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爹娘不是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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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平发现葛长山跟在后面,脚下加快几分,想将他甩掉。



    但是葛长山脚程很快,任由自己怎么发力,他都能一直吊在后面,而且面上还笑吟吟的,非常气定神闲,见自己看向他还眨眨眼睛,“小伙子你是走不掉的。”



    安平不信,扛这大虎飞奔,身旁的树木不住的后退。



    葛长山紧跟在身后,他不同于安平的飞奔,脚下一步步的迈出,一点也不急促,在坑洼不平的丛林中,好似闲庭漫步。



    不管安平跑的在这么快,他依旧能不紧不慢的跟着。



    跟着一起上山的不止葛长山一人,吴大明他们也都来了。



    这可把吴海同葛美玲几个少年累死了,几人手脚并用都跟不上安平,尤其是吴海,一身肥肉好多油,气喘吁吁。



    抬头见安平上山都不带喘气的,嘀咕道:‘这小子是怪胎吗?’我可比不了,一屁股坐了地上,大叫:“爹,你们走吧,到了那哥们家,记得给我倒杯水来啊,我累死了,我要在这里休息会儿。”



    吴大明眼睛翻了起来,看安平,在看自己家的孩子,都是一样的小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呢,咬牙低骂道:“你就坐着吧,深山老林里面老虎狮子多的很...”



    “啊...”



    吴海眼睛瞪圆,看着安平背上老虎的狰狞花纹。



    那大虫,吃人的啊。



    骨碌一下爬起来,大叫:“等我,爹....等等我...,”手脚并用,爬的飞快,俩只眼睛不时的看向左右密林,害怕会窜出什么吃人的怪物。



    葛美玲早就走不动了,全凭母亲徐燕带着上山,心中埋怨父亲,爹啊,没事跑山里来干嘛呀,跑山里来就算了,非得跟着破小孩较劲,跟小孩较劲也就算了,非得拉上我们。



    但葛美玲害怕老虎豹子,不敢撒娇停下。



    幽怨的看了眼最前面的安平,野小子太粗鲁了,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照顾女孩子。



    安平数次发力不能将葛长山甩掉,渐渐死心,这汉子看起来瘦弱,但实则本事不俗,想将他撇开是不可能的。



    安平放慢了脚步,没什么心机,向家中走去。



    昨天答应爹要给他熬虎骨汤,他看见这么大一条老虎一定会很开心,一定会夸奖我一番,后面这些家伙看着不像坏人,娘说了,上门的都是朋友,也分他们一碗吧。



    安平一路上哼着小调,中午过后的时分,小树村睡老头的草屋在树影萌阴中稍稍露出一脚,心中更喜,脚步加快了几分,隔着柴扉大喊:“爹,我回来啦。”



    “这么早,是不是偷懒去了,”屋内睡老头的声音很欢快。



    “爹,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安平不乐意的吼起来:“我可是打了一只大老虎呢,够娘熬十几天骨头汤了呢。”



    安平进了院子,传来欢快的笑声:“一定饿坏了吧,锅里有饭还热的,赶紧去吃吧。”



    葛长山站在院子外并没有马上进去,听了一会儿,断定是一户寻常人家,很满意,为经世事,不知红尘繁琐,更容易塑性。



    吴海实在走不动了,最后由吴大明拖着上来。



    葛长山轻轻敲了敲柴扉。



    “平儿,外面有客?”睡老头的声音传来。



    安平捧着大碗,好似饿死鬼投胎,不停的往嘴里划着饭,含糊不清的说道:“是几个大叔,看着不像坏人。”



    “你怎么不早说?”睡老头责怪着安平,赶紧来到门前,迎葛长山进来,乍见有男有女这么多人,睡老头也有些愣,尤其见葛长山衣着不俗,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老先生打搅了...,”葛长山不见外,拉着睡老头的手进屋,进来之后不动声色的将无院子扫了一遍,眉头凝皱,怎么没见少年的父母。



    “爹就是他,”安平头从屋中探出来。



    葛长山心中明了了大半。



    小胖子吴海很好奇,眼睛滴溜溜乱转,发现院中只有安平同睡老头俩人,心中嘀咕:‘好小气,好见外的父母,都不敢出来见人,让一个老人出来挡事。’



    安平将一大碗饭吃完,还觉得不够:“娘,我要在吃一碗。”



    “好,锅里有呢,都是你的。”睡老头笑着答应,同身边的葛长山道:“小儿就是能吃,”葛长山笑着点头,看向安平,很是喜爱赞许。



    吴海眉头皱起来,他刚才不是喊娘吗,这老头答应什么?



    凑到徐歌启身边,向安平撸了撸眼睛,小声道:“哥,你可以看见其他人?”



