汾令杜畿站出来拱手道“主公,下官有一言,担心说出来走漏风声,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成一愣,眼睛扫了一遍左右两侧的将校官吏,摆手笑着说道“今日在这里的都是本将军的心腹之人,本将军也相信他们会守口如**,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诺!”杜畿拱手躬身答应,然后起身说道“主公,如今河东既没有匪军、也没有世家了,乃是一块大汉朝最为纯洁之地,主公已经在这里做出了相应的部署和安排,张时、王邑、卫固、张晟等人都是河东世家之人,倘若让他们继续留在河东为官,那么河东的世家岂不是又会死灰复燃、东山再起?河东的百姓们岂不是又要陷入世家大族的盘剥?他们肯定会破坏主公的大计!”
包括刘成在内,大堂内所有人听了杜畿的话之后都是一愣,却是没有一人想到这个问题,现在杜畿提出来,他们才意识到把张时等人留下来可能会坏事。
刘成把杜畿的话琢磨了一遍,问道“你以为当如何处置?”
杜畿拱手道“主公,驱逐他们肯定是行不通的,且不说其他人,太守张时乃是朝廷任命的河东太守,主公却是无权免去他的官职,也无权把他驱赶处境,倘若强行为之,这些人必然四处说主公的坏话,这对主公的名声不利!这些官员在白波军起事之事隐瞒不报,直到局势失控才想到报告朝廷,请朝廷出兵平定叛乱,这本身就是杀头之罪!况且在白波匪军攻打安邑城时,这些人竟然首先得率军逃到弘农郡,置辖地内的万千百姓于不顾,这更是诛三族的大罪,将军何不以此为由把他们全部诛杀,以绝后患呢?”
刘成一想,对啊,老子没权利免你们的官,但是老子假节钺,代天子征伐,是有权杀人的,区区一个太守算个鸟,杀之如杀鸡一般容易,更何况还是光明正大的杀,杀得别人无话可说,天下人都只会认为这些人是罪有应得!
刘成看向贾诩,问道“文和,你认为杜畿的建议如何?”
“咳咳、咳咳”贾诩连续咳嗽了几声,“什么?主公,下官刚才没有听清楚杜大人的话,他说了什么?”
刘成顿时瞪大眼睛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指着贾诩道“贾文和,你个老狐狸!”
其他将校官吏们总算明白贾诩为何装傻充愣了,这种事明显是得罪人的事情,如果他贾文和曾经赞同杜畿的建议杀了张时等人的消息传扬出去,这些人在官场的朋友或者世家好友们得知了消息可定会对贾文和恨之入骨,贾文和明显不想被人嫉恨,再说这建议又不是他提出来的,他犯不上跟着杜畿一起招人恨。
刘成也不去看其他人,目光停留在杜畿身上,他这时才发现杜畿这个人内心其实是非常狠毒的,别看此人平时一副孝子的模样,为人也还算谦和,但真正要做决定的时候,一定非常果断,绝不拖泥带水,杀起人来绝对不会手软。
刘成沉吟片刻,眼中寒芒一闪,沉声道“张辽何在?”
张辽站出来抱拳道“卑职在!”
“你带三千人去埋伏在城内军营,张时的人马前往军营宿营之时把他们围起来,缴了他们兵器,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张辽抱拳道“遵命!”
刘成看向杜畿道“杜畿,本将军给你亲兵五十人,待张时等人进城之后,以本将军相召的名义把他们和麾下兵马分开,然后直接带到大牢里关起来,牢房的守卫要全部换成我们的兵士,不许用以前的狱卒!”
杜畿拱手道“遵命!”
“去吧!”刘成挥了挥手。
张辽和杜畿二人再次向刘成抱拳行礼后转身离去。
大堂的官员们还真有些佩服杜畿的决绝和对时机的把握,尽管杜畿的建议看上去有些狠毒,真这么干了绝对是要得罪天下所有的士族,但承担的风险和所得到的却是成正比的,杜畿这下算是彻底站在了士族的对立面,成为了刘成的真正铁杆,真正的铁杆必定会获得无法想象的信任和政治地位。
杜畿领了五十名亲卫之后就在府门外与张辽分开了,他带着五十名亲卫直奔南城门,守卫城门的小校带着他爬上城楼。
来到墙垛边上,杜畿往下看去,护城河边上正站着数百人马,最前面的几个人骑着马,旁边有人举着火把,倒是把他们的脸孔照得很清晰。
杜畿对下面喊道“下面是河东太守张时张大人吗?在下杜畿,张大人还识得故人否?”
