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毛鱼儿也算识趣,二人交谈几句后,鲁班七号的回答变得有点心不在焉,他就意识到这么闹法不妥,赶紧闭了嘴,扭过脸去不再出声。
要说何家祠堂大,比起整座大宅子也只占去了十分之一,鲁班七号看完,就知道了它起的作用并非供奉祖先,而是镇宅。
为何要如此说呢?只因这小小建筑群落的位置处于洪宅正中心,如果在其中设置机关,必能顾及到宅子的每一个角落,并以这大套庭园,也就是金胜帮总舵为核心,向长安城的其它据点辐射。
好一个阿宝,或者说好一个躲藏在幕后的机关术设置高手,吸取了魂都会失败的教训,现在懂得利用联合手段保证消息的快速传递了!
鲁班七号很有把握,只要他和毛鱼儿贸然惊动守在何家祠堂里的看守,不出片刻,有入侵者闯入的消息就能传至金胜堂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然后大部队集结,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向这核心腹地。
难怪洪威对藏有镇帮之宝的祠堂看管如此松散,原来站在明处晃悠的那几个人只是摆摆样子,其实金胜堂全体人员都在暗中看守这地方呢!
鲁班七号的鲨嘴炮再厉害,也不敢夸海口说能对付整个金胜堂,但联通机关的阵眼深埋在地下,要想破坏得花很大功夫,可不是一晚两碗就能如愿的。如果硬闯,时间上来不及,只怕还没撂倒站在门外那几个长相凶狠,五大三粗的汉子,援军就已赶到,他和毛鱼儿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可怎么办呢?
鲁班七号用两只木手捧着脑袋冥思苦想。作为鲁班大师的传人,他天生对机关术具有敏锐的领悟力,但凡机械玩意儿,只要是给他看上两眼,他就能通晓其中道理,找出操控它的诀窍。
可要发挥这本事是需要前提的,前提便是得见到机关本身。
真正的机关装置藏在地底,目前他靠不过去,房屋排布只是个形,只能给出抽象概念,要细细分析,找到各类关节和布线,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鲁班七号半天也不吭声,又像是开始装死了。毛鱼儿在树枝中趴了一会儿,觉得闷,便啃着手指嘀咕:“真想去那口井里弄点水来喝,那该死的李厨子,总是把菜做那样咸!”
“井?!”
一听这个字,鲁班七号灵机一动,猛然就有了主意。如果就这样从树上跳下去,脚踩实地就很容易触发机关,引起看守之人的注意。但假如落脚的地方是水,水是柔软的,只要保证它不发生波动,潜进祠堂就能轻得象一粒尘土,任何人也发觉不了!
可毛鱼儿提到的水井,在哪儿呢?鲁班七号使劲瞪眼也没找到,只好求助于毛鱼儿。
见自己又成有用之人了,毛鱼儿又来了干劲,险些指着东南方向嚷出来:“在那儿!”
“嘘,你小点声!”鲁班七号给他吓一跳,连忙发出警告。
毛鱼儿也知冒失了,吓得直吐舌头,然后向鲁班七号耳语:“七哥,那口井是给浮雕着古兽的瓷坛子围起来的,打表面看只是储水的大水缸。”
“哦?用水缸掩藏水井?这倒是挺有意思!”
鲁班七号更觉得有戏。
大户人家为防家宅走水,都会在院落里设置储水的大水缸,水缸常满以备急用。
洪宅在庭院里凿井就很奇怪,当然也说明这宅院的位置风水好,地下深处蓄着水,但除去救火,阿宝一定还将那井做了别的用途,否则干嘛要遮遮掩掩,非得用水缸将其伪装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那口水缸其实是连着水井的?”保险起见,鲁班七号需要向毛鱼儿问清楚。
毛鱼儿撇了撇嘴,答道:“看守祠堂是苦差使,晚上不能睡觉,所以很多人都不乐意干。舵主便定下轮班的规矩,总舵里所有人每月差不多都至少得轮到一次。有一回轮到我师父当差,我和毛鱼儿自然得跟去伺候。”
“嗨,说井!”时间紧迫,鲁班七号不耐烦听他扯别的。
毛鱼儿忙点头道:“好好好,我说。那晚我和毛鱼儿在戏台子旁堆杂物的小房里抓了两只老鼠,想扔进水缸里害人,谁知老鼠扔下去就没影儿了,找来大棍子一搅才知道,原来水缸没底,下面是井。”
“那你们干这事,没惊动啥人吗?”
“当然有!丢老鼠下去时都没啥大动静,但搅水后事儿就闹大了,不知怎的打祠堂内外都冲出好些个人,把我们团团围起来,看那阵势毛虾儿差点吓破了胆。舵主气得差点把我两个扔进水缸淹死,还好师父说他留着我俩有用,现在杀不得,我们才算保住小命,但却在总舵里做了一个月苦力。”
“搅动缸里的水,就会触发机关!”毛鱼儿讲述的经历正是鲁班七号想要的试验,既已有人做过,他就无需再冒险亲自检查了。
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进入地下机关阵的入口,确实是那口水缸。二是水波震动能发出信号,作为警报召来守在金胜堂各处的人。
毛鱼儿话里还有一点耐人寻味:他说搅水后不仅打外面冲进来一些人,还有部分是从楼房里向外冲的。那么是否意味,明看金胜堂总舵有打手二百,其实在暗中隐藏更多?
这些人并未在地面露脸,而是长期躲在地下机关阵设置处,专等有人来搞破坏时跳出来对抗。
“洪宅深如龙潭虎穴,并且机关阵布置非常巧妙。若非有高人指引,哪怕是凭阿宝聪明也不可能想出来!再说了,以前洪尚武没给大卸八块时,魂都会里是没这些先进布置的,否则那人根本就不会死在地洞里!”
鲁班七号知道神秘力量是从魂都会的失败经验里吸取教训,加强了入侵手段。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