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采兮忙迎上来笑着嗔道,“风冷你还一大早的就跑出去,天好了,你岂不是跑出去的更欢。”
朱梓峻回过神低头看她,笑着道,“怎么了?怪我早晨出门没跟你说了?”
林采兮斜睨他一眼,“才不是呢,我不知道睡的多舒服呢,一觉睡到半中午,陪着孔家小姐说了阵子话,又去上房陪着娘说了几句,哪里有功夫跟你计较这个。”
朱梓峻也不理会她的话,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着头在她额头上轻啄几下,“小气的小东西,谁让你睡的像懒猪一样沉了,我晚上回来你也不知道,一大早出去了你还不知道。”
林采兮乖巧的窝在他怀里,脸上升起一股促狭的笑意,“我是懒猪,我肚里的宝贝便是小懒猪,那你岂不是小懒猪的爹了?”
朱梓峻呵呵一笑,将林采兮温柔揽在怀里,林采兮面上带着幸福的微笑,并不多问他出门去做什么事。
菊焉站在外间门口轻声禀道,“二少爷,老夫人请您跟姨娘去上房。”
朱梓峻皱皱眉,抱着林采兮一动不动,“娘的消息还真是快,我前脚进门,她老人家后头就派人过来了。”
林采兮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狐疑的道,“娘这个时候唤咱们过去肯定有事,咱们还是快过去瞧瞧吧。”
朱梓峻扬声朝屋外道,“先让她们回去禀老夫人,我们随后就到。”
朱梓峻松开环着林采兮的两手,转身从床边拿起一件狐皮内里灰色大衣披在林采兮身上,柔声道,“外头风大,仔细冻着。”
林采兮抬头看他,微笑着甜声道,“多谢亲爱的老公关心。”她脸上的甜美的笑容美艳明亮,令朱梓峻有瞬间的失神,稍稍怔了一怔,等他回过神来,她已先抬脚走出去两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上房,却只有朱妈站在外头,她面上带着掩不住的喜滋滋模样,瞧见两人进来,朝里间努努嘴,轻声道,“老夫人在里头等着少爷姨娘呢。”说着挑起里间沉红色的绒布帘子,两人便依着帘边走进里间。
老夫人正斜身靠在里间的床头上,跟前一盆火烧的正旺,眉目间都洋溢着一团喜气,见他们进来,脸上登时挂上一团暖意融融的微笑,“今儿这天变得可真快,上午还暖和和的,这会儿就刮起大风来了。你们两个靠过来坐在火盆跟前说话。”
老夫人话未落,已有小丫鬟搬过来两张软椅放在火盆旁,朱梓峻径自坐下,林采兮先走到老夫人跟前屈膝行个礼才在软椅上坐下。
老夫人这才又开口道,“方才我用过午饭躺在床上小憩,半睡半醒间梦到有人跟我说话,起初我听得并不仔细,待到最后认真听了半天才听明白,原来是说我这第二个小孙子乃是上天垂怜我赐给咱们朱家的。我待要再多问一些事,那人便消失了。”
朱梓峻狐疑的看一眼老夫人,不以为意的道,“娘,您梦见的什么人?跟你说的什么话?”
老夫人嗔怒的瞪他一眼,“自然是托梦于我的神佛,不过有一点我想不清楚,神佛为什么特意来提醒我呢?我想了半天才想出个所以然来,神佛最后说了一句,善因结善果。神佛是不是暗示我应该多行点善事才对?”她说着把目光投向林采兮,“采兮,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原本林采兮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但此时听到跟自己肚里的小宝宝有关,便换上了一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遂饶有兴致的道,“娘说的有道理。”复又问了句,“娘,您可是听仔细了?神佛是说我肚里的这孩子是上天赐给咱们的么?”
老夫人立时便换上一副肃穆之情,郑重的道,“这种事还能有假,想我老婆子年纪越来越大,盼来盼去只盼来澈儿一个孙子,眼看着没几年活头了,忽来喜讯,不是天赐的又是什么?”
林采兮心下遂明白,这是老太太想孙子想疯了,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日里时时这么想晚也难免晚上会做类似的梦了,但却不明白老夫人特意将他们叫过来,就是为了说一个似是而非的梦么?
不等她说出心中疑惑,朱梓峻已率先开口问道,“娘,您叫我们来,不是只为了听您做的梦吧?”
