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贴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道:“都说这几年宋军变化不小,却不想竟然如此能战吗?以步制骑,还能够稳占上风,这仗还怎么打?”
耶律良道:“大王,此战看不妙。还是快快设军,我们再想办法。”
耶律贴不看看四周,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到了最后,却没有一个办法能够破解僵局。只能叹了口气道:“全军回撤,且到城里去,再想办法!”
随着契丹撤军的鸣金声,已经损失了近半兵员的契丹骑兵全力回撤,飞快地跑回本方阵里。宋军不依不饶,坚定地逼了上来。耶律贴不没有办法,只能命全军回城。
看着缓缓关起的曲阳城门,祝贵对刘兼济道:“太尉,看来两军列阵,契丹人不是我们对手!”
刘兼济点了点头,一时没有说话。刘兼济从军校学完出来,只进行过演练,这是第一次正面战场对敌。战场上会是什么情况,听其他将领讲过,自己也想过,但却没想到是这样。从今日来看,双方战场上正面对敌的时候,契丹军队被宋军死死压制住。宋军不只是占据优势,甚至看起来,双方就不一个层次上的军队。刘兼济相信,这样列阵而战,自己三万兵马,面对十万契丹大军也不会处于下风。
这个印象,对刘兼济的震撼非常大。他领兵守定州,可不是面对这种形势的。从根本上讲,宋朝的布置,是基于整训后的禁军,战力与契丹大致相当,甚至稍弱的。如果这样战力相差巨大,宋朝何至于在边境布置二十五万重兵。
长出了一口气,刘兼济道:“命令全军,屯于曲阳城下!从明日起,火炮攻城!”
祝贵高声唱诺,指挥全军向前逼去。已经占据上风,战线布置完毕,宋军没有必要再在离曲阳五里外扎营。契丹不敢出城来战,那就全军副上前去。一座小小曲阳城,在大量火炮面前,怎么可能守得住?
回了城,闭了城门,耶律贴不对刚才的战事还是迷惑不解。宋军的战斗力他不会低估,实际上以前契丹与宋朝交战的时候,宋军一旦列阵,契丹大多数时候都逼而不战。但两军对垒,还是各有来回,宋军只是稍占优而已。今天这样,自己两千骑兵,死了数百人,几乎没有对宋军造成危害,就大大出乎意料了。
到官厅坐好,耶律贴不不说话,在那里左思右想。宋军换装枪炮后,契丹人也曾经交战过,特别是去年在马邑,双方战力相差并不大。只是那个时候是契丹人在攻,宋军只是守,多用火炮。
通过马邑一战,契丹人对宋军的印象,就是火炮特别厉害。只要能扼制住宋军的火炮,能够大范围机动的契丹骑兵还是占据上风。也正是基于这个印象,战事最开始,是耶律贴不带三万骑兵奇袭定州,要难宋军造成混乱。现在被宋军堵在曲阳,耶律贴不突然发现,事情好似不是那个样子。
耶律良进来,向耶律贴不拱手行礼。
耶律贴不沉声道:“今日之战,你如何看?”
耶律良思忖一下,道:“依下官看来,两军对阵,只怕无法对付宋军。我军长处,还是依靠骑兵四处纵横。若只是据城而守,宋军有炮,只怕是守不住。”
耶律贴不道:“现在最难的事情,是看来战阵无法战胜宋军。战阵不利,骑兵四处纵横,就只是劫掠百姓吗?那样早晚被宋军堵住,只是骚扰而已!”
耶律良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今天虽然只是小战一场,形势却看得明白,契丹确实不是对手。而且看宋军的样子,甚为收敛,并没有大举进攻。
沉思一会,耶律贴不道:“曲阳城不能一直待下去。这里的储粮,坚持不了多少日子,更不要说宋军已经兵临城下。必须要想办法,打到宋军没有防备的地方去!”
耶律良道:“可宋军来了五日,周边的道路,都已经被封住了。今年天暖,向南渡不了泒水,就只能被宋军堵在这里。若是向北,还有唐河,一样过不去。若是河流不结冰,曲阳已是死地。”
耶律贴不看了耶律良一眼,面沉似水。先前打的主意,是把刘兼济的主力吸引到曲阳来,集中全力歼灭于此地。而后大军东进,直逼已经空虚的定州。现在却成了刘兼济兵临城下,要把自己全军歼灭在这里。而且四面道路不通,想跑都不知道跑哪里。
如果此战刘兼济胜了,就说明宋朝用五万人守一州,是足够安全的。契丹怎么辗转腾挪,都无法突破宋军边境防线。到了那个时候,形势就恶劣了。
耶律贴不揉着额头,苦苦思索,想着破局的办法。
灵兵城下,贾逵指挥着布置火炮。北方呼啸,城下的宋军却干得热火朝天。城头上面,契丹兵看着城下的宋军,一脸无奈。自宋军进入了谷地,契丹拦击了两次,都被打得大败亏输。宋军到了城下布置阵的时候,城内契丹人还出城攻了一次,几乎会军覆没。
灵丘地处大山之中,这里被宋军围了,契丹连救援的兵力都没有。打,打不过,守,守不住,灵丘的契丹守军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布置好的炮兵,郝质道:“太尉,灵丘城不大,而且看样子,契丹人数十年没有整修过。等到布置好炮兵,估计只要几炮就能轰塌。那个时候,这城可一举而下。”
贾逵点了点头:“我们前边行路辛苦,现在看来,交战并不太难。契丹人过于大意,对于灵丘道没有加强防守。攻破了灵丘,去飞狐还是一路山路,着实不易。”
郝质叹了口气:“现在看来,我们这一路最难的,就是走路了。山路崎岖蜿蜒,只能肩背马驮。过了灵丘,离着后方的距离更远,那时更不容易。”
贾逵点了点头:“大山这中,不适宜于布置重兵。哪怕就是从代州运输,距离也过远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克服一切困难,尽快攻下飞狐。那里有路去易州,只要出了山,一切就容易。河北路有铁路到达,那里物资不缺,多少大军都能支持得了。”
郝质道:“占了飞狐,就可以威胁易州,侧击契丹后背。太尉,那时可就不同,只怕契丹人不会如此大意了。枢府公文,说契丹大军可能集中于易州,岂会有这破绽?”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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