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啥不考试?啊?你说!今天不给我说清楚,老子就打断你的狗腿!”章勇男失望之极,忍不住咆哮起来。
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底的秘密,章嘉泽感觉内心一下轻松了许多。
章嘉泽的嘴唇紧闭着,无论老爹怎样努力,都无法撬开。
章勇男就搞不懂了,这小子成绩平日里不是好好的么,咋就忽然不考试了呢?他到底怎么了?
越想越生气的他抽过一根黄荆棍,朝章嘉泽的大腿给劈了下来。
听见声音的黄秋容赶紧从里屋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看眼前这阵势,知道这个老头儿是真正发怒了,一把夺过黄荆棍,说:
“死老头子!你这是发什么疯了?”
“畜生!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你给我滚!”章勇男已经失去了理智,就像被人凭空夺去了他的希望一样,他开始绝望了。
章勇男扔下锄头,气冲冲地走了。
直到天黑的时候才摸进屋来。
章勇男轻手轻脚地走进屋里,靠着墙根的一条矮板凳上坐下,默默地摸出烟叶袋,点燃一锅烟叶,吧嗒吧嗒地吸起来,眉头紧锁,一语不发。
“这都是命啊!”
黄秋容走过来,叹了口气:
“咋了?你到学校去了?娃到底是咋回事?”
“是啊!我赵到他们班主任,班主任说这娃儿生病了……没有资格考试……可惜了……”
黄秋容吓了一大跳,焦急地问章嘉泽:
“娃,咋了?你得的啥病?”在她看来,不能参加考试的病一定是大病了。
“没事……已经好了……”章嘉泽说。
黄秋容在追问了详细的病情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
那段日子对于章嘉泽来说真是太灰暗了。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才是尽头。有时候故意泄愤似的把自己弄得很累很累,他只恨自己不争气,恨那可恶的病,高考临阵脱逃。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骨头像要散架似的酸痛。当他无法通过体力劳动来惩罚自己来求得内心的片刻安宁时,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打开他的柳条箱,一遍又一遍地抚摸那一排排整整齐齐的课本和课堂笔记,泪水便在无声的夜里滂沱成雨。
就在他人生的最低谷的一天,一抹亮色出现在他的天空。
一天上午,当时他正在院子里整理箱子里一排一排的书籍,他想把它们搬到太阳底下透透气。都快一年没摸过了,它们一定闷得慌。上面浮上了一层厚厚的灰,章嘉泽撅着屁股在阳光下使劲地鼓着腮帮吹去上面的灰尘。那些沸沸扬扬的灰尘蒙住了他的眼睛,当他看清一个人站在身后明晃晃地遮挡住了阳光的时候,他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人足有一分钟那么长,然后才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从喉咙里咕隆了一声:
“星……灿!”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