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薇娅亲自打开了酒馆的大门,直面那些怒气冲冲而又胆怯的本地人,他们看着希尔薇娅出来,顿时不约而同地往后退,许多人还面面相觑,一副十分错愕的样子。
“她可看起来不像个恶魔。”其中一个低声嘀咕道。
“没错,而且我怎么觉得她有眼熟,像是什么时候见过似的。”另一个同样低声地说道。
“诸位不需要惊慌,”希尔薇娅在火光的映射下露出了标志的笑容,“我是希尔薇娅,来自珈蓝。”
“你是天袭法师希尔薇娅?”其中一个人壮着胆子上前一步,上下打量着希尔薇娅问道。
“不可能是她,”另一个立刻反驳道,“威亚法师说了,珈蓝已经陷落,希尔薇娅已经死了。”
“真是有趣,我竟然已经死过一回了?”希尔薇娅哈哈大笑道,“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呢。”
“确实很可惜,我记得半年多前,她还在我们镇里出现过呢,那时她掳走了我们镇的一个年轻人,没想到诅咒很快就在她的身上应验了。”
“那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和她很像?”希尔薇娅依然保持笑容。
“这我可不敢说,当时也没仔细看她的脸,倒是她的马令人印象深刻,我可从来没见过那样纯白的马。”
“好吧,我的绝尘神驹可不会停在这里过夜,它应该自己散步去了,所以很可惜,我没办法用它来证明我就是我了,”希尔薇娅摊开手无奈的说道,“不过我刚刚听到你们说什么威亚法师,我倒是认得他,要是方便的话,可以带我去见他,他会告诉你们我的身份。”
“我想不用了,”希尔薇娅的提议立刻遭到了拒绝,“威亚法师说了,如今的恶魔诡计多端,我们可不敢冒风险将你带去见他,他帮助我们解除了小镇的诅咒,我们一定要好生保护他。”
“关于解除小镇诅咒的这件事,是他亲口告诉你们的吗?”希尔薇娅问道。
“没错,自从他来到这里后,再也没有外乡人因诅咒而死了,而我们镇里的卡尔曼先生刚刚过完三十岁的生日,而且依然健康,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那你们能否告诉我威亚为何要来灵恩小镇呢,总不至于说他来到此地,是专程来帮助你们解除诅咒的吧?”希尔薇娅继续试探性地问道。
“那倒不是,他原本只和其他普通旅客一样经过这里,但是恰逢流莺之河大发洪水,没人敢冒险渡河,于是他不得不在此留宿,我们原以为他必死无疑,可没想到他活了下来,而且又再住了好几天,我们这才和他说了我们受诅咒的事,他听完我们的叙述后便立刻答应我们要帮忙解除诅咒,我们将信将疑,不过反正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就由他去了,没想到最后竟然真的成功了。”
“那他是怎么做的呢?”希尔薇娅再问。
“他召集了我们所有人,并且要了我们所有人的名字,然后举行一场祭祀——对了,我们为什么要将这些事情告诉你,你们可是恶魔来着。”
“我们若真是恶魔的话,就不会有闲情逸致听你们讲述威亚的故事了。”希尔薇娅提醒众人道。
大家仔细想想也对,但是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即便你们不是恶魔,也不代表就是好人,如今可是乱世,什么样的坏人都有,我们几天前还在流莺河上看到一艘被劫掠的小商船呢,那景象可真是凄惨,一家四口,包括两个年幼的孩子都横尸甲板上,他们该是打算回乡欢度新年的吧?”
“就因为这件事,你们把所有的过往旅客当成恶魔或是和恶魔一样的坏人?”希尔薇娅十分不理解这些人的逻辑,质问道。
“我们可不希望恶魔或是坏人再带来邪恶,我们好不容易才解除了诅咒,可不能再发生不幸的事了。”
“那你们就不怕错杀好人?方才要不是我们有所准备,估计都要被你们烧死再睡梦中了吧?”希尔薇娅继续质问道。
“这是威亚指示我们这样做的,他说没有比先发制人更好的防御方式了。”
“一个真正的珈蓝法师可不会教人们这样做,”希尔薇娅微微有些怒意,说道,“为了防止作恶,你们便要做更恶的事情,这才是真正的恶魔的逻辑。”
“你是在质疑威亚法师吗?”那些人也再次显露出敌意。
“我质疑你们所有人,”希尔薇娅完全无惧于他们,义愤填膺地说道,“尽管我们有要事在身,本想在此耽误太多时间,但是经你们这样一说,我们还非得留下来不可,我要清理门户!”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不知何时,伊凯瑞已经从横梁上下来,站在了希尔薇娅的身后,她用毫无光泽的双眼打量着众人,却好像能够看穿他们整个身躯似的。
“我必须如此,”希尔薇娅说道,“威亚是最早离开珈蓝的人,从神泪石被暗夜精灵盗走之日起,他便离开了,这很不寻常,我必须要弄清楚才行,而且我也绝不能容忍珈蓝的法师在外鼓动仇恨和杀戮,这完全违背了珈蓝的宗旨。”
伊凯瑞听希尔薇娅这么说,便由着她去了,她再次用空洞的眼神瞪了众人一眼,回到了屋子。
“精灵,你是精灵?”大家看到伊凯瑞的样子,忍不住频频后退。
“你们这是在害怕吗?”希尔薇娅问道,“这就奇怪了,你们相信一个法师的胡邹,却不相信精灵。”
“威亚法师告诉我们,叫我们一定要远离精灵,他说精灵史无前例的失败会让它们迁怒于凡人,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特殊的人。”
“我明白了,总而言之,在你们的那位救命恩人看来,这世界的好人都已经不再是好人了,唯独他一人还出淤泥而不染,对吗?”希尔薇娅不无讽刺地问道。
“我们相信他,也相信他所说的话,看在精灵的份上,你们赶紧离开吧。“
“我刚才已经说了,”希尔薇娅悠悠地说道,“我还不能走,我想要清理门户。”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并不属于同一师门,你又如何能清理门户呢?”正在这时,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个略胖的中年法师款款从人群中走出,从大家对他毕恭毕敬的姿态来看,他就是威亚法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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