老夫人眸光一闪,闪出一丝笑意,“当然不是,神佛在梦里暗示我要多行善,我琢磨了半天,眼下就要过年节了,不正好有个行善的机会么?”她眉间微微弯下来,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顿了顿才道,“咱们止安城今年涌进大批灾民,虽说暂时没安顿下来,但日子却也不好过,平日里倒还罢了,只这年节,过不起的也有不少。所以我便想着设个周济堂,帮一帮那些穷苦的人,好歹的让他们过个平安的年节。”
朱梓峻伸出手放在火盆上烤了烤,嘴角高高翘起,“娘,行善是好事,即便神佛不给暗示,您行善也是值得称赞的事。”他脸上忽然显出一丝沉重来,若有所思的道,“娘的想法很好,眼下的止安城内确实有一些需要周济的人。”
老夫人深深的看一眼朱梓峻,目里有些疑惑,看不透儿子眼里的沉重,行善是好事,他应该欢欣才是,怎会……?
林采兮此时却能体会到朱梓峻的心意,作为皇上身边的人,他比老夫人看的更远更多,止安城有大批难民涌入的事皇上不会不知道,皇上虽然在后来做了一些妥善安置,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内中存在的隐患也不在少数,比如难民涌入事件可能同时发生在很多地方,再比如有些地方的难民得到的下场并不一定都是好的。
再往深里她不愿再去多想,眼角余光淡淡的在朱梓峻脸上转一圈,遂笑着道,“娘,您的善举一定会得到很多人的赞同,如果照您的意思,咱们设了周济堂,说不定还能引得城内其他大户人家也赶来效仿,咱们城内的老百姓可要因着您受益多多咯。”
老夫人显然很开心,随即便将心底的疑惑抛在脑后,脸上荡着灿烂的笑,眼里闪着明亮的光芒,似乎已看到朱家被满城称颂的场景。
老夫人一刻也不停留,当即便将朱正叫进房来,吩咐设周济堂的事,周济堂的位置就设在止安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朱家最大的当铺前,而具体事宜则交给朱正去安排,只是时间紧迫,老夫人命朱正赶在二十八之前将所有事都办好,二十八这一日正式开始施舍周济。
一切事宜安排若当,却只在一件事上有了些小争执,便是设立周济堂的名号。老夫人的意思自然是照着梦里神佛的暗示,将这一场行善都归在还未出生的孙子身上,而林采兮却微有异议,但她却又不能将自己的意思表露的太明显,所以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朱梓峻。
朱梓峻瞧她一眼便已猜出她心里的意思,佯装无意的道,“娘,这孩子还未出生便受到这许多关注,倒不是好事了,人都说命贱好养,咱们行善是为他积福更是为咱们朱府积德,何必打出他的名号来?垫着朱府祖宗的恩德岂不是折了他的寿?”
朱梓峻的话虽然并未完全说到林采兮的心里,但却正中她下怀,遂轻声道,“娘,您为了我肚里的这孩儿如此费心,采兮先代他先谢过您了。”说着站起身朝老夫人行个礼,坐下后又道,“但他并未出生,实是不敢承当这些荫庇,倒不如实实在在的为咱们朱府赢得称颂为澈儿积福,您说呢?”
老夫人见她这个时候提到朱澈,心里微微一动,一股异样的暖流流过心田,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采兮,甚为满意,也许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林采兮不会因为自己生了孩子便对朱澈有所怠慢,念头微转,遂呵呵笑着道,“好好好,就依了你们。腊月二十八咱们一起到周济堂行善。”
行善是一件好事,不管行善的目的所为何,都是一件值得用心去做的事,更何况这善事是因自己肚里的娃儿而起,林采兮对这件事自然更加关心,不时的让菊焉去打听些消息回来,眼见着事事进行的顺当,内心里也舒畅了许多,就连在床边呕吐不止的时候,心底里都能生出阵阵引以为傲的意味来,但她却有了更多的担忧,老夫人行善的举动无疑给了更多人无穷的想象力,她们会凭借着无穷的空闲时间无穷的小心机虚拟出无穷的未定事实来,并为这种未定事实设定一些小情节,譬如某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所以以后的日子她要更加注意了,虽然她对别人的家财没有一丁点的觊觎之心,但却防不住别人的贪婪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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