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丢了枪柄,走向尤革。尤革本身就有二十几处[嗜血]造成的刀伤,刚才因为游零准备拔刀的动作,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将衣服染红。
“真难看啊,陛下。”女人说出略带妩媚的问候。
“你……会说话?”尤革也忍痛问出他的疑惑,“你一直都会说话?”
“当然,一直装哑巴可是很难的,尤其是跟你一起的夜晚有感觉时~”
“……”尤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那名被他当玩物一般养在书屋的女子,那个他用来发泄的傀儡,如今却在自己面前,一身紧身黑服,另一只手里还拿着……
“鬼手!”
“哎呀~注意到了呢。”女子举起她手里拿着的两物,一只是仅有白骨和一只眼球制成的鬼手,而另一只,是她一并从那战场上捡回的手臂,尤革应该比她更熟悉一点吧。
毕竟,这可是你亲手从你亲弟弟的身体上扯下来的。
“把它给我!”尤革扑上前,可惜被铁链锁住了三肢,断掉的那处肩膀尽力想去靠近鬼手。
“这可不行。”女子往后一退,“因为我并不是来救你的。”
“把鬼手给我!”尤革已近歇斯底里,却更显可笑。
“您最好还是小声点儿,我的陛下。”女子说话间,扑灭了帐内仅有的灯火,并拉上了帐帘。
帐内被一片黑暗笼罩,只剩下尤革努力挣扎碰出的铁链声响……
“你想干什么!?”
“放心,不疼的。”
挣扎中,尤革忽视了背后,一双正慢慢睁开眼睛。黑暗中,一双手正慢慢从“黑暗”中伸出——
抓住尤革的脖子和手臂!
“这是什么!”
“好了,那我们走吧~”那名女子对着那片阴影说完,只身朝着正慢慢被拉进“黑暗”的尤革走去。
女子双手捧上尤革的脸庞,将自己面孔凑近道,“告诉你两个好消息哦,殿下~”
“咳……啊…”尤革被身后那“黑暗”勒得讲不出话。此刻,尤革和女子将要被这“黑暗”带走……
“你被我们看中了。”
陷入黑暗中,女子舔过尤革的耳边,“而且我觉得,您还挺可爱的呢~”
——————
:绮陨空间
一脸懵逼的游零正在向愚者询问他为何会突然来到这里。
游零:“额,所以你真的是…绮陨的老大?”
愚者:“没错。”
“我是……被你弄来这儿的?”
“没错,是不是吓一跳。”
何止吓一跳,“你认知智者吗……”
“哦,符乾啊,认识。”
“哦,他叫符乾啊……”游零记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是替他来制裁我的?”
愚者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制裁,但我已经连续回答你三个问题了,接下来不应该轮到我问了吗?”
“……”莫名感觉眼前这个自称“愚者”的有股脱不开的孩子气,但如果他真的是绮陨的老大,那自己按照他不过分的要求来交流,好像也没什么损失。
“您请讲。”
愚者:“你真的去过地狱?”
游零:“真的……等等!你听谁说的?”
“你自己说的呀。”
“蛤?什么地方?”
“你来的那个帐篷里啊,你自己说的,‘我跌入地狱,在那里,我迷茫失望甚至快要绝望!——’想起来了吧。”
震惊下的游零追问道:“怎么做到的?用智者的镜子吗?”
“哦,第一次看到你确实是在镜子里,不过之后就不用了。”愚者说着说着显得越来越不高兴。
游零意识到自己一连问的问题太多,赶紧闭嘴。欲速则不达,自己确实有些心急了。
愚者满意地点了下头道:“跟我说说地狱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吧。”
“那是个……”游零突然哽住,“那个地方……”
愚者冲他歪了下头,像在用行动问他怎么了。
“我……”游零努力在脑内搜索每一个历练的记忆,那些失望的瞬间,哪怕是他跟父亲最后的争吵,越是如此,可自己对那个地方的形象却越发模糊。
最后,游零只说出一句,“我只记得成千上万的亡灵如洪流一般游荡在地面的巨大裂缝间的景象。”
愚者抿了抿嘴,“那你还记不记得自己怎么从地狱里出来的?”
“这个……”游零的脑海里闪回过一个画面,一个身影在那不知名的白色漩涡前支离破碎。
那是谁?我吗?不会吧,我…有那么苍白吗?
