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雪白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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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会,最终金色光柱和位于它中间的血线渐渐暗淡,直至消失时,朱祖庙终于恢复正常,祭桌上的酒杯里血液依旧,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傍晚时分,古丽娜与其他人一样,从朱祖庙里收回自家的祭品,然后煮了一桌丰盛的晚餐。



    这是小朱永吃得最丰盛的一顿,也是他最开心的一夜,因为古丽娜跟他说了很多有趣的事。



    夜已深,小朱永在他母亲陪伴下进入梦乡。如过去这十天一样,古丽娜还是没有睡意。



    今夜她没有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发呆,而是躲在自己的屋里。



    这间小屋不大,且比较简陋,只有一张有些年头的小方桌,桌面被磨得滑亮,一张椅脚腐烂得只剩一半的小椅子,坑坑洼洼的土墙上挂着一张陈旧的破布,一张做工粗糙的木床靠在破布边。除此之外,木床边就只有一个几乎掉光漆的木柜。



    屋里的小方桌上点着一支红色的蜡烛,烛身挂着几束蜡条,这是从朱祖庙里拿回来的烧剩下的蜡烛。可能烧得太快,融化的蜡成了蜡液而溢出流在蜡身上,凝固后就成了一条条蜡条。



    偏黄的烛光在透过窗户缝隙吹进来的夜风下轻轻摇曳,古丽娜的目光在微弱灯光下慢慢在屋里每个角落扫过,仿佛在这破旧的土屋里有令她难忘的往事。



    她的视线最终落在那个几乎掉完漆的木柜上,从仅剩的零星几个红点可以看出这个木柜当初是涂了红色漆。



    古丽娜走到木柜前,伸手打开柜门,里面有里外两排挂衣架,外面的衣架上没有什么衣物,只有几件零零散散地挂在那里。她拨开这些零散的衣物,露出里面的挂衣架,那里挂着一件红色而华丽的衣服。



    这件红衣华丽陈新,与其他衣物形成鲜明对比,仿佛就是刚购置的新衣。上面还有些许珠石点缀,哪怕在昏暗的烛光下也能闪闪发光。



    古丽娜取出这件红衣,来到小方桌前坐下,双手捧着鲜艳的红衣怔怔出神,如回忆起美好的过去,她那艳美的脸上荡出幸福地微笑。



    时间虽已过去十一年,但古丽娜依然记得那日大婚的日子。那天她就是穿着这件红衣与朱希拜堂成亲,那时只有朱家村人祝福他们,没有他们各自的家人,但他们却感到很幸福。



    恍如昨日,往事历历在目,古丽娜忽然长叹一声,也就在那夜的第二天,朱希在理智丧失前自杀了。



    往事已如烟,古丽娜不再伤感过去,她站起身,脱掉外套穿上红衣,然后从床头拿起一面铜镜仔细照了照,满意地点点头。



    然后她从柜子底下取出已准备好的白绫,挂在屋梁上,随后她站上椅子,将洁白的脖子套在上面,双脚一扫,椅子落地,整个人就挂在屋梁上。



    小朱永就睡在隔壁屋,似是被隔壁屋椅子倒地声音惊醒,他睁开眼环视一圈,发现门缝处还有微弱的光透进来。



    小朱永疑惑地爬起来,他想看看娘为何这么晚还不去睡,于是他来到古丽娜的屋子门口,伸手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入眼一看到里面的情景,小朱永呆了呆随即惊呼一声,扑了上去,将古丽娜从白绫上放下来,他拼命呼唤,拼命拍打她的脸,可古丽娜早已断了气,毫无所觉。



    小朱永不知所措,最终只能抱着古丽娜的头痛哭。



    此时,在包括清醒的小朱永在内的朱家村人都无法所觉的黑暗中,飞出一只乌鸦。这只乌鸦一身黑漆漆,如与黑暗融为一体,极难令人分辨出。它最大的特点就是没有头,可没有头,它依然会飞,而且速度很快,转眼就已飞到朱永家的屋檐上。



    它一出现,位于村头的朱祖庙忽然绽放金光,同时有一道强大的意识音传了过来:“何方妖孽,居然敢闯入这里!”



    无头乌鸦似有所惧,又无所惧,它站在屋檐上,只剩短短的脖子转向朱祖庙所在方向,也发出意识音:“并无恶意,放心!”



    朱祖庙的金光瞬间消失,无头乌鸦轻轻动了动羽毛,顿时有一部分气息流入亮着的屋里,同时另一部分气息将朱永家笼罩,与外界隔绝。



    正抱着古丽娜痛哭的小朱永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意识不知为何会无故缺失,当他再次清醒时,却忽然发现自己不在屋里,仿佛在另外一个世界。



    他想呼喊娘在哪,可终究没有呼喊出来,他知道这不是自己家。他以为这是梦境,可掐了掐脸颊,会痛,确信不是梦,可这不是梦那在哪。小朱永感到非常的匪夷所思,却不如何惊慌,很快静下心开始打量这个诡异的情景。



    这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万里冰封,无边无际,望不到尽头,到处都是冰封的雪白迹象,一眼望去,如一张巨大的白布,蔓延至天边,触不到尽头。



    天空湛蓝如画,明媚的阳光洒落,让这片冰封之地更加清亮如画。



    一蓝一白,组成天地间最美的景色。



    冰封之地中,有一处地方比较显眼,那是一座雪白的八角亭楼,此楼不高,完全由冰雪所盖,丽而不华,高雅不俗,宛如非世间之物,似某位仙女的乘凉亭,出尘而不染人间烟火。



    亭里,放着一樽冰棺,晶透莹白,没有棺盖。



    小朱永看不到冰棺里是什么,于是把目光投向四周。



    四周白芒一片,都是冰雪天地,无边无际,无尽遥远处,蓝天与白地似乎紧密连接,远远望去,天地间就好像是一蓝一白的帆布平铺形成,美丽如画。



    小朱永无意欣赏天地间极致的美,从远方收回目光,回到近处,细细观赏头顶的八角亭楼。



    很快,小朱永就发现了一个异常的现象,天空烈日普照,可八角亭楼如故,并无融化的迹象。



    他又观察四周雪地,也都没有融化的趋势,他以为烈日不够强烈,可当他站在烈日下,全身顿时暖和起来,他又用手亲触雪地···一阵刺骨的冰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烈日如火,雪地刺骨阴寒,为何冰雪不会融化?难道此冰极度阴寒,连烈日都奈何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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