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半天,司马季已经对这份奏疏做出了总结,那就是强词夺理。河间王虽然列举了齐王的诸多罪行,但是只能说明齐王跋扈专横,还说不上要篡位谋反。
八王之乱终于还是到了连起兵理由都不用找的阶段,司马季慢慢的站起来,瞄了罗永一眼吩咐道,“传令所有士卒归营,密切记住冀州和并州的动静。听说并州刺史王浚和刘渊见面了,如若河间王举兵南下,王浚可能会来攻。”
会不会司马飆南下王浚东进同步进行,这就要看司马飆是不是真的自视甚高了,以司马季的观察,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对冀州方向的准备,还是要靠水师,军粮起运离不开水师的协助。”司马季一转眼又对颜严吩咐道,“一旦开战,水陆并进直取邺城,给这位叔王一个惊喜。”
水师这种东西太有用了,只不过在中国这种大陆国家一直都处于附属地位,一般都不会有人太过于重视,所以一直以来都不算强势。
司马季可太知道水师用好了能让敌人多恶心,清朝就被大英帝国的海军恶心够呛。鸦片战争时期清军是本土作战,按理来说就算是军备落后,可自古以来中国就不缺人,应该集结大军玩数量优势,可实际上清军没有数量优势。
理论上清朝二十万八旗、六十万绿营,坐拥八十万大军,可这些大军分布在一千三百万平方公里的领土上,还出现过调集的藏军走到江南,战争已经结束了的事情。
几乎每一次具体的战役,当地守军的人数还没有进攻的英军人数多,一般的城市守军只有千把人,英军打完等到清军来援,再次上船进攻下一个城市,然后再把下一座城市的守军收拾掉,这种海盗式打法,把清军弄的干瞪眼,第一次鸦片战争结束了,一帮大臣还不服气,痛骂英国人无耻。
实际上这并不是清朝自己的问题,明朝的倭寇也是这种骚扰战法,上岸找兵力薄弱的城池进攻,明朝大军来救,倭寇上船消失的无影无踪,再找下一个。
运河虽然不是大海,但是船运能够有利于集中兵力,这一点上是一样的。邺城本身也是运河枢纽,司马季发展了多年的海运,水师上占据绝对优势,换句话说在水上他可以打司马飆,司马飆不能打他,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既然到了撕破脸的时候,司马季也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但表明立场也要小心谨慎,指出齐王虽然有专权嫌疑,但河间王奏疏当中所说的造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完全不值一驳,相反河间王野心勃勃,在没有天子首肯之下就要举兵,等同于造反,这就是至天子的安危于不顾。
司马季的奏疏当中明确了司马冏的专权行为,也表示了如果不满的话,可以以宗室的名义令司马冏回到封国,不继续留在洛阳辅政,甚至可以保证齐王的安全用来交换。但绝对不能用这种捕风捉影的理由举兵。
这份奏疏当中并没有为司马冏辩护,而是指出司马飆用这种理由举兵站不住脚。一旦地方军镇没有理由的夺权,天下就会大乱。
“要说明军镇藩王不能没有理由就对中枢动兵。”司马季写完之后让杜锡润色一下吩咐道,“河间王此举会开一个危险的先例,诸王手中都有军镇,都和他一样就会混战,我大晋朝廷的威严何在?”
“燕王说的是,不过是不是为齐王说两句话?”杜锡拿着奏疏的草稿建议道,杜锡认为现在齐王辅政,势力强过河间王一截,示好并不无可。
“不行,本王是站在天子一边说话,不代表齐王就没有专权,而且你也见到司马飆的奏疏了,他把司马颖和司马乿都在奏疏当中写明,完全就是在借刀杀人,局势不明不能轻易表态,本王只是对司马飆一个人发难。”司马季断然摇头道,他绝对不能这么做,不然就可能会同时和三个藩王对立。
最主要是司马季对司马冏实在是没信心,历史上政变如此之多,但司马冏的失败绝对算是一个经典案例,就没有占据这么大优势还能被反杀的。
以各次政变的实力对比来说,司马乿面对的司马冏在实力上,可比李世民面对的太子还要强大的太多,在司马乿面前,玄武门事变都可以说是难度很低的政变。
这样司马冏都能被反杀,可见这位齐王肯定不属于有军事才能的藩王。要么就是司马乿的军事才能太强,太得人心,总之司马季不敢对司马冏抱有太大的信心。
随着司马飆的传檄到达幽州,司马季在逐字逐句的对比之后,很快就写完了针对这份传檄漏洞的奏疏,里面还写明了河间王传檄当中,有故意离间齐王和长沙王的嫌疑,有借刀杀人之嫌。
司马季的奏疏并不是让司马冏和司马乿看的,因为司马飆的奏疏已经传遍天下,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司马冏得知了,他现在写奏疏已经来不及了。司马冏和司马乿当中,只有活下来的那个人才能看到这份奏疏。
司马季就是要活着的人明白司马飆是在挑拨离间,好在开战的时候不要出来站立场。因为司马飆的奏疏,司马季也在加紧准备,命令幽州大军集结准备作战,传令靠近并州和冀州的城池小心敌军来犯。
司马飆的密使早在传檄天下之前就已经出发赶往关中,劝说司马颖和司马飆站在一起,同时也带来了司马飆的条件,这个条件一般人拒绝不了。天子已经没有子嗣,那么弟弟就是最接近血缘关系的人,司马飆带来的条件,就是拥戴司马颖做皇太弟。
“齐王恩将仇报,本王这次要和他算算账。”司马颖不能拒绝这个皇太弟的诱惑,决定和司马飆站在一起,共同对司马冏发难。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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