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光来自天降巨石,盾山奇怪地注视着它,感觉光是从石体内发出,透过浓厚的苔藓与藤蔓散向四周,但最终又聚在一起,打在了他的身上。
“莫不成白天做的那个梦,是真实的?鲁班大师真通过梦境,和我说话了?”
盾山如喝醉的酒鬼般摇摇晃晃站起来,颓废地歪着脑袋想。
如果铁皮脸上有五官,五官一定是扭曲的,丑陋的,数不清的心魔组成心魔大军控制他,醒来后,梦里的力量就减弱至消散,他再没力气下决心,也没力气兑现诺言,他的想法是管他呢,反正梦是假的,真把梦境当回事,不就是真疯了?
可当他屈服于心魔的统治,本能上又觉得心慌,仿佛是做了什么非常不道德的事,相比因看护不利而导致长城的灵魂—那块能量晶条丢失的罪过大多了。
所以潜意识里,他在不断自我折磨,不停絮语说那个梦是真的,鲁班大师对于神秘力量的解释也是真的,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负大师!
“是真是假,就等子夜来临时验证了。大师的话我可都牢牢记着呢,子时石头上将开出一扇门,那是送我去王者时代的出口。大师说了,这个时代的人类还很弱小,如果不从未来搬救兵,长城就有失守的可能。大师之言很有道理,人类才刚开始发展,进化速度相比起源地球虽然算是突飞猛进了,却仍比不过自大陆存在就已诞生的魔种。新兴社会初期,人的力量弱于低智商生物是可以理解的。”
在动听的树叶与虫鸣的合声中,盾山惊觉自己怎么又开始思考这样有意义的问题了?他死去的心好象因黑夜里的光明产生暖意,从而肩头又有了重量。然而过去坚强的钢躯已蜕变成生锈的铁皮,远看他就只是一堆会缓慢行走的废铁,真可能经过了时光的历练后,还有重新焕发光芒的一天?
这样想着,愁着,不知不觉就子时将近了。
盾山越来越坐不住,以往有气无力,如垂死者般消沉的意志被好奇取代,他仍然虚弱,却总想动一动,于是离开那棵树,走到发出暗光的巨石边,又开始刮掉青苔。
青苔刮了又长,盾山不停重复相同的动作,一点儿也不觉得疲惫。他将这枯燥无聊的试探当作是对上天的嘲笑,相信就这样一直刮到天亮,也不会有什么通往未来的出口出现。
可是没坚持多久,盾山就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吸力。
那股力不似从石头里传来,倒像是石面。他是钢铁打造的机甲人,面对的如果是块磁石,就一定能感受到那种力,可和石头打了这么长时间交道,不管从哪一面看,它都不是磁石呀?再说如果世间真有这样大一块磁石,这四周的景象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只怕会变得十分荒凉,并且能吸引人类前来围观吧?
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块石头真凭空生出了磁力,开始时磁力不强,当他觉得似有只无形的手把自己往石面上拉时,赶紧向后退了几步。
等站定了,感到力量弱了,他松了口气,可没过多久,磁力竟又加强了,变得与贴近巨石时一样强。他急忙继续后退,然而站定后无需多久,磁力又会加强……
就这样,盾山与巨石较力,你吸我退的闹了十几个来回,盾山再看自己的位置,离开巨石已有百丈之远,磁力仍然不疾不徐地追踪着他,力量始终不变,象是有人故意躲在背后操控。
“你这怪物,想干什么?”
盾山生气了,不再理会梦境,而是指着石块开骂。他认为巨石是在把他往外推,阻止他靠过去刮苔藓。这种想法一生,他就真和块石头较上了劲,又打算使出地劫震了,要给那可恨的,自以为是的巨石一点颜色看看。
然而,可怕的情况出现了……
“喂,你给我停下!无耻之徒,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
磁力猝不及防地增强,盾山没来得及继续退,竟给劲风拉了过去,接连前进了好几步。若不是他急忙拉开马步稳住,难保就撞上石面了。
巨石到底想怎样?是要显威风吗?那他盾山可不答应!于是他亮出左盾,将力气全集中在左臂,狠狠向地上砸去……
“咦,地劫震呢?我怎么就只铲开了一片泥土?”
盾山震惊了,回想早上使地劫震时还能撼动巨石,尽管没损伤它分毫,也还能彰显天地化盾的威力,这次再使绝招,力气怎么就荡然无存了?他仿佛变成了个只会耍脾气闹别扭的小姑娘……
“不会的,我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我怎么就没死?这种痛苦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盾山难受极了,无法接受他已丧失武力的事实。百年前他如果是以如此可卑的状态对战烛九阴,那妖物压根就无需神秘力量搭救,而能轻松用天女散花散弹或巨刺杀死他……
“我一定要打败这块石头,否则就算我真按照梦境指示找到了荒林出口,去了另外一个时空,又如何拿出力量抗敌?一无所长的机甲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只能给人视为废铁,何况我的背上还背着补丁,一看就不是完整的战士,我又该怎么去闯荡?去承担保卫王者大陆的责任?”
正想到这儿,午夜子时就到了,盾山检验梦境真假与否的设想也能实现了……
“好刺眼,快挪开!”
轰隆隆~
轰隆隆~
子时刚到,巨石就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它竟发出轰隆巨响,并如从天上引下了雷电般从正中给劈裂,整齐地分成了两半。
虽然石裂两半,却没倒下,而是底端相连形成一个“v”型,并从斜斜的切面爆发刺目炫光。
盾山说不清那光的颜色,只瞧了一眼,眼前就金光乱串,遮盖所有物体,刺激得他似乎是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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