看游零又陷入沉思,愚者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喂,这次不管怎么样,必须得给我个确切的答案,我已经感觉越来越无聊了。”
啊,遭了,我现在能想起来的就只有一些片段,而且都只是自己拿着刀的。游零苦恼无措,阵痛突然从腿上传来。额,自己拔掉被那女子偷袭的枪头之后还放着没处理,果然还是先靠……欸!对了,不如就这样吧。
“其实主要是靠它的。”游零说着卸下已经背上的黑棺。
“嗯?”
游零向着那只咒铭伸手,红眼忽现,红色组织从那眼前的虚无中被“看”出,咬合为刃,[嗜血]链刀祭出——
游零拿过刀柄,熟练地将红雾领域导入[嗜血],猩红的物质化作活动的咒铭从[嗜血]刀面沿着游零的皮肤移动至伤势周围,之间咒铭将伤口重新染红,伴随着红色咒铭随之的消失,损伤也一并消退。
“怎样?”演示完了的游零回头看向愚者,然而对方却低头揉着眉心。
“啊?哦,不好意思,刚才突然有点头疼,能再来一次吗?”
“……总之,我可以说是靠着这把[嗜血],也就是[链刃-血陨]从地狱出来的。”游零说着将[血陨]横举在愚者面前。
愚者点头道:“哦,它可以修复补痊‘外伤’没错吧。”
游零:“原来你刚才有看到啊。”
愚者:“能够补痊的最大程度是多少?”
“不知道,反正缺胳膊少腿,现在是验证过没问题的。”
愚者起身,说道:“那不如来验证一下最高上限?”
“嗯?”
游零该没来得及多问,人已跟着愚者来到一条长廊。瞬间的位移竟没让游零感到丝毫的波动,甚至连自己放出的领域也一并在此。
愚者将游零带到的这条长廊很宽阔,虽名长廊,却已经可以用大道来称呼了,耳边总能听到若有若无的曲乐,如果不是封顶的天花板和长廊两边排列的没有尽头的奇怪雕塑,游零恐怕要觉得绮陨真是个度假圣地了。
“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在这儿的,我们再往那边一点吧。”愚者话音刚落,他们的位置又被平移了不知多少单位。
游零一时间甚至分不清左右,知道他看清自己背后正有一对情侣坐在一张床上,才多少猜到刚才大概是向后移动了。
“惰者居然醒着,真难得。”愚者的语气犹如见到老友一般,他几分钟之前还很孩子气吧?怎么突然语气成熟了?
床榻上坐着的的一男一女。男的正坐,他一头茶发下微睁的双眼好似刚从深度睡眠中被他人吵醒,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不理不睬。话说他这样没问题吗?愚者不是绮陨的老大,在这种人物面前耍起床气,真的没有问题?
“愚者大人才是吧,不是最近刚来过,怎么今天又大驾光临了?不会是要强拉夫君和我去参加会议不成?”回话的依靠在惰者肩旁的,被愚者称为“幻者”的女人。
愚者:“幻者言重了,会议可是已经结束了,我这次来找两位,是有一些私事。”
惰者眨了眨眼,
幻者接话道:“麻烦的事我家夫君不喜欢。”
愚者:“一拳就行,只是要验证一件事。”
惰者视线移向游零,又移回来,
幻者接话道:“这位小朋友会死的。”
游零感觉有些不妙。
愚者转头问道:“你可以吗?”
“额……如果拿智者的攻击来跟他比的话,差别大吗?”
“惰者应该略胜一筹吧。”愚者做出沉思状
游零回想起那时在地牢被三道精神领域的射线“教做人”的情况,如果只是就那种程度略胜一筹,那顶多也就是半身残废,[嗜血]应该可以搞定。
“那我没问题。”
愚者思考中,
惰者无动于衷,
幻者会意,招手让游零靠近,
游零握紧[嗜血],慢慢走到“幻惰”二人面前。
愚者思考中,“应该还是惰者…不,智者的实力最近好像也攀升了不少”
惰者打哈欠中,
幻者已在一旁摆弄起了手中的琴。
惰者总算抬手,伸出两根手指弯曲,用拇指扣住,放到游零额头前,
幻者已拨动琴弦。
“~”琴声反向抵消弹指声。
惰者双指弹出,愚者总算得出结论,“嗯、果然还是智者的全力输出比惰者的一招厉害点……人呢?!”。
“在回廊的入口吧。”幻者轻轻放下风琴,将已经闭眼的惰者重新抚上自己的膝枕。
以梦为距的回廊之外,只有一口黑棺,和断成两截的[血陨]正散发袅袅白色的雾气……58xs8.com