张时抬头一看,只见城墙上出现一人,距离虽然有些远,但还是能看得清,的确是杜畿,他脸上浮现出笑容,说道“原来是伯侯啊,你怎么在这儿啊?”
杜畿笑道“说来话长啊,咱们待会儿再叙。将军有令,打开城门让张太守等人进城!”
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咯吱咯吱打开了,张时没有任何怀疑,挥挥手带着麾下数百人通过吊桥走进来城门洞。
没过多久,张时和数百人就通过了吊桥,吊桥又缓缓升起,当他们走进瓮城后,城门再次关闭。
杜畿带着五十个亲卫从城楼上走下来对张时拱手道“张兄,多年不见,长兄还是风采依旧啊!”
张时却是摇头“嗨,这次可是丢人丢大了,不提也罢!对了,你不是在郑县做县令吗,怎么来安邑了?”
“在下现在添为右将军帐下从事,自然要跟随在右将军身边了。张兄怎么这么晚了带人回安邑?刚才将军听说你们回来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若不是在下极力替张兄说项,只怕张兄等人要在城外过夜了!”
张时连忙拱手施礼道“哎呀,多谢伯侯在右将军面前周旋啊,我等也是听说安邑城被右将军收服,这才火急火燎的赶回来,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天黑了才赶到!”
杜畿点点头,看了看杜畿身边王邑、卫固和张晟等人,又看了看他们身后的数百人马,说道“张兄,夜里冷,咱们还是不站在这里说了,将军召诸位去太守府相见,可耽误不得,诸位还是跟我去见将军吧,让将军等久了,发起脾气来,小弟可吃罪不起啊,请吧!”
张时拱手道“我等自然不会让伯侯为难,只是为兄身后这些兵将如何安置?”
杜畿道“这个好办,小弟已经安排好了,在城中军营中腾出了几排房舍,足够他们住下,还派人准备了食物,肯定饿不着、冻不着他们,如果张兄放心的话,小弟这就派人带他们过去!”
“那行!”张时答应,当即对张晟吩咐道“你带着将士们跟着伯侯的人去军营吃饭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是,大人!”张晟抱拳答应,对身后的数百兵将挥手“跟我走!”
看着张晟带人离去,杜畿对张时道“张兄,咱们走吧,请上车!”
“还是伯侯想得周到啊,多谢!”张时说完带着王邑、卫固等三人走上一辆马车,杜畿则跨上马匹,带着几十个亲卫押着马车前往监牢。
没过多久,马车在监牢门口停下,杜畿骑在马背上喊道“张兄,到了!”
张时、王邑和卫固等依次从马车上走下来,看见面前的监牢顿时脸色巨变,张时立即道“伯侯,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我们带来监牢来了?”
杜畿拱手道“诸位,将军有令,河东太守张时、府丞王邑、府掾卫固、郡尉张晟等人对匪首郭大等人起兵造反之事隐瞒不报、征剿不力、损兵折将、连连丢城失土,又在守卫安邑城时率先逃跑,弃河东郡和全郡百姓于不顾,其罪当诛三族,今将尔等逮捕入狱,择日处斩!来人,抓起来!”
亲卫们一拥而上,把这三人按在地上,张时剧烈的挣扎,很快就披头散发,大叫道“伯侯、伯侯,你我这么多年好友,还请你看在你我相交多年的份上向右将军求情,我张时永世不忘!”
杜畿叹道“张兄,我也想帮你,但小弟真的无能为力啊!来人,带进监牢吧!”
三天后,张时、王邑、卫固和张晟等人被押到城外搭建的刑场上问斩,包括他们存活下来的亲眷,一共三十七人,都被押到行刑台上,刑场周围围观的百姓达到数万人之多,当他们全部被砍掉脑袋之后,刑场周围爆发一阵阵欢呼声,经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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