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严达仍旧坚持态度,执意不肯说。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严达,与他父亲严颜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坦白说,刘辩真心不喜欢这种愚忠的人。
如果不是因为严颜,刘辩会当场将他击杀,看他还嘴硬?
就在这时,一众早已翻身下马的骑兵,已然来到三丈之外,纷纷屈膝叩首,连连山呼饶命之言。
这时,刘辩对典韦使了个眼色,典韦瞬间会意。
旋即,典韦走向一众骑兵,朗身道“不想死,问你们就老实回答什么,听到了吗?”
“听到了!”
“知道,能快说!!”
一众骑兵点头如捣蒜,无不配合典韦的问话。
“可知,是谁派你们来的?”典韦问。
“不能说!否则老子杀了……呃啊!”严达话音未落,反而遭到身边军卒的一记重击。
“他自身都难保,你们还听他的?”典韦反问。
“不听不听!”
“我们不听!!”
“将军我知道,是……”
“是张……”
“张松!”
“是张松啊将军!!”
顷刻间,众人七嘴八舌起来。
“张松?刘焉的谋士!”刘辩嘴上喃喃。
同一秒,得知答案的典韦,下意识的看向刘辩,却并未言语。
转念间,典韦再度转头看向一众骑兵,“你们说谎!张松如何能做的了刘焉的主?”
“回将军……”
“张松是谋士!”
“是刘焉最信得过的谋士!”
“庞义战败,刘焉人事不省……”
“张松为了拖住洛阳王,已命杨怀、高沛……”
“率军五千,阻击锦帆贼!!”
一众骑兵,仍旧七嘴八舌。
不消片刻,典韦终究明白怎么回事,并且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旋即,典韦折身返回,将实情据实相告。
半柱香后。
“本王只记得赵韪、庞义,却是忽略了这个张松!”刘辩嘴上喃喃。
“大王,正是那张松率领杨怀、高沛镇压旧主贾龙,请大王为做出!!”王显说完,一连三叩首。
刘辩已在典韦的汇报中得知,战狂与禁卫,已经成功阻止成功,救下锦帆贼甘宁,估计这会儿已经抵达蜀郡郡治的城外。
战狂的实力,虽然不容小觑,但毕竟对方有五千人之多,何况甘宁的人经历一番血战,想来已然无力再战。
“王显听令!”刘辩道。
“王显在。”
“本王命你即刻赶赴城南,协助南来的锦帆贼甘宁破敌,可能做到?”
“小的能做到!”王显斩钉截铁地说。
“好,即刻启程。”
“诺。”王显应声而起,随即翻身上马,径直朝着城南奔去。
与此同时,刘辩自怀中取出一枚骨哨,并吹响。
顷刻间,一道尖锐的厉啸之音,划破夜幕即将降临的傍晚天空。
典韦与马云禄皆清楚,那是大王与阴九幽的联系方式。
“大王,这些人怎么办?”典韦问。
“收押,全当做给张松的见面礼。”刘辩说完,趁着天色渐渐转回,直奔城关。
顷刻间,马云禄紧随其后,典韦则命陷阵营军卒控制一众骑兵,赶着他们直奔城关而去。
……
夜幕降临。
城内,州牧府。
“报!!!”
伴着一般汇报之音,斥候疾步来到正房门口。
此时,张松等极为儒衫文士,正静静的守在门口,刘焉昏迷大半天,至今没有醒来。
几在同时,张松等人齐齐扭头看向门外。
“禀先生,严达背俘,全军覆没。”斥候直言道。
“什么,全军覆没?”
“刘辩将严达等人,如何处置?”
“回先生,刘辩押着严达等人,正朝着城关而来,很快就要入城。”斥候道。
“先生,严达那厮虽性情刚直,却保不齐出卖了你啊!”
“是啊先生,倘若刘辩小儿知道实情,那我等岂不是……”
“慌什么?大不了一死,大丈夫何惧之有!?”
“说的对!大不了鱼死网破!!”
