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那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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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暴风雨下得很大很大。

    下得都看不清视线。

    哪怕拿着雨伞的李均,后背,裤脚,鞋子都是湿透了。

    这几天又是晒的又是淋雨的。

    挣钱这条路,哪怕是很挣钱的生意,没有不艰辛的,风险,苦头的过程不为外人道也。

    世上最轻松一条挣钱之路是中彩票,可那完全是凭运气,概率太低,所以是最不靠谱,可以偶尔玩,完全靠那个万一的可能性,那得饿死,把你手中两块两块的钱无底洞地扔进去。

    滴滴。

    “终于有辆魔都的出租车被自己拦下来了。”

    坐在出租车里,全身湿透,李均心里很唏嘘,以前感觉这倒卖国库券发家听得是看得是很传奇的,但是他操作起来,个中滋味自己才能体会,简单是简单,风吹日晒,提心吊胆担风险,睡觉都不踏实,千里奔波来千里奔波去。

    来趟沪海,就吃顿饭,屁股没坐热,他湿漉漉地坐着出租车又赶往沪海火车站。

    不过摸着他的包,知道那里满满是钱,他又感觉痛并快乐着。

    数钞票的感觉爽就行。

    李均这一次选择收购国库券的地方还是金陵。

    上一世,李均跑的地方也不是太多,因为妻子王瑶的缘故,金陵是跑得最多的地方,而且高水县那个水泵厂,还有不少人等着自己去兑换。

    那里还有不少货。

    现在也熟悉了那个地方。

    那里先吃干净了,再开辟新的战场。

    出租车到了沪海火车站,李均付了钱,然后下车。

    这时候,雨也停了。

    沪海夏天的雷雨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李均买好了车票之后,就在火车站附近的街道逛起来,他的衣服淋湿了,他需要买衣服。

    另外他身上装钱和装国库券的包已经显得小了一些,他的资金在扩大,包需要换大一些的了。

    包不能买太好的包,以免被人盯上。

    不过包肯定要结实。

    李均快速地买好穿好整好一切,然后进入沪海火车站进站厅。

    这年代的文艺青年都喜欢坐火车。因为他们觉得可以在绿皮火车上相遇浪漫的爱情。

    可是李均现在对于坐火车真是想吐了。

    天天来来回回这么坐火车。

    自己又不是列车员,能习惯了,他感觉一上火车,屁股都有种要痛的感觉。

    再次拿着大包上了金陵的列车。

    李均刚坐下,一对父子争吵了上来。

    李均些许地听懂了一些什么,大抵是父亲要儿子继续考研或者去什么分配的地方,但是儿子不愿意再读书也不愿意去分配的地方。

    “我是你老子,我比你多活了那么久,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要多,你按照我说的,大学念完读研考博,未来就是国家的栋梁之材,你不念就算了,国家分配的工作你也不要,你说你要回家养猪,你可是堂堂大学生,你这不是给我丢脸嘛!”

    李均惊讶,那个戴眼镜的男生,居然不要铁饭碗,想回家养猪,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北大才子陆步憨,憨哥89年毕业被分配到柴油机厂工作,后做了公务员,然后下海操起了杀猪刀卖猪肉。

    这个人很长时间都是被嘲笑,被说丢了北大的面子,丢人现眼,抹黑,是北大完全的反面教材。

    可是后来憨哥开了很多的猪肉店,出版了很多的屠夫书,创建了华夏屠夫学校,走上另类的人生巅峰。

    他走出了自己的路,眼前这位父亲斥责的话李均想去帮那个大学生说点什么,但是终究没开口。

    自己又能说什么,这个东西男孩最后的选择只有时间去证明,就像是他,他和自己的父亲这一世终究还有一场“战争”。

    他知道父亲的性子,一定会百般阻扰自己有其他想法,只让自己一心读圣贤书,考大学,然后不断地念书……

    李均上一辈子就是那样听从父亲的,然后走了一条没有方向盘的火车之路。

    火车没有方向盘,掌控的方向的是红绿灯,车载无线电台,铁道上的扳道工人的人工或后世的智能操作,对于火车司机而言,只要提速,加速,停止就行了,方向自有安排,有听命于人的意思,这就像是这个时代的国家大学生,他们只要不断地念书,考高分是好的大学少分就是差一些的大学,然后国家分配,所有的方向都给定死了。

    这就造成后来成功的人大多数泥腿子,文化不高的人成为老板,因为当时他们敢闯,不懂互联网的大专英语老师马云都可以搞互联网。

    就是这个时代诞生的现象,学校里学习好的孩子,走上社会怎么大多没有出息,而调皮捣蛋的孩子,在社会上却混得很好,因为孩子学习好,听到的都是老师,家长的赞叹声,走上社会后脸皮薄,受不了挫折,而不好好学习的孩子经常被罚站,挨骂,走上社会后,人家骂一句,笑笑就没事,他们做生意也是敢于去不要面子这种人才反而能百折不挠。

    “老爸,我跟你说我念的是农业大学,我学的是农业,现在分配我到机械工厂搞电机,那我大学四年不白学了吗?”

    “那你就考研。”

    “我不,我要把我学的东西学以致用。”

    “你一个大学生去养猪,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

    父子两人在自己对面一直争执着。

    本来李均是最有发言权的,但是李均最终还是一句话没有说,说了又能怎么?不说又能怎么样,最终那个年轻人会做出自己的选择的。

    火车没有方向盘,有轨道作为可以稳健走远,但是人生不是火车,人还是应当顺着自己的感觉,就着命运给的坡下,在这个充满着无限机会的时代,是完全可以踏出一行成功的足迹来的!

    安排的好路就是一条平庸的死路。

    所以。

    李均在想着他的父亲会理解他吗?

    上一世那么对自己严厉的父亲啊,李均现在想来还是头皮发麻。

    他终究是与自己的父亲,跟他在观念上终有一仗,而且他父亲的性子可是比面前这个父亲更倔一百倍!

    说这个年轻人另类,其实李均的父亲才是更另类,在温洲那样的商业氛围和环境之中,他父亲一直坚持着他唯书论的思想。

    在温洲现在那遍地商业旋风下,他的父亲却一直自持清高,那不是另类是什么,看不清如今的温洲社会主流氛围已经是以财富为中心,财富是所有人追逐的共同目标,维利是图,有钱者尊!

    哪怕是“投机倒把罪”把八大王抓了起来,其中7个被判了刑,剩下一个亡命天涯……

    也阻止不了温洲人角逐财富盛筵。

    所以,对于自己那样另类的中学生老师父亲,到时候是战,还是妥,李均也不知道,他想着,到时候拿一百万钞票在他面前,且看他怎么说吧。

    在他父亲的眼里,李均好像无论多大,都还是一个孩子似的,李均有点不太喜欢华夏式家长这一点。

    不管最后怎样,他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到时候。

    是骂也躲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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