    徐歌启摇摇头。



    吴海张口准备问,发现吴大明俩眼削向自己,小子你要是敢乱说话,看我回家不收拾你,吴海立马闭嘴。



    葛长山同睡老头已经坐下,并且攀谈了起来。



    “老人家今年高寿啊?”葛长山道。



    睡老头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已经许久没同他人说话了,见葛长山很开心,道:“小老儿我已经七十有六啦,身体还不错。”



    葛长山略做吃惊,道:“高寿啊,现在这样的世界,我们人类能活七十岁已经少见了...”



    睡老头不停的抚着胡须,很自傲。



    他同安平久闭深山,几乎没怎么听过外面的消息了,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连忙打听起来:“人族怎么了?”



    闻声,安平也放慢了划饭的速度,听起来。



    葛长山神色有些暗淡,道:“人族已经朝夕不保了,自从安天下死后,我们人族一日不如一日,现在生存完全都得看异族脸色。”



    睡老头抚动胡须的手不禁慢了下来,同为人怎能不愤怒。



    安平嚼着骨头,寻思道:“安天下,他是谁...,我怎么没听爹说起过,他也姓安,难道是我的亲戚,”见睡老头在抚胡须,明白了,爹也不知道,不然早扯开嗓子吹牛了。



    老于世故的葛长山也看出了这一点。



    目光转向安平,道:“老先生...,他是你的...”



    “哈哈...,”睡老头知道葛长山要问什么,率先笑起来,道:“平儿,是我捡来的,他可是个好孩子呢。”



    这一点葛长山也很赞同,不然也不会费力来这里啊,道:“老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神情有些郑重,不像刚才那么随意。



    睡老头连忙收敛神色,道:“先生请讲。”



    “不瞒老先生说,我在煌火城经营了一家镖局,天下现在这个局势你也知道,人类的生存地越来越狭小,一些必备的货物需要我们来压运,沿途一路危险不断,”葛长山说着,睡老头静听。



    安平停下了吃饭。



    葛长山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道:“老先生,令公子机警非常人,在这山中恐怕一生都难以开启源藏踏入戈门。”



    睡老头沉静。



    安平对葛长山的话中的一些字眼,虽然不怎么了解,但聪明的他已经明白葛长山是什么意思了。



    抬头瞪着他,眼珠之璀璨,好像盯着猎物。



    但是葛长山的目光并没有在安平身上,看着睡老头。



    “呵呵....,”忽的睡老头笑了起来,向安平点点头,道:“平儿,赶紧收拾东西跟叔叔下山。”



    安平想不到睡老头会这么果断,面色大沉。



    葛长山也想不到睡老头会答应的这么干脆。



    居然都不打听自己是谁,是什么心思?



    睡老头面上的笑容十分柔和,就连皱纹都舒缓了不少,葛长山说的何尝不是他担心的事情,他已经日渐年迈,安平尚且年少,等自己...,如何舍得安平一人在山中呆一辈子了,现在葛长山找上门提出来,刚好解决这块心病,不求安平可以大富大贵,只求安平可以如名字一样平平安安,虽然冒昧答应葛长山这么一个不知底细的人很冒险,但睡老头自问已经没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葛长山抱拳作揖:“多谢老先生...”



    “我不走,”安平大吼,见睡老头面色冷了下来,连忙大吼起来:“爹,我要照顾你。”



    “哈哈...”



    睡老头大笑,声音很响烈:“平儿,敢情儿你认为这十几年是你在照顾我啊,你吃我的喝我的,明明是我在照顾你好不好。”



    安平语结,睡老头说的不错,这十几年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死了,正因为如此,才更不应该走啊,道:“爹,你老了...,以后要我照顾你了。”



    “不老...,”睡老头站起来,面色红润不服老,道:“谁说我老了?我一餐能吃俩大碗饭,依旧能下山揍老虎,哪老了?平儿,你少废话,爹我已经决定了,你下山同葛叔叔去吧,不用管我,”态度很坚决。



    安平很久没见睡老头这么坚定。



    心中纷扰非常慌乱,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有一点肯定的,一定不能离开,直接往地上一坐,大叫:“娘,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离开你的,”安平急的都要哭,大眼瞪着葛长山,都是他,如果不是他,爹娘也不会赶我走,嘶声大吼:“你给我滚,从我家中滚出去。”



    “不得无礼,”睡老头叫道。



    门旁的葛美玲气不过安平骂自己的父亲,低骂一声:“哼,爹娘都不分,好不要脸,”安平听见,眼睛唰的下瞪着她,眼球暴凸目眶血红。



    葛美玲吓住,连忙抱住徐燕:“娘他吓我。”



    安平身微微一颤,吃惊的看着抱住葛美玲轻语安抚的徐燕,又疑惑的看着睡老头,娘....,难道爹娘不是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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