顷刻间,一众儒衫文士齐齐附和。
然,张松却并未言语,而是将目光转向房内,静静的躺在榻上,至今未醒的刘焉身上。
“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啊!”张松心说。
殊不知,此时的张松不仅意识到主公刘焉做事过于暴露,就连他这次命令严达去阻截,更是错上加错。
且不说,严达即使没有道出真-相,难道刘辩就不知道了?
归根结底,还是刘焉和他张松,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才会酿下如今这副局面。
“成王败寇,自古有之,罢了。”张松嘴上喃喃,继而转身走出房屋,朝着府门走去。
“先生这是作甚?”
“先生……他张松这是何意?”
“难道,他造成的烂摊子,丢给我们不管了?”
顷刻间,一众儒衫文士相互看了看,完全不知张松的行为为何意。
……
一刻钟后。
吱嘎嘎……
伴着一道沉闷刺耳的声音,早已关上的城门,再度被打开。
旋即,刘辩一行,透过由城内洒出来的光亮,清楚的看见关内的地上,正跪着一个人。
刘辩等人不解,下意识的策马入城。
很快,刘辩一行相继入城,在火把的光亮下,只见对方是一位身穿儒衫,留有三寸青须的青年文士。
“何人挡路,还不速速退去!冲撞了大王,你担待的起吗?”典韦怒道。
“在下是州牧大人的谋士,张松,叩见大王!”张松话音落下,向骑在马上的刘辩,一连三叩首。
“宗正的谋士,张松?呃……本王不认识。”刘辩说完,夹紧马腹,继续向前。
马云禄、典韦则看了一眼张松,紧随大王身后,直奔驿所。
陷阵营军卒,将一众骑兵押入城内之后,唯独押着严达,紧随大王直奔驿所。
这时,张松高声道“大王,都是罪人张松,怂恿我家主公,这一切的一切,皆与我家主公无关,请大王明鉴!!”
张松话音落下,取出藏在衣袖下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划向自己的脖子。
不及眨眼间,一股鲜红的血线喷溅而出,致使附近的骑兵们大为震惊,却不敢上前制止。
旋即,选择自刎来保护主公的张松,目光中闪烁着坚毅目光,侧身倒在了地上。
不多时,鲜血溢了满地,张松的身子一动不动。
“愚忠!”刘辩并未停止催马,反而摇了摇头。
……
不消半盏茶。
张松自刎的消息,传入州牧府。
数位等候消息的儒衫文士,听到消息无不震惊。
即使他们明白张松的做法,是为了保全主公刘焉,可越是这样,刘辩能相信吗?
很快,众人经过一番商业,不仅得不到结论,反而更加感到惶恐和不安。
毕竟,都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杨怀、高沛杀了锦帆贼,夺回那些禁物,似乎仍旧于事无补。
“诸位,难道我等真的要坐以待毙吗?”一位儒衫文士问道。
显然,刘焉昏迷不醒,张松又在这个时候自杀,等待他们的只有律法的裁决!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连夜逃出城去!至少,能够活命。”另一个文士道。
然,文士话音落下,其他人纷纷点头。
旋即,众人对此一拍即合,看也不看昏迷中的刘焉,直接离开州牧府。
只是,众人前脚刚走,刘焉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噗……”顷刻间,刘焉口吐鲜血,鲜血浸染衣襟。
此时,房内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他刘焉独自躺在榻上。
刘焉面对如今的局面和遭遇,不由得缓慢的闭上了双眼,他万万没有想到,人未走,茶倒是先凉了。
显然,随着数位文士离去,原本守在门外的侍女、卫士,皆吓的逃命去了,哪里还会顾得上他?
就在这时,一道渐晰见明的脚步声,传入刘焉的耳中。
“是谁?”刘焉发出沙哑的声音。
“……”来人并未言语,可那脚步声,反而在刘焉耳中变得更加清晰。
“为何不出声?你是谁?你要做……”刘焉对此,心底急切之余,艰难的扭头看去。
只是,不等刘焉把话说完,那人不仅已经来到近前,还拿起一方手帕,为他拭去脸上、衣服上的血迹。
“是你!?”顷刻间,刘焉看清对方的容貌,瞳孔不由得微张,满脸惊骇。
很快,随着对方擦完血渍,刘焉悬着的一颗心并未放下,反而变得更加紧张与忐忑,“你都知道了?”
“……”对方并未言语,反而放下那一方手帕,转身望向月光倾撒入房内的地面。
“你想怎样?”刘焉强行撑着身子,试图缓缓起身,可不知怎么,身子好像不听使唤一般,下-身全无知觉。
这一刻,刘焉对此感到无比无比的慌乱,渐渐的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是的,此时刘焉半身不遂。
并没有人害他,而是他自己无法面对现实,心神遭遇严重打击。
“快点,快点!”
就在这时,一道催促的话音传入房中。
刘焉闻声而回过神,且,定睛望去。
只见房前突然多了数位衣着甲胄之人,另有数位衣着便装的人,正被甲胄之人推搡着,使其跪在了地上。
跪在地上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除去一位留有青须的中年人,其余人全部抱成团,胆颤心惊的看向一众甲胄军卒手中,闪动着明晃晃的兵器。
不消三息,一众甲胄军卒齐齐挥刀——
咔嚓!
咔嚓!!
咔嚓!!!
军卒们一连挥下数十刀,除去那中年文士,其他人皆尸首分离,鲜血淌满地。
此刻,那中年文士看着死不瞑目的父母、妻儿,双手不自觉的紧攥成拳,身子颤抖如筛糠。
“刘焉!
刘焉!!
刘焉!!!”
文士伴着三声呼喊,猛然起身冲向一位军卒。
不及眨眼间,军卒挥刀砍下。
咔嚓!!!
刹那间,在火把光亮的映照下,只见一股血线抛向半空,很快便化作一蓬血雾,消散的空气中。
旋即,数位神色冷漠的军卒,将十余具尸体相继拖了下去,唯独留下一片浓重的血腥味。
“你究竟想怎样?”刘焉神色淡然,却紧-咬牙根,道不尽的隐忍与愤怒。
“……”背对着的了,仍旧不言语,只是静静的站着。
盏茶后。
“究竟想怎样?”
刘焉面对对方的态度,已然气的面色铁青,双手一再握成拳头。
“……”背对着的人,依旧没有言语。
相反,就在这时,院外再度传来数道催促声,使得刘焉下意识的扭头看下去。
“都是我的错,与我的家人无关,你们将他们放了!将他们放了!!!”身体被绳索捆绑的男人,连连-发出呐喊声。
其余人并未被捆绑,只是相互抱成团,无比恐惧的缓慢前行。
很快,十余人在军卒的驱赶下,来到遍地血迹,几欲令人作呕的地方。
“我说了,都是我一个人的错,错不该追随刘焉,这些与我的家人无关,你们放了他们!!”中年男人再度发出呼喊。
“跪下!”
“跪下!!”
在军卒们的催促下,十余位家人纷纷下跪。
“如果不出城,你们是可以活命的。
只可惜,你们意识到犯下的错误,却没有及时改正,反而选择一错再错。
试问,苍天岂能饶你?”一位军卒说着,已然拔-出挎在腰间的战刀。
“我、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大王!求大王开恩,求大王开恩啊!!!”中年男人呼喊着,连忙屈膝跪地,向生硬的青石板地面磕头,一下一下又一下,声音很响。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杀!!”军卒话音落下,其余同伴瞬间挥刀。
咔嚓!
咔嚓!!
咔嚓!!!
不及眨眼间,十余人相继人头落地,血溅数尺高空,随之化作蓬蓬血雾,消散于空气中。
中年男人听见数道咔嚓声,促使身子不由得一僵,这个人愣住了。
“你们、你们……”中年男人缓缓抬头,望向神色冷淡的军卒。
“是刘焉,是刘焉!这一切都是刘焉,是他,是他!”
“助纣为虐,该杀!
抛弃旧主,独自逃命,该杀!!
面临生死,却将所有过错推给旧主,更加该杀!!!”
军卒话音落下,猛然挥刀,砍下